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行動派,得了齊師的支持,顏元就開始選地址,裝修。這選址跟裝修齊師有空的時候過來看了看,哎喲這一看不得了,齊師深恨顏元不是兄弟啊!要是個兄弟,他得省多少心啊!
不是兄弟只要有本事其實也可以讓他省不少心的。
顏元問他要了三百部曲,齊師還擔心顏元震不住這三百人,他就幾天當值沒過問這三百部曲的事而已,再去見顏元使呼那些部曲時,一個個的聽話得不像樣哎!齊師下巴都快要掉了。
想當初他爹剛給了他一百部曲那會兒,爲了收攏這一百部曲,齊師幾乎費了小半個月,顏元收拾這三百竟然幾天搞定。齊師蹭着過去問起了家中的管家,那是他派來幫着顏元打下手的人。
管家顫着聲道:“五娘子,五娘子可很是不得了……”
跟齊師咬耳朵說顏元是怎麼把這三百人打趴了不能動的,還有那箭術,大郎你是沒看見啊,箭法如神那一點沒過分。
什麼時候他們家五娘箭法如神了?齊師表示他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的就過去問個清楚啊,齊師抽了個空叫了顏元歇會兒,隨口問道:“你的箭法是跟誰學的?”
武功就算了,那算是他教的,雖然他也不知道顏元什麼時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天天拿着繡花針練,準頭還用學嗎?箭術要練的就是準頭,還得要跟誰學?”
媽的,齊師真是被打擊得無地自容啊,挽起袖子,“我們比比!”
比啊,顏元見他那陣勢都擺好了,說不比都不行了,那就比吧!
設好了靶,弓箭都拿來,規矩說好了,每人十支箭,看誰射中靶心的數目多。顏元一點意見都沒有,那就開始吧!
爲了不太顯眼,顏元沒有每支箭都射在同一個位置,十支箭正中靶心,當哥的那位有一支險些脫了靶,高下已見,齊師倍受打擊。
“大哥,繡花針可比靶心要小,輸給我你不虧!”
被安慰的大哥更想哭了,哭,那也不能當着人的面哭啊,尤其這還是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保護的妹子面前。
可是,以後怎麼在妹妹的面前裝大哥啊?岌岌可危的地位……
顏元沒管齊師被打擊成什麼,這茶樓該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十八樓吧!顏元讓人去做牌匾,字是她親自題的。
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這哪裡像小娘子能寫出來的字啊!管家拿着那字,做牌匾的人非問他是誰寫的字時,他死不敢說是他們家五娘。
總感覺自從亂軍打入齊家之後,他們家五娘就變了一個人,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搗騰了近一個月,十八樓正式開張了,開張三天內免費請人品茶,這樣特殊的營銷引得不少人好奇,再有顏元讓人打的廣告,一句話,人生如茶,百般滋味在心頭,且酌且品。
這一聽很有哲學,自是引得世家公子們爭相而來,三天免費品茶,三天之後,比起那三天的免費,這客人更多了,兩層樓都滿了人吶,學着泡茶的人,品茶的人,那各種各樣的茶葉,不一樣的味道,太新奇了。
茶經是唐時陸羽所著,那是一部關於茶葉的生產,源流,生產技術以及飲茶的技巧。自那之後,茶文化升起,茶事成爲一種美妙的文化藝能,茶文化開始得到空前的發展。
值此時,顏元早就摸清楚了,全國喝茶的方法都是煮茶,不論這樣煮茶的味道如何,茶的內涵是沒有得到彰顯。世家啊,沒有不喜歡裝13的,既然這樣,以此開局,將茶的文化傳揚下去。
將來有陸羽的出現,就當她提前了將這文化推進。
然後顏元是趁熱打鐵,開始將京中學子的名作抄錄,後又寫上了她的觀點,一開始這些世家弟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接二連三出現這樣點評的張貼,這就有人開始學樣了,慢慢的,十八樓不僅成了品茶的地方,更成了世家子弟,天下文人都愛去的地方,因爲在這裡你可以暢所欲言,所有人都是以文會友,十八樓另外還設了一處書樓,可供人借閱裡面的書籍,閱,只能在這裡閱,想要拿出去,除非拿同樣級別的書籍過來。
如此一來,十八樓收錄的古籍越多,本來還不是很同意顏元將書借出去的齊師在看到得了更多的古籍之後,那笑得嘴都合不攏。
“五娘遠見,吾自愧不如。”齊師認認真真地表示佩服,顏元側過頭道:“大哥別嫌我多事就好!”
怎麼會嫌呢,齊師一開始就沒想過賺錢的事,如今不僅錢賺了,人人都知他們齊家有一個十八樓,廣匯天下文人,納天下古籍,不是沒有效仿之人,珠玉在前,仿的始終是仿的。
“大郎,五娘,十八樓出事了。”齊師這樂呵呵着,十八樓的管事急急地進來回稟。
“何事?”齊師詢問,管事道:“是路家的大公子到我們十八樓來,說我們偷了他們家的古籍外傳,前來興師問罪。”
“偷?可有證據?”偷這個詞沒一個人喜歡,顏元眼波流轉,很是不善。管事答曰無,引得顏元一聲冷哼。
“路家亦是世家,無憑無據卻信口開河,他們好大的臉啊!”世家看不起寒門,可世家不要臉起來比之寒門有過之而無不及。
寒門比起世家來,至少寒門有自知之明,不敢拿了雞蛋碰石頭。世家對世家等同於石頭對石頭,坑爹的誰也不怕誰,麻煩更大。
齊師站了起來,“我去會會他,我倒要看看,路家的大郎何以將這屎盤子扣在我們齊家的頭上。”
“我去!”顏元先一步阻攔了齊師,齊師道:“此事你出面多有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十八樓既然是我在管,出了事也該我去處理,你是官身,擔上了從商的名頭不好!”顏元這也是爲了齊師好,雖然十八樓算不得真正的經營之所,要是有人揪着買賣茶枱和茶葉不放,也是煩人得緊!
見齊師還要說其他,顏元已經挽起了袖子道:“這點小事用不着你出面,你且看着!”
說罷就走,齊師趕緊的跟上,倒是想攔着顏元點,架不住腳步沒那麼快。
這一落後,顏元已經到了前面跟那路家的大郎路嶽對上了。
追上來的齊師還想伸手去捉,太晚了!
“路家大郎言辭鑿鑿道我們偷了路家的古籍,不知路家的古籍在何處,你家的古籍丟的是一本,還是許多?”顏元這上來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就拋了出去。路家大郎路嶽但見顏元時還一怔,一聽她這問題立刻就回過神來了。
“我家的書丟的是一本,若是丟了許多,就不是我上門來,而是京兆君了。”路嶽答得不安氣。
顏元一笑道:“我倒是覺得路大郎失了古籍,不管是一本還是幾本,最好地報了京兆尹處理。好叫路大郎拿着真憑實據來,看我齊家是不是沒有古籍了,得要去你路家偷書了?”
這話一聽就知道不善,路嶽急道:“可那本古籍除了我們路家再沒有旁的人家有,你十八樓若不是偷了我們的古籍抄錄,從何而來?”
“路家大郎究竟指的是什麼書?”顏元直問,路嶽說了一個書名,然後顏元即將那書中的內容背了出來,背了半響後問道:“路大郎,我這背的內容沒錯吧?”
路嶽想了想道:“沒錯!”
“既然沒錯,路大郎就請回吧!”顏元這樣說,路嶽急道:“你什麼意思?”
“路大郎,看樣子你是沒來過十八樓啊!剛剛齊五娘背的書那是十八樓一開張就張貼在十八樓的內容。你說齊家偷你的書,怎麼早沒說,十八樓開張都大半年了,你這會兒才說。可見你家的書你都不甚清楚,那你又怎麼證明你那書只有你路家有,而齊家不能有呢!”這就有人幫腔了,路嶽被諷得面上漲紅,“什麼開張就張貼出來的,你們好說清楚了。”
顏元轉頭吩咐道:“去將開張那日張貼的評論找出來!”
侍女立刻去,沒一會兒的捧着紙走了來,雙手奉上,顏元接過將那捲好的紙張打開了,“路大郎請看,這是我剛剛所背的內容,一字不差。”
路大郎接過了一看,越看那臉色就越不好了。顏元道:“天下皆知,我齊家這十八樓不僅彙集了齊家的古籍,各家的古籍都不少,路家的孤本不少,但我齊家也不至於偷路家的書。路大郎可辱我齊五娘,卻不能辱我齊家。這本書,早些年我已讀過,背熟於心,十八樓初開張,我將這書寫了出來,也是想讓天下的學子都能跟我一樣看到這上好的文章,這也是我辦這十八樓的初衷。願天下想讀書的人都能讀書。”
“好,說得好,齊娘子胸襟寬廣,令我們佩服之極!”叫好聲響起,值此世家壟斷的時代,一書難求,顏元將自己這麼多年熟記的書都抄了出來,書的數量不少,比起齊家的藏書都要多,但她不能一下子抄完,而且憑她一人之力,要抄那麼多的事也難,故而顏元就想出了換書的法子,當然也請了專門的人來抄書。
這樣一來,既是保存了許許多多的書不至於失傳,又讓想讀書的人都能讀到書。
“路大郎,你拿人齊家當賊,也不想想齊家人的風骨,人家要偷你的書做甚,就齊家的藏書,不知比你們路家多了多少!”世家比的不僅是人脈,部曲,藏書那也是世家比拼的一部份呢。
“誰說的,你們知道我們路家有多少藏書嗎?”路嶽一聽關係路家的聲譽,急忙地回問。
“我們不知道你路家有多少藏書,不過齊家的藏書我們是得一窺,看到這小樓了沒?那都是齊家的藏書,聽說這還沒到齊家藏書的一半呢,我施家自愧不如,故來齊家借書一閱!”在十八樓看書的人多是世家出身或是文才出衆的學子,能有機會看到那麼多的事,高興的人不知凡幾,是以對齊家很是感激,眼看齊家被辱,幫忙說話的多了去。
路嶽指着那人道:“你施家本來就不如齊家,那也不代表我路家不如齊家啊!”
剛剛開口的施家兒郎聽着話眯起了眼睛,“你這意思就是我施家不如你路家了?”
“難道不是嗎?”路嶽高傲地昂起頭,施家兒郎冷冷笑,“要是跟你比無恥那我還真是自愧不如。誰能像你啊,無憑無據的跑到別人的樓裡來說人家偷了你們家的書!”
路嶽真是被氣得半死啊,臉上更是漲紅。
“說的是!路嶽,你是不是該向齊家娘子賠罪啊!這回你做得可真不地道,無憑無據壞人名聲。”
被施家的兒郎一引,一陣陣附和聲就接連不迭,路嶽急道:“主人家都沒說話,有你們什麼事?”
“路家大郎,我正等着你賠禮道歉呢?這事你要是做得不好,那我只好去見見路御史,問問他究竟是怎麼教你的。”顏元笑靨如花地說,路嶽萬沒想到顏元竟如此強勢,急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這書不是偷我們家的?”
這是要耍懶啊!顏元目光一冷,“路家大郎這般說話就是要耍賴了?”
路嶽卻不接顏元的話,只是再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書不是偷我們家的?”
“來人,將路大郎給我轟出去,明日,我們朝廷上請廷尉大人好好地說說,我齊家需不需要證明這書是不是偷了你們家的。”顏元這放一話,證明事是不能善了了。齊師給她的三百部曲那就是負責十八樓的安防的,一得顏元之令,立刻就來了兩人架着路嶽扔了出去。
“從今往後,路家人不得入我十八樓一步。”顏元站在二樓,看着被扔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路嶽冷冷地一笑,“凡入十八樓的路家人,禮同此人,扔出去!”
“齊五娘,你好大的膽子!”路嶽被扔出去實乃平生第一回,站了起來指着顏元大肆而叫。
“人必自辱而後辱於人,閣下都是自找的。”顏元一句諷了回去,一旁學子喝彩道:“齊娘子說得對,人必自辱而後辱於人,你是自取其辱,齊娘子不與你計較那是她大度,把你扔出去算是給你留臉了!”
“對,說得對,說得對!似這種人扔得好,不堪與爾爲伍!”一聲一聲的唾棄,路嶽成了過街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