大師姐打開櫃子的時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想想劉一橙可能已經在這樣的一個屋子裡面待了一天兩夜,我就覺得挺對不起他,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被這屋子裡面的鬼給殺死了。
櫃門打開,大師姐拿了她的“乾坤圈”擋在面前,隨時準備着對抗那個即將跑出來的妖魔鬼怪。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櫃子裡的娃娃還是好好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和櫃門剛纔被我鎖上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即使是我們打開鐵櫃子的時候,裡面咚咚咚的聲音也並沒有停止。
孫晨師兄拿着他的寶塔對着櫃子晃了晃,一點兒什麼反應也沒有。真是奇了怪了。師兄師姐只好把櫃門又關好鎖上,拿了個符貼在櫃門上。
回到放着大馬士革彎刀的展櫃,我剛插進鑰匙,那個鐵櫃子裡面又開始響了。
真討厭。煩不煩啊。
我們仨決定不搭理那個破櫃子,愛什麼響什麼響吧,真要有東西的話它跑出來再說。
打開展櫃的鎖,我把盛放着大馬士革彎刀的展臺的玻璃罩子打開了。伸手靠近那柄刀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當中。白色的皮毛刀柄似乎隨時都會變成白色的小狐狸跳過來咬我一口。
刀子拿起來並沒有異常,從展櫃上拿起刀子的時候,鐵櫃子當中的咚咚聲突然停止了。我們這時候才意識到,那可能並不是鬼怪在作祟,而是某個安放在櫃子裡的計時Zha彈倒計時的聲音。
如果我們拿到了鑰匙而沒有及時的取出彎刀,那麼現在我們可能就已經被炸成血肉模糊的一團肉醬了。
想着死後被警察一勺一勺把屍體舀起來的狀況,我的心裡不禁一陣寒意——我們現在的行動極有可能是在某些人的掌控之中。
已經落入人手,不按照指引行動就很可能會失去Xing命。然而按照他們的意思我就一定能活下來嗎?也有可能是像貓咪抓到老鼠一樣,讓我死得更慘呢。
將刀從刀鞘中抽出來的時候,我感到一種巨大的力量正在牽引着我的手。本想着會是在刀鞘中或者展臺上有些提示能告訴我下面該要到哪裡去找要殺的兩個人的模型的,但是並不是。
這柄刀緊緊吸住了我的手,帶着我向一個方向移動。我不自覺地跟了過去。
師姐和師哥一開始還很詫異,但看了一眼就知道我也是不由自主的,於是一起跟了上來。到一扇櫃子前,我拿刀的左手直直的指向了櫃子。師哥以爲要殺的人是在櫃子裡,就打開了櫃門。但是裡面什麼都沒有。
我拿刀的左手晃了晃,示意將櫃子向左移開。孫晨師兄和師姐合力將櫃子推開,果然,後面有一扇門。
師兄和師姐手中都暗暗的攥了一道符,向我揮了揮。如果開門後,大馬士革彎刀真的要帶着我去殺人的話,那麼他們肯定可以第一時間制服刀子。我看了心裡也安了很多。
打開門的是大師姐,她的另一隻手中拿着符,手腕上還戴着她的“乾坤圈”。師姐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用手電筒照着光,我拿着大馬士革彎刀緊隨其後。斷後的是孫晨師兄,他既要防止門關上把我們鎖在裡面,又要看着門外別再有什麼東西打進來。
門內並沒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只有一個布娃娃。大馬士革彎刀帶着我的手砍向那個布娃娃,大師姐和孫晨師兄也就沒有阻止。這次一點也不恐怖,娃娃被砍開,露出裡面的棉花,和一個小紙條。
我用右手拿起小紙條,看着上面的字:南7,西4。這是什麼意思?
大馬士革彎刀並沒有引導我們到新的地方的意思,所以是遊戲通關了?應該也不是,不是說殺了兩個人嘛,這才一個。
大師姐看了看紙條馬上就明白了。她從一進門的地方數起,向南方第七行,向西方第四塊瓷磚。師姐使勁踩了一下,這間密室的牆上馬上就開了一扇門。
門一開,彎刀馬上引導着我走了過去,這次我趕在大師姐前面。一進去彎刀就引導着我砍向一個角落的方向。
手起刀落,我感覺到手下和剛剛砍那個娃娃時的觸感大相徑庭。這次砍的時候撲哧一下,我心下一叫“不好”,正想收力,大師姐眼疾手快用她的“乾坤圈”擋了我的刀一下。
我虎口一陣火辣辣的疼,刀子被格開掉在地上,我也一屁股坐地上了。
大師姐先是用手機照着看了看我沒事,又趕緊去看剛剛被砍到的那個人。
劉一橙!
果不出我所料,劉一橙就在這間密室當中。
一橙身上一道深深的傷口,就是剛纔被我所砍中的。身上的血還在不停的流出來,好在是砍中了胳膊,但傷口之深已經見骨,可見彎刀之鋒利。
一橙像是昏迷在地的樣子,疼成這樣都沒有反應。大師姐趕忙伸手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
師姐幫一橙包紮着傷口止血,又叫我去替師兄抵着門,讓師兄過來替一橙在身上畫了個止血符止住流血。
說起來止血符的咒語還挺萌的:日出東方一點油乎執金騎白牛,三聲喝住長流水,禁止洪門不準流。雪山童子來,雪山童子到,雪山童子止。
師兄邊念邊嚼着幾片從包裡拿出的葉子,念過咒語之後將葉子吐出敷在劉一橙的身上,血竟然真的止住了。
師兄師姐扶着劉一橙出了牆內的小房間,這間店的大廳裡應當也不安全,我們又用茅山穿牆術移動到了店門外。離開密室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剛纔包着這柄刀的那塊白色皮毛果然不見了,剛纔我明明就放在展臺上的。
這時候如果要叫救護車來,那麼怎麼向醫生解釋劉一橙身上的刀傷就成了關鍵問題。可是人命關天的時候,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什麼道法也沒有說能把個深到骨頭的傷口瞬間癒合了的,於是我們只能打了120。
和救護車一起來的是警車。聽說是這樣一個傷口,醫院怕出事情就報警了。警察又知道這是前幾天纔出過失蹤事件的地點,就跟着一起來了。
警察來的時候,那口大馬士革彎刀還在我手裡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