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受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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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睡着的,也許是眼望天空,在出神之際的時候慢慢潛入夢鄉,抑或是閉着眼睛,強迫自己睡着,腦海裡想着這一覺過後就是夢醒。

我醒來時,眼睛睜開一條縫,我留意到我是側着睡的,我愛側睡,這樣會讓我有安全感。光線有些弱,我緩緩坐起來,弓着背,頭髮散亂。我左右瞟瞟,即使只有月光星光撒下來的光,即使光線很弱,肉眼能看到的空間只有幾十米,但依然不能掩蓋事實。

我真的是在雲上,在上空。

我倏的往後仰躺下去。月亮,星星好似在我眼前,只要我伸出手臂,就能觸碰到。我一隻手當枕頭,另一隻手往上方伸去。越往上,手臂伸的越直,我就越發的覺得就快要摸到了,同時也會覺得有些許失落。最後儘管我站起來踮起腳尖,以最高的姿勢來,也未能碰到它們。

好近啊,真的好近,我眼前的星星不知放大了多少倍。如果一定要形容它有多大,那我認爲它一定跟恐龍一樣大,甚至更大。它散發着柔和的光,大的似擁我入懷。

今晚的星星稀少,我環顧四周,在心裡數了數。加上我眼前的這顆,在我目力範圍內,也不超過十顆。而月亮更是掛的遠了,它今天的形狀是鐮刀彎。

我坐在雲上,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天黑我本該休息,但我已經休息好了,此時精力充沛,頭腦清醒,我已完全睡不着。這點光並不能照亮我的周圍,也許周圍亮的話我會沒有感覺那麼冷,還能感受那麼一點點溫暖。

四周非常寂靜,偶爾刮來的一陣風總會讓我不自覺的哆嗦。我沒有回憶來回味,我只有在不斷打量四周,並且讓自己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起來時纔會沒有感覺那麼虛空。

我往前挪動身子,坐在雲的邊緣往下方望去,一片黑,像深淵……我以爲我可以看到城市的燈火,哪怕只是一點點光。

我站起身,脫了皮鞋,兩隻手分別拿着。腳踩在雲上的感覺舒服極了,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樣,軟軟的,又有彈性。我想我應該嚐嚐雲的味道。我走到一片乾淨的雲上,用手掰了一小片雲下來,吃進嘴裡的瞬間便化了,嘴裡只留下些許溼潤,無味。

我穿上鞋子,因爲踩在雲上久了腳涼。

天空開出泛出魚肚白,快天亮了。此刻我是多麼期待陽光的出現,陽光會讓我身體變得溫暖。

我繼續的走着,我走的有些慢,我能感覺到雲兒是在慢慢的浮游,只是很慢很慢,不仔細去體會還真難發現。我邊走邊環顧四周。昨天因爲覺得都是夢,所以也沒有興趣欣賞這裡的美景,有的只是難以置信。而現在我能停下腳步欣賞某處迷人的風景,也可以邊徒步邊把美景記入腦海中。我選擇了後者。

天空很大,半圓,我在半圓的這一頭,而另一頭對面我卻無法去到,中間是空的,並沒有雲朵做橋樑,雲朵只在邊緣,也就是我這邊和對面。中間是架空的。

我所能看到的對面,是與我這邊有些許不同,我這邊的雲朵是像路,一覽無餘。而對面是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完全擋住了視線。我的內心有些好奇,但又覺得不過都是雲,在這裡就只有雲,蔚藍的天空,還有風,再無其他。

不過如今的我除了去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我還有什麼事可做?

我走,走,走。我的腳似乎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保持着一定的速度。而我的腦子讓我覺得非常的無味,剛開始我走着還會欣賞四周,但發現四周除了雲,天空,風再無其他後,我便開始打不起精神。只是習慣性的往前走,似要走向盡頭,好像只要我一直走,一直走,總有一天會到達盡頭,到了盡頭一定會有別的事物等着我。但這是個半圓,我永遠也繞不出去。我走,是要讓自己有希望,沒準中間會出個轉折,沒準的。

我愈走愈快,像是與自己發脾氣,從慢走變快走,然後從快走變慢跑,再從慢跑變快跑,然後再變成單腳跳……我變換各種我知道的姿勢來完成這旅途,但我終歸累了,或者有些崩潰了。我感覺我的心填滿了氣,這股氣必須發泄出來,我不知道如何發泄,於是想用運動來緩解,結果卻是愈發煩躁。我終於忍不住,立定在雲上,朝着對面開始大叫,“喂!喂!喂!”我能聽到迴盪而來的我的聲音,但也只持續了幾秒,便又恢復了寂靜。我癱坐在雲上,眼睛開始溼潤。我在心裡默默的說,拜託,即使現在有個人對我說歡迎光臨我也會感激涕零,即使現在來個臭腳大漢站在我身邊光着腳我也不會嫌棄,即使有個人當着全部的人的面痛罵我一頓我也不會怨恨。只要現在有個人在我身邊,能跟我說說話……

我側躺在雲上,也許是累了,也許是需要個時間自我恢復,我現在確實想躺躺了。

漸漸的,我感覺有水滴在我身上,我沒在意,然後水越來越多的打在我身上,這時我才發現下雨了,竟然下雨了,真是禍不單行。那我怎麼辦?我感覺我會被淋成落湯雞,根本沒有地方能讓我避雨。我左望右望,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我腳下的雲上,我迅速的撥開一道縫隙,然後把自己擠進去。我躺在裡面有點擠,不過好在特別有用。我能聽到外面的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聲,那聲音越來越急促,外面下大雨了,還好我早鑽了進來。我吁了口氣。

讓我沒想到的是雲朵竟然能這麼厚,可以藏個人,還能遮風擋雨。雲朵裡好歹能讓我有安全感,不會像露天,總感覺會有什麼東西從我面前經過。我感覺我又發現了個睡覺的好地方。

外面雨聲小了,我又仔細聆聽了會,滴答聲漸有漸無,我嘩的撕開雲兒坐了起來,我感覺我要再不起來。我就悶死了。看來雲裡也不是個好地方,躲貓貓到不錯,要是來這躲貓貓,我肯定他們找不到我。

我站起身,這才發現下過大雨的天空變得能見度非常低,到處都是霧,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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