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着華麗,氣宇軒昂的年輕男人面帶笑容的衝歐子墨走過來,並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記,“多年不見,你還好吧?”
歐子墨微微一笑,“賀大班長,多年不見,你可照比從前變化了不少。”
男人哈哈大笑,“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麼還叫我賀大班長,我當班長那會兒,咱們纔讀初二,可惜到了初三你就去了s市,我也被家人送到英國,在那邊生活了好久,去年纔回a市,接管了家族生意。”
說着,目光落在紀秦秦臉上,“咦,這位小姐是……”
歐子墨很是自然地將紀秦秦攬在自己懷裡,“我女朋友,紀秦秦!”
這時,人羣中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二少,今兒同學聚會,可是三令五申,不讓帶伴侶出場。”
順着聲音望去,講話的男人生了一張極其俊美的外表,上身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名牌襯衫,腿上一條黑色牛仔褲,袖釦是鑽石的,腕錶是勞力士的,左手食指還戴着一枚造型別致的銀戒指。
這男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能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
因爲跟這裡的其它男人相比,他各方面的條件實在是過於突出。
不但容貌俊美得驚人,那種優人一等的名門貴公子的氣質,也在人羣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歐子墨攬在紀秦秦的肩膀,目光戲謔以看了男人一眼,“賀大班長打電話約我來這裡參加聚會的時候,可沒說過不讓帶伴侶,所以我能理解爲,這裡其實並不歡迎我的出現麼?”
歐家在a市擁有着什麼樣的地位,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他這誅心一問,直接在屋子裡所有的人臉色爲之一變。
賀大班長趕緊打圓場,滿臉陪笑道:“子墨,你說這話可真是折煞於我了,今兒來這裡玩的都是咱們讀初中時認識的同學,之前電話裡沒跟你說清楚不帶各自的伴侶來場,是我考慮不周。既然你已經將這麼一位美麗的小姐帶在身邊,咱們高興都來不及,豈有不歡迎的道理。”
轉而又對剛剛對歐子墨發難的男人道:“廷軒,你和子墨的脾氣還真是不減當年,每次見面,都免不了針鋒對決,互掐一通。知道的明白你們這是兄弟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倆前世有仇呢。”
被賀大班長這麼一打岔,屋子裡緊張的氣氛也得到了片刻的緩解。
被歐子墨攬在身邊的紀秦秦雖然偶爾腦殘犯二,可直覺告訴她,那個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張單人沙發內優雅地託着酒杯,傲慢十足的男人,對她的第一印象並不美好。
有了賀大班長的解圍,被叫做廷軒的男人,也就沒再針對這件事情繼續發言。
今天來這裡參加宴會的,男男女女加在一起,大概有十五、六人。
賀大班長笑着對紀秦秦自我介紹,“紀小姐你好,我姓賀,賀然,是子墨的初中同學。打電話請他來參加聚會時,並不知道他身邊還帶來了一位女朋友,剛剛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紀小姐千萬別往心裡去。”
不得不說,這位賀大班長真是一個八面玲瓏的男人,舉止優雅,笑容得體,雖然樣貌較之歐子墨這種超級大帥哥長得稍顯平常了一點,但爲人處事方面,卻比歐子墨周道圓滑許多。
紀秦秦趕緊笑着擺手,“賀先生多慮了,真要說考慮不周,也是子墨考慮不周,來之前,如果他能多問一句聚會的要求,也不至於鬧給大家帶來這麼多不便。”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像你們這種無聊的聚會,姐還不樂意來參加呢。
歐子墨卻像是故意找人麻煩似的,輕輕哼了一聲:“提前知道這種聚會連伴侶都不能帶,今日也就沒有我出場的必要。”
言下之意,我肯來,衝的不是你們的面子,而是我女人的面子。
歐大少一句話,不但把在場的其它人給噎住了,就連紀秦秦也覺得歐子墨這話說得有些不太體面。
再怎麼說,今天出現在這裡的,都是他求學時認識的同學,即便走上社會之後沒什麼聯繫,但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紀秦秦不懂,你歐子墨還不懂麼?
你這麼說,等於用一句話,得罪了在場所有的人。
戴銀戒指的男人忽然嗤笑一聲:“二少,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衝冠一怒爲紅顏的本質?”
歐子墨衝男人投去一記譏諷的笑容,“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以前並沒有哪個女人,有資格讓我爲了她一怒衝冠。”
“哦?”男人挑眉,“所以你墮落了?”
歐子墨笑着回道:“這種墮落,令我甘之如飴。”
男人又將目光落在紀秦秦的臉上觀察了一會兒,語帶戲謔,“外在資本確實不錯!”
這種被評頭品足的感覺,令紀秦秦心裡生出幾分煩感。
歐子墨卻在這時幫她解了圍,“內在蘊含暫時也輪不到外人來評價。”
男人還要再說什麼,賀大班長趕緊制止,“我說你們兩個,多年不見,好不容易有機會聚到一起,就不能互讓一步嗎?”
男人脣角勾笑,禮貌而又不失優雅道:“正因爲我跟二少多年不見,纔會用這種方式來跟二少溝通感情。”
歐子墨回答得也毫不遜色,“咱們z國有句老話說得真是不錯,三歲看到老,某些人從前喜歡受虐,多年不見,依舊嗜好不改。”
賀大班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倆聯絡感情的方式還真是令人百般費解。”
說着,他又繼續打圓場道:“好了子墨,你也別光顧着跟廷軒聯絡老同學之誼,咱們班還有其它同學等着你這位大少爺大駕光臨,這麼多年不見,看看其它人你還認得出來嗎?”
被賀然這麼一打岔,屋子裡的氣氛又恢復了之前的熱絡。
之前那些被忽略在一旁的男男女女,雖然個個出身不凡,擁有不錯的家世,但在歐子墨這種擁有龐大背景的人物面前,卻沒有幾個人敢造次。
太子黨還分很多等級,就像古代,侍郎家的兒子,是沒資格在皇帝兒子面前耀武揚威的。
那些人紛紛上來跟歐子墨打扮呼,不管臉上掛的笑容是真是假,總之,在歐少面前,沒幾個人敢翹高尾巴,亂說半個字。
“子墨,你還記得我麼?”
這時,一個身材曼妙,身穿禮服,披着一頭及腰長髮的美麗女子,捏着酒杯,款款向歐子墨這邊走了過來。
歐子墨跟紀秦秦已經尋了個位置隨便坐了下來。
女人的出現,引起歐子墨些許的詫異。
他擡頭看了她幾秒鐘,略帶試探的問,“你是徐美晴?”
女人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麼久不見,難得你還能記住我的名字。”
歐子墨微微一笑,“讀初中那會兒,我們倆可是同桌。別人的名字我或許記得不太真切,班花兼同桌的你,我的印象還是十分深刻的。”
說着,他衝徐美晴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徐美晴神色高傲的看了歐子墨身邊的紀秦秦一眼,這才姿態優雅的,坐到了歐子墨的對面。
“我表哥剛剛要是跟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他沒有惡意,估計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徐美晴口中的表哥,正是一直坐在單人沙發內,一進門就對歐子墨發難的那個俊美男人。
紀秦秦看了看徐美晴,又看了看那個俊美男人,實在沒想到,這二位的關係居然還是表兄妹。
男人坐的位置距這裡並沒有多遠,聽徐美晴這麼一說,脣邊勾出一個略顯嘲弄的弧度。
不過他並沒有作聲,只是若有所思的將目光落在紀秦秦的臉上,像是在探究,也像在審視。
紀秦秦對這種被人評頭品足的感覺有些接受不能,於是無聲的回看向男人,並用警告的目光,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男人似乎沒想到紀秦秦竟會有這樣的反應,面上流露出些許驚訝,打量她的意味更深了幾分。
兩人之間這短暫的互動,並沒有引起歐子墨的注意。
因爲徐美晴一直在跟他講話,內容無非是過問一下彼此的近況。
“子墨,其實兩年前我去s市舉辦畫展,曾打電話到你公司聯絡過你,不過你的秘書告訴我,你剛巧因爲公事去了英國。”
“哦,畫展?”
歐子墨聞言挑高眉稍,“你自己的畫展?”
徐美晴頗爲驕傲地點了點頭,“咱們在一起讀書那會兒,你就知道我在書法繪畫方面有着極高的天賦,高中畢業之後,我考進了英國一所美術學院,在那邊學習了四年,回國之後沒多久,就在a市開辦了畫室,裡面所展出的畫作,都是我自己親手所畫。”
這時,坐在不遠處跟歐子墨針鋒相對的男人,忽然走了過來,慢條斯理的坐在徐美晴的身側,對歐子墨說:“二少,你上學那會兒,跟美晴就無話不談,還以爲多年不見,你們之間的感情會因爲時間的隔閡而生疏,沒想到一見面,還是能勾起不少共同話題,這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天作之合?”
歐子墨睨了男人一眼,“聶廷軒,z國文字博大精深,有些成語背後的意義雖然動聽唯美,可如果用錯了地方,就會顯得格格不入,招來旁人的笑柄。比如天作之合這四個字,我覺得你用得就不好,如果我是你的國文老師,我會在你的卷子上批註四個大字:詞不達意。”
聶廷軒這個名字被叫出來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紀秦秦,眉頭忽然輕挑了一下。
聶姓雖然不是一個少見的姓氏,但a市姓聶,而且還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卻並不是很多。
之前歐母無意中提起a市聶家,似乎跟她母親紀玥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有一次,她無意中聽歐母跟歐子辰在廚房說話,歐子辰曾經提過聶廷軒這個名字。
聶家在a市的地位與歐子墨在s市的地位相差無幾,都是金融業的大鱷,財力和勢力不容小覷。
而眼前這個跟歐子墨旗鼓相當的男人,十之八、九,就是聶氏集團的下任繼承人,聶廷軒。
紀秦秦的小心思並沒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