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孤身在外,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伴,可惜若離不在他的身邊。
“這位小姐,您請。”
小二滿臉笑容的對剛進門的翩翩佳小姐哈腰道。
傾城隨着小二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伸手扔給她一個銀錠。
“來點這兒的拿手好菜,還有一壺好酒,就行了。”
他鬧了那麼長時間,的確餓了。而且做暴發戶的感覺很好,沉甸甸的銀子可比銀票來的有存在感。瞧那女人眼睛亮的,簡直就是200瓦電燈泡,拿錢砸人,砸的人心裡舒坦,被砸的更是心甘情願,真是與人方便於己方便。
“好的,好的,請稍等,呵呵。”
手一伸,桌上的銀子頓時不見,一聲吆喝從這兒直接飄到廚房。果然,自古至今,錢就是最好的加速器。
傾城滿意了,笑眯眯的搖着摺扇看下面的女人們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看他們的行走路線,很像蜜蜂的“8”字舞,交接的端口還是這家酒樓門口,難道就不會上來看看麼,只要一擡頭,就可以發現他了。
他支着腦袋,思考着。京城裡的富家小姐,紈絝姊妹真的很多,說白一點就是有錢人太多。就像這家酒樓,來吃的基本上是錦衣玉食的食客,出手闊綽,揮金如土。而有錢人聚集的地方卻是那種銷金窩,就是他曾經呆過的地方。
錢是個好東西,作爲25世紀的來客更是清楚的明白,所謂沒錢寸步難移,有錢行走萬里。所以,賺錢勢在必行。賺誰的錢,當然是有錢人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環顧周圍吃飯的人羣,似乎都是成羣結隊而來,哪怕是一個人也帶有小廝侍女男婢什麼的。
而且……他把扇子收起,扇尖抵在下巴上……他好像就缺少一個身邊跑腿的。
以後幹大事,沒有人鞍前馬後,那怎麼行,作爲懶家的傳人,不找個勞動力壓榨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找個什麼樣的人呢?
25世紀傾城的全能型秘書的那張臉浮現在他的眼前。唉,這位他必不可少的左右手,穿越必備物品,以前一個電話就立刻出現在眼前,而現在是想想都讓他流出一把辛酸淚。
曾經他沒有好好珍惜,連個節假日都吝嗇的不給。現在失去了,他才後悔莫及,若是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把他綁架過來的。
不過那種全才可遇不可求,怎麼說也算是一國宰相的職位,這裡怕是找不到了。
女人不可以找,若離會殺了他的。男人……話說這裡的男人還是男人麼?唯一還看得上眼的莫修遠……可人家是皇子,就算是過去式的,也好歹是側妃,和他這個沒名分的,呃,是人都選的出來。
嘖嘖嘖,老闆找不到員工,怎麼這麼悲劇呢?
於是,他歪着腦袋一手支撐着,另一隻手拿起一根筷子,叮叮咚咚地敲着碗。雜亂無比的聲音透露出心情的煩躁。
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要知道一個人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製造噪音那是非常突兀的,而傾城自然很自覺的停下了手,訕訕地看了看周圍。可惜,本以爲惹人厭的他卻發現周圍的視線都不在他身上,於是他順着衆人的目光以及雜音的方向轉頭看向身後。
不會吧……一羣烏鴉在傾城的頭頂飛過,呱呱……
“來,小子,喝一口,就喝一口,敢不給本小姐面子?”
只見一富貴紈絝腰身肥厚的女人,滿臉猥瑣色迷迷地端着一杯小酒湊到一個清秀少年的面前,那女子短小如胡蘿蔔般,肥壯如白蘿蔔般的手指戴滿了一個個紅的綠的令人眼花繚亂的寶石。而那眼眶中滾淌淚水的少年則強忍着將臉撇到一旁,握住懷中琵琶樣的樂器的手指關節泛白,渾身顫抖。
另一邊,一個老婦則被兩個強壯的女人架住動彈不得,只是一直哀求着勸着自家兒子:
“憐兒,就聽這位小姐的話吧,就算你娘我求求你了。”
大概是被這麼個無恥的娘氣了,這男孩子就是倔強的不說話不轉頭。
而周圍的人大概已經見得太多麻木了,一個個只是看好戲般搖晃着頭,雖對這個女人不齒,但也沒有出來阻止。不知是嫌麻煩還是怕女人的背景太雄厚。
然而這種場景對於傾城來說實在太幻滅了。要是一個闊少爺調戲美少女,他自然接受得了,可是若是身份對調了過了,呃,不好意思,有些難以想象。雖然一路上他碰到很多登徒女,但是自己親身經歷和看別人就不一樣了。上帝視角和有限視角總是有差距的,至少他看不到被調戲者的表情,而現在那男孩卻是一副貞潔不屈的樣子,那女人的手已經摸到他的臉上了。
最重要的是,還是這麼點大的少年啊,一個正太,簡直就是未成年人誒。至於那個女人,傾城想忘記也很難,這種身材的女人就是在大街上碰到的第一個登徒女,看來找累了所以到這個酒樓來補充體力,話說那堆脂肪也因該可以提供很多熱量了吧。
傾城摸了摸嘴角,將抽動的肌肉撫平了,強烈懷疑他是不是應該英雄救美,不過要是引火上身怎麼辦哪。
不管了,不管了,傾城打開扇子,搖了搖,他少爺從來就不多管閒事,況且這種事多了,哪能一個個救過來,他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這邊悠哉了,而那邊的僵持到達尾聲了,顯然那肥女人的耐心已經告罄,把酒杯一甩,滿臉的笑容立馬隱去,渾身惡煞地吼道:
“給臉不要臉,賤人,今個兒就給你瞧瞧本小姐的手段,哼,來人,把他給我抓回府上去。”
原本還懂得憐香惜玉的女人們立刻像猛虎上身一般,向這隻小羊羔撲去,就算嘗不到,佔點便宜也是好的。
倔強少年的眼裡頓時充滿驚慌,無助的眼睛望向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老婦,可惜在淫威之下那女人只知低頭將手中的銀白之物塞進袖子,根本聽不到那雜亂的聲音還有少年眼中的乞求。絕望地看着這些三大五粗的女人越來越近,甚至已經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手上立刻傳來刺痛。他最後環顧了周圍,那一臉冷漠的人們,哪怕有人想爲他主持公道也只是在那女人惡狠狠地瞪眼之下銷聲匿跡。
最後在他死心之時,他只看到那女人醜惡的嘴臉以及那一臉的□□。只是,逐漸暗淡的眸子余光中看到了那女人的身後……
傾城搖了搖頭,對於男性同胞的淪陷他報以最大的同情,可惜相對於他自身的安全,他自然選擇當瞎子及聾子。轉過身將盤中的食物吃乾淨後,他再次看了看身後那悲慘的一幕,最後選擇在那女人的興趣還在那男孩,而且未回過頭之前安全撤離。
可惜,當他站起來時,原本男孩暗淡無光的眸子漸漸煥發出光彩,堅定地眼神一閃而過,隨後不知從那裡借來的力量,猛的將拉扯他的女人推開,撒開腿子朝傾城那裡跑去。
少年在京城裡呆了這麼久,對於這個肥婆的喜好早有所知,要不是他不要臉的娘將他賣了,他怎麼會這樣無助。他當然知道,對面那個雌雄未辨的小姐的容貌足以將這個肥女的視線轉移,只好美色的女人可不在乎獵物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她的注意力轉開,他就能逃過一劫。
傾城眼睜睜地看着那男孩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朝自己飛奔而來,不是說這裡的男子嬌弱不堪麼,那麼這種瘋狂的速度難道是鬼附身了不成。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那肥女已經轉過身了,光是以直線傳播的,啊,已經看到他了,趕忙將手中的這扇打開遮擋臉部,可惜……
“是你!”
那肥婆自然是認得傾城的,話說這種容貌想要忘掉的確不易。那女人的眼睛立刻狂熱起來,找了一箇中午了,本以爲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仙子人物,既然出現在這酒樓,這說明她們有緣啊,有緣自然就不能放過。很顯然,對於剛剛的少年,女人已經沒有興趣了,她滿腦子就是怎樣把傾城弄到手,閱男無數的她自然就知道眼前的翩翩佳女就是個男人。
呃……好吧,看樣子是躲不過了,他怨念地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少年,誰說這裡的男人頭髮長見識短的,這麼有見地的,危難之時還能冷靜地嫁禍他人轉移目標的小正太不就是另類麼?慢着……傾城又好好地瞅了瞅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努力讓那女人忽視的少年……話說,雖然不是文武雙全,但好歹機智聰明,可貴的是臨危不亂,培養培養,誰說全能型秘書就一定不能出來了,哪怕不及前任的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也能湊合着。
想着想着,傾城滿意了,這點小把戲也就算了,現在滿腦子就是怎樣把他騙回去,呵呵,他搖了搖扇子,笑容越發的燦爛,不覺把周圍人都看癡了。禍水啊,少年不禁在心裡叫喚着。只是看到那男子的目光不懷好意地看着自己時,心中警鈴大作,不會是臨死也要拖個墊背的吧……
而這時肥女的家丁已經將包圍圈縮小了,看傾城朝少年走去,那女人的眼睛都笑成一條縫的,雖然大魚纔是最重要的,不過附贈一條小的,那也是非常圓滿的。
包圍圈立刻縮小。
“準備好了麼?”
傾城依舊笑咪咪地看着那些差點流口水的女人,突然覺得非常有趣。
“什麼?”|
少年一時反應不過來,可是卻發現那漂亮不能形容的女子已經到他的身邊,一隻手甚至環在他的腰間,刷……那原本有些發白的秀氣的笑臉立刻從脖子根紅到額上,身子也僵硬起來。
“怎麼,有膽子陷害我,沒那臉皮與我親熱麼?”
傾城曖昧地在那少年的耳邊輕輕呵着氣,眼中的調笑意味十足,可惜少年的腦袋已經當機了。於是傾城轉頭看着那漸漸逼近的女人們,笑着對那個望着他發呆的女人說:
“好了,女人,本人跟你玩了一早上的貓捉老鼠,現在不奉陪了……哦,還有別忘了減肥,你實在像極了一種只會吃了睡睡了吃,再被人咔嚓的動物……”
肥女的手指氣的抖啊抖啊的,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傾城抱着少年從窗子上凌空一躍而出,那個飄逸,那個瀟灑,那個風流如一道神影留在人們的心中。她立刻跑到窗前。看向地面,只見那個男子刷的打開扇子,臉上掛着及其刺眼的微笑朝她搖了搖,然後拉着還一臉僵硬的少年揚長而去。
“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