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話音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穿着檸檬黃‘色’衣裙的俏麗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頭上用同樣檸檬黃‘色’的絲帶攏了兩個髻,額前墜了一圈寶石鑲嵌的珠片,將她又長又窄的臉兒襯得圓潤可愛了一些,看得出來,這一番打扮,頗費心思。
我打量着她,她也回望着我,神態之間有些不屑。
南媽媽推了她一把,叱道:
“傻丫頭,看什麼,還不趕緊給王妃行禮!”
她撇了撇嘴,身子微微彎了一彎,脆聲說道:
“英瑤見過王妃!”
然後擡起頭,笑望着我,可是神態之間依然有些冰冷。
南媽媽轉頭對我說道:
“這是老身的小‘女’兒,英瑤。”
我聽她剛纔在‘門’外的聲音歡快明朗,本以爲她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少‘女’,見了面才知道,原來這聲音甜美的少‘女’,骨子裡卻透着冰冷。
洛臣掃了一眼大家,輕聲說道:
“人都到齊了,我們出發吧!”
我轉身望着他:
“去哪裡?”
他笑答:
“當然是回洛水王國了,好看的小說:。”
我“哦”了一聲,也不知那洛水王國在哪裡,不過,跟着洛臣,有他在身邊,到哪裡還不是一樣。
當下南媽媽稍作收拾,我們一行人便上路了,洛臣騎着一匹黑‘色’的馬,‘毛’‘色’發亮,四蹄如碗大,顯然是匹良駒,我正考慮着要不要把奔雷讓給洛臣,就聽身後一聲脆喝:
“王子哥哥,我們比賽吧,看誰的馬快!”
剛說完,身邊一陣香風颳過,正是英瑤,騎了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那馬兒雖小,可是腳力不錯,沒一會兒,視線裡那一人一馬的身影便成了一個小黑點兒,
我早已發現,這英瑤雖然對我極其冷淡,對洛臣卻有着不同尋常的熱情,每次說話都是帶着一絲嬌滴滴的柔媚,我心裡不由得有些冒火,看着英瑤的背影,揶揄道:
“去啊!追上去啊!人家不是要跟你賽馬嗎?你怎地還呆愣着!”
洛臣轉過頭,認真的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輕笑一聲,道:
“你何時變得如此小氣了,她還是個孩子,你怎地竟吃起她的醋來!”
我瞪了他一眼,心裡有些懊惱,用力一拍奔雷的脖子,奔雷便飛了出去,身後的洛臣傳來一聲驚歎:
“好馬!”
我聽見身後蹄聲噠噠,知道是洛臣追了上來,我賭氣地又拍了拍奔雷的脖子,奔雷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沒一會兒便將身後的馬兒遠遠的甩了開去,我只覺耳邊風聲呼呼,眼前突然出現一片荒林,正是我前幾日遭遇那飛天怪人的林子,我心裡有些害怕,不由得轉身朝後望去,身後不見一個人影,洛臣,南媽媽,還有英曼,不知都被我落到了哪裡去。
我有些懊悔,可是又放不下面子轉頭迎回去,於是下了馬,牽着奔雷在林中慢慢踱着,擡眼四望,如果沒有那夜恐怖的經歷,這荒林在白日裡看來卻也別有一番景緻,我後來才知道,這種樹原來叫胡楊樹,生長在偏遠的西域,而洛水王國卻在東南一隅,與西域相隔幾萬裡。
我陶醉於林中景緻,一時間竟忘記了害怕,我低下頭,看見陽光透過枝葉漫灑下來的斑駁影子,心裡覺得無比安寧,不由得默默祈禱:但願歲月靜好,大家也都平安無事。
正想着,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
“看你還往哪兒跑!”
我剛擡起頭,迎面便落下來一張大網,將我兜頭兜臉罩了個結實,我急急忙忙的撕扯着,可是那網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織就的,我越是掙扎它勒得也越緊,我已經感覺到皮膚上火辣辣的疼痛,忙停止了掙扎,擡眼望去,正迎上一雙又圓又小的眼睛,滴溜溜轉着,那臉上說不出的得意,正是南媽媽的二‘女’兒――英瑤。
她剛剛說要跟洛臣賽馬,所以一個人先跑了,卻想不到原來是躲在這裡算計我,這小‘女’子如此年紀便有此等心計,真是可怕。
她嘴裡銜着一株草兒,蹦跳着來到我面前,隔着網‘摸’了我的臉一把,我厭惡的想轉過頭去,可是那網正緊緊的勒着我的皮膚,這一轉頭,只覺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她吃吃笑着說:
“我這張網,是噬血天蠶蠱吸取日月‘精’華之後織就的,一個天蠶蠱畢生也只能吐出小兒巴掌大的一條絲而已,可是用這絲線織就的網卻堅韌無比,若要解了它,必用鮮血餵食它,它喝飽了之後,柔韌度大增,自然便會舒展開身子,你便能解脫了。”
我看着她孩童一樣稚嫩的臉,此刻卻滿是‘奸’計得逞之後的得意,不由得長嘆一聲:
“我與你初次見面,我們無冤無仇,你爲何對我下此毒手!”
她驀地瞪圓了眼睛:
“無冤無仇?你搶走了我的王子哥哥,還敢說跟我無冤無仇?”
我心裡一顫:她果然是爲了洛臣,才如此對我。
只聽她又說道:
“我雖然只是與王子哥哥相處了三天,可是,三天已經足夠了,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正是我所喜歡的男子,他是屬於我的,我不允許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接近他,誰多看他一眼也是不許,而你,竟然癡心妄想,想做了他的王妃,哈哈哈……”
我咬緊嘴‘脣’看着她,一雙手卻是悄悄用力,眼見得那網的絲線緊緊地陷進了皮‘肉’裡,就要勒出血來,她突然停止了咬牙切齒的痛訴,轉過身來,‘陰’側側的望着我。
我怕給她瞧見,忙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她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揹着手慢慢走過來,蹲在我面前,仔細的打量着我,口裡嘖嘖嘆道:
“真是個大美人啊!難怪我的王子哥哥都被你‘迷’倒了呢!只是……可惜了……”
她邊說邊發出嘖嘖的感嘆聲,突然,一雙手從背後‘抽’出來,在我眼前攤開掌心,我只看見她手掌裡一攤白‘色’的粉末,來不及問,她突然便將那粉末朝我劈面灑過來,我一驚,本能的躲閃,這一用力,網上的絲線緊緊地勒進臉頰,我只覺臉上一陣溼膩,想必是皮膚已經被絲線勒出血來,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感覺到疼痛,反而覺得滿臉涼絲絲的,甚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