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藍撒嬌說,上車後,她沒開車,又撒嬌地靠在我懷裡說:“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她皺起眉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反正就是一見到她用那眼神看你,我就不舒服,你也許察覺不到,我太能感覺到了,她是什麼意思,不過不過——”,沈藍笑說:“今天可是出氣了,哼,黃總可真被我嚇到了,其實她也沒怎樣的,你還以爲她看上你了啊,我告訴你啊,小天,那是不可能的,除了我,不會有我這個年紀的女人喜歡你的,你是不是感覺成熟女人有味道,有魅力啊,我可告訴你了,都是玩玩的,知道嗎?”
她感覺我像個孩子,而我感覺她纔是個孩子,我微微一笑說:“不會的,別多想了,我都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你說女人之間的事情,我怎麼能夠理解,所以也插不上話,還真怕你們打起來了呢!”
“那倒不會,再說了,她也打不過我,我可是練過殆拳道的!”,沈藍說着就把車子開了起來,去火車站的路上,她還不停地說:“黃總這人可真夠怪的,搞不懂,真是搞不懂,但是我總感覺啊,沒那麼簡單,你看吧,她肯定會報復的,你別不相信,她不會那麼簡單,不會!”
我傻傻地說:“沈藍,你簡單嗎?”
沈藍被我問愣了,看着我,最後嘴角一笑說:“你說呢?” ,她轉過頭去開着車說:“你認爲呢?小天!”
我說:“我哪裡知道,你們女人的心思真是太難猜測了,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那就對了,所以不要去猜,頭會大的,女人就是女人,沒那麼複雜,也沒那麼簡單,在男人的身下,呵,就是那樣,在女人面前,又是另一個樣子,當然我妹妹除外,她那種傻丫頭啊,我想她在哪都是那樣,傻傻的,呵!”
“你妹妹後天走嗎?”
“怎麼着,想我妹妹啊,姐姐妹妹都想要啊,不怕我踹你就給我這樣亂想好了,哼!”
我笑說:“哪有,你這人真是的,搞什麼啊,我纔沒那麼齷齪呢!”
“好好好,咱們家小天啊是思想高尚,心靈純潔的小男生,對了,路上小心點,我不能陪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想好了,等你從家裡回來後,你就到我那住吧,反正寧寧後天也就走了,我們再跟以前那樣住到一起好不好?”,我說,我說:“好的!”,這一句“好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實現,如果我陪過黃總,她沒有察覺,不知道,我想我是肯定回去的,我甚至都不怕她知道我跟她妹妹的事情,大不了走一步算一步。
我靜靜地看着沈藍。
沈藍開車的樣子還是很帥的,很有味道,沈藍偶爾會有點傻,又點遲鈍,但那不是她真的傻,她是她內心的另一種表現,她以那樣的方式來對你,時兒大方時而小氣,你怎麼也猜不透她。
就擾如我跟她在一起要對方的時候,她偶爾會爲自己的一個動作感到不好,故意轉移我的視線,而她也偶爾會自己誇張地說,她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的放情,那其實是讓我在意她這個姿勢,她總是不會把話很容易就說的讓你明白的,讓你察覺的。
因此,我纔會問她是否簡單,我想她是不簡單的,她會隱藏自己的內心。
但是,如果讓她不需要去隱藏了,那便是歇斯底里,就如同在吃飯的時候,她感覺已經無需隱藏,她直接說我是她的男人,說的那麼的灑脫,那麼的大方,簡直是豁出去了。
這就是沈藍的“雙面性格”,其實談不上雙面,而是一種恍惚,把好的不好的事情,她都能恍惚地讓你感覺很到位,不好的事情有時候也會感覺舒服。
到了車站,我的腦海裡還在想着這些,下車後,她跟我一起買票,那天,她似乎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其實不止那天,只要是在人多的地方,她都會那樣,顯得很成熟,體貼,把我完全當成一個孩子,她竟然讓我等她,她去幫我排對,讓我站在旁邊,人不是很多,她幫我買了票,然後又過來,看到賣飲料的,就去幫我買飲料,和一些吃的,買好後還囑咐我,路上要多喝水,別餓着,該吃別怕花錢,要多吃點,等等,在她面前,我真的猶如了一個孩子。
車子是下午四點的,那個時候才兩點多,我讓沈藍先回去,她偏要陪我,我推脫不了,她一直陪我到火車快要開了,她陪我的時候,站在我旁邊,跟我講一些事情,聊我們以後,聊她爸媽的事情,她爸媽在她自殺後一直不願意讓她回來又問我家裡情況怎麼樣了,村子口的那條河好大,後面的田地好寬闊,很大的平原,還有我家裡的那條狗很好啊,家到她都不叫,說了好多。
車子快要開了,她讓我去吧,我隨着人羣去檢票,她站在後面對我揮手,一直揮手,我幾次回頭看她,她都在看着我,那眼神有種傷感,似乎就是分別似的,一直到我剪票後走出了大廳,她還在看着我,直到我快走到車旁了,她才挎着小包離開。
我是望着她的背影先上了車,而後又在火車快要開的時候,下了車的。
下了車後,火車就開了,列車員叫喊着我,說不能下來,火車快要開了,我隨口喊了聲:“我忘拿東西了,你們先走吧!” ,多年後,這句話我一直記得,我是忘了拿東西,你們先走吧。
我是忘了拿什麼,是自己的靈魂嗎?是自己的無知嗎?還是自己的自以爲是,還是我們的愛情,還是她的恩情?
我下了車,呼了口氣,沒有立刻出站,而是站在裡面抽菸,我要等沈藍離開了,如果她還在外面,我出去肯定會被她撞到,那樣就出事了。
站在站臺,看着其他的火車穿梭而過,風吹起我的頭髮,我感覺人生就擾如這一趟趟列車,列車不會等你,如果你半路下車了,車子該開還是要開的,不管你這個人發生了什麼,火車不會因爲你而停留,難道你可以去解釋說,你睡過鐘頭了,起來晚了,半路打車沒打到,你票丟了,你可以去訴說這些理由,用這些苦衷,這些藉口讓火車爲你停留嗎?
不會的,沒人會聽你的解釋,下來了就下來了,所有的過錯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而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
那年,沒人會聽我的解釋,沒有人,那些所有的酸澀,所有的無奈,我只能自己咽在心裡。
那一年,我也知道了什麼叫不合時宜,什麼叫門當戶對,什麼叫現實,如果我在我事業有成的時候認識沈藍,如果我在與她一樣年紀的時候認識她,這一切是不是就會很好呢?
可是,不早不晚,偏偏在那個年輕的時候認識了年長與我的她,並且愛了,而後再也不能回頭。
大概半個小時過後了,我拿出手機,一手夾着煙,一手翻出了黃玲的號碼。
我打了她的電話。
“喂,你在哪?”,黃玲很衝地說。
我說:“在車站,你在哪?”
“呵,行啊,我可真沒看出來,你這小子還真行,連沈籃都敢騙,真是沒想到,我在酒店,我發短信給你,告訴你地址,你過來吧!”,她發了短信給我,告訴了我房間號。
我扔掉煙,走出車站,招了輛的士,去了黃玲說的地址,到了那,我敲了敲門,她在裡面說了聲:“這就來了啊!”
等了下,她出來了,操,黃玲搞的跟新婚一樣吧,弄了間很中國特色的房間,很古典的牀,紅黑藍,三種顏色,並且她還打扮了,這打扮是與她以往打扮不同的,是打扮的清純了,搞的很性感,真是有點傻,有點愚笨的感覺,我想她平時一定不這麼打扮,也不這麼穿着,明顯不太像她這個年紀穿的,下面一條裙子,上面穿了一件白襯衣,領口開着,頭髮紮了起來,頭髮並不是很長,但還是盤了起來.我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幹的,她甚至是在模仿沈藍的穿着嘛,可是她的身體比沈藍還要大些,畢竟年紀在那裡。
可是她不管打扮的再清純,她的眼晴裡,還是會露出那種光,尤其她笑的時候那光更是強烈。
“進來吧,來!”,她打開門,我進來,她關上門,我看到她正在上網,一個IBM 的筆記本,她走過來說:“我電腦有問題,我一點都不懂,你幫我看下!”
我說:“什麼事情?”,電腦是正常開着的,應該是軟件問題。
“我怎麼聽不了歌啊,我正要讓賓館裡的人幫我看看呢!”
我走過去看了看,天呢,聲音都被關閉了,怎麼能聽的了歌啊!我把聲音點開了,我說:“聲音都被關了!”
“我明明是把耳機聲音都開到最大的啊?”,她真是傻。
我說:“要把那個聲音開的,才能聽,你不太會電腦嗎?”
她哼了下,用拳頭砸了下電腦說:“媽的,什麼破玩意啊,我哪裡會,我連小學都沒上完呢,打字都不會,這破電腦,一點都不好,那麼多東西需要弄好了,才能聽歌,媽的——”,她砸過電腦後又想到了沈藍罵着說:“媽的,沈藍有什麼了不起的,神氣什麼啊,我這口氣,你給我聽着!”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