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西眼見着一起來的所有人,中毒的中毒,死的死,受傷的受傷,悲傷、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任雲舒扶起她坐正,瞬西忽然感覺自己身體裡一股暖流進入,慢慢充盈着整個丹田,當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喊道:“雲舒,你爲什麼把功力都給我啊?”
任雲舒依舊淡淡地一笑,“我中了毒,無法運功,我知道你不會放棄,所以把我的功力給你,是我現在唯一可以保護你的事情了。”
瞬西的眼眶有些溼潤,她掙扎着從雪地裡緩緩爬了起來,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說道:“魂域,我本來還想着你是我舅舅,若是你能改邪歸正,希望大家放過你,可你根本就是個惡魔。”
魂域停止了狂笑,饒有興趣地望着瞬西,“舅舅?你這個小姑娘不是瘋了吧?”
瞬西繼續說道:“我是陌塵的女兒。”
魂域一怔,怒道:“胡說八道,這不可能。”
瞬西冷笑道:“哼,有什麼不可能?”
魂域的臉上恢復了陰冷,還有那邪魅的笑容,“既然是這樣,你更該死,都是魂落客生的,憑什麼陌塵可以自由生活,我卻只能被關在黑牢中,報復不了陌塵,拿你開刀也不錯。”魂域說罷,扔下只剩半條命的風留,飛身朝瞬西雙掌擊來,瞬西將所有內力注入暗月之中,也飛身而起,劍指魂域。二人內力相抗,一時間風雲變色,狂風驟起,雪霧遮天蔽日,其他的人被這風雪吹得睜不開眼。暗月節節進擊,劍鋒漸漸接近了魂域的胸口,漸漸刺破了一點魂域的胸口,魂域忽然一笑,他握住了瞬西的手,瞬西瞬間覺得真氣像流水般一點點向外流去,她想走卻走不了,撕裂般的劇痛讓她面部已經扭曲。任雲卷和墨川穀想要救出瞬西,可剛到那周圍,便被環繞着的強大內力擊了出去。
瞬西眼睛已經充血,意識也快要模糊,魂域大笑道:“真是謝謝你,把你自己強大的內力和任雲舒的都送給了我,哈哈,有了這些,我足以天下無敵。”突然,魂域的表情變了,他低頭看向暗月,他的血正被暗月一點點吸走,“這怎麼回事?”魂域慌了,他想走,手卻被瞬西緊緊抓住,他的血像河流般流入暗月,瞬西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說道:“果然如此,我孃的血對暗月有很強的吸引力,所以魂落客用她的血一點點祭劍,實現人劍合一,我就猜想,你身上和我娘都留着魂落客的血,暗月一定也很喜歡你的血,所以賭一賭。”
魂域驚恐不已,吼叫道:“瘋子,你不放手,我的血是會被吸乾,你的內力也會被吸乾。”
瞬西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這些內力本就不是我的,你若不死,江湖沒有寧日。”
不知過了多久,瞬西放開了手,魂域直直倒了下去,全身沒有血色,兩隻眼睛大睜着,眼神中露着驚恐。瞬西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想想有些後怕,背後冷汗直冒,若是暗月不吸魂域的血,只怕自己早已經死了,武林恐怕也難逃浩劫。她此時感覺從未有過的疲憊,身體心裡都是,繃緊的弦一下子鬆了開來,她暈了過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瞬西再次睜開眼,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和煦暖和,屋子裡就像穿上了金黃色的衣裳。這屋子裡沒有人,卻充滿着濃濃藥味,藥味中又混雜着飯菜的香氣,她緩緩走出房間,來到院子,一切是那麼熟悉,桃淵谷,院子正中坐着一男一女,她都不用走近便知道他們是誰,她笑着走了過去。
任雲舒一回頭看到站在那的瞬西,微微一笑,柔聲道:“你醒了?”
瞬西走過去坐下,只見桌上放着四道可口的菜餚,冒着熱氣和香氣,看得她食慾大增,任雲舒已將一大塊紅燒肉放入了她面前的碗中,她一口下肚,肥而不膩,鹹甜適中,滿口油膩地問道:“這誰做的啊?這麼好吃,記得你們兩個都不會做飯啊。”
任雲舒道:“是我”,表面上他依舊是泰然處之,心裡此時樂開了花,自己只是簡單向尹清風學了學,就得到這樣的誇讚。
瞬西眼睛都直了,豎起了大拇指,“你之前不是不會麼?怎麼我才暈了一下,你就做得這麼厲害了。”
任雲舒笑道:“誰叫我的老婆不會呢?家裡總要吃飯的。”
瞬西的臉一下子通紅,埋頭一連又吃了幾塊纔想起問:“對了,雲舒,我們怎麼在這?”
任雲舒一邊幫她夾菜,一邊道:“那日你暈了過去,我也中了毒,其他人受傷都不輕,所以我們便一起來了桃淵谷,請玄谷前輩救治。”
瞬西朝周邊看了看,問道:“那其他人呢?”
玄谷說道:“放心吧,他們都服了藥離開了,雲舒的毒也解了,只是…….”
瞬西對這種吞吞吐吐的話很是着急,“只是什麼?”
玄谷垂下眼眸,繼續道:“只是你和雲舒都沒有了內力,只怕是要重新來過了。”
瞬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本來就不喜歡練武,沒有了內力更好,做個普通人更自在,就是可惜了雲舒……”
“我也沒什麼,經歷了這麼多,我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過安穩的日子。”任雲舒笑着說道。
瞬西問道:“那以後我們去哪?”
任雲舒握住了瞬西的手,“你不是喜歡玩嗎?那我們關內關外,天涯海角,走遍每一個角落。”
瞬西點點頭,道:“那以後大事聽你的,小事聽我的。”
任雲舒挑了挑眉,問道:“那何爲大事?何爲小事?”
瞬西眼睛一眨,“這個聽我的。”
此話一出,三個人都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