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磊在沉思,即使他不說,他們也知道,只不過在這種夾雜着絕望的氣氛下,大家更願意選擇一種心照不宣的方式,或許,對於身在其中的人來說,大醉一場也未嘗不可。
酒精可以使人更清醒,也可以暫時讓人麻痹,而恰恰,這就是阿東所追求的東西。
一直處於旋轉的空杯終於停了下來,男人起身,走近他們,放下手中的杯子,端起了另一瓶打開的酒,加入了那兩個正在等待他的隊伍裡。
半瓶酒下肚,房間裡的聲音多了起來。
“阿東,你說,你們混黑*道的人,究竟有什麼好,每天走在刀刃上過活,雖說你也被稱爲東哥,可是你上面還有個終級大BOSS呢,說句俗話,你頂多也就是一個大馬仔,你手下也就有黃毛和尖嘴猴比較忠心,你圖什麼呀,你告訴我,到底圖什麼?”阿金靠在茶几旁邊,左手邊是阿東,右手邊是彭磊。
很顯然,眼前的女孩已經喝高了,她酒量一直都不好,從第一天在蝴蝶坊認識,他們就知道了。
她激動的言語,帶着一絲顫抖迴盪在這個房間裡,阿東咣噹把酒瓶砸在地上,只能說,這洋酒的質量就是好,咚咚咚幾下,地板都要震裂了,酒瓶卻完好無損。
“我爲什麼要當一個馬仔,爲什麼,你讓我好好想想。”阿東揚起酒瓶,灌了很大一口酒,因爲喝的太急,那淡黃色的**順着他的下巴,流到了衣服上。
他擡起裹滿紗布的手,囫圇的擦拭了一下,然後猥瑣的一笑:“可以泡妞啊,想怎麼泡怎麼泡,以前在部隊,每天出去還得請假,談個戀愛也不敢做什麼,怕萬一把人家女孩傷了,人家鬧到部隊,背處分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很沒有面子唉,我現在,只要一個電話,就有人給我送妞過來,不滿意的話還可以換,甚至可以一次泡好多個。”他咧開嘴,嘿嘿一笑,十足一個地痞樣。
“好多個是多少個?”阿金湊過腦袋,臉頰被酒精刺激的通紅,連呼出來的氣息,都帶着濃濃的酒味。
阿東伸出手指,對着光亮的地方看了半天,然後說道:“一個拳頭是幾個手指啊?”
他手上滿滿的都是白色的紗布,唯獨兩個手指可憐巴巴的露出來,阿金一看,瞬間就笑了,阿東也笑了。
“來,爲好多個乾杯!”剩下的酒瞬間就見了底,伴隨着咣噹的落地聲,阿金感覺自己的腦袋重重的向下栽倒,那一刻,她想到了土行孫。
溫暖的感覺從頭皮上開始蔓延,彭磊小心翼翼的託着她的腦袋,將她的頭安全的移到自己懷裡,然後大手順勢一扳,阿金整個身軀都穩穩的落在了男人身上。
“來,阿金,再喝。”阿東空着的手去拉彭磊懷裡的人,被適時的擋住了。
“阿東,你沒醉,酒是解不了愁的,我會幫你想辦法。”
男人的聲音很沙啞,伴隨着的,還有深深的無奈。
阿東嘴角閃過一絲苦澀的笑,他再清楚不過,混黑*道的人,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沒有任何退路了,除非,他去警局自首,出賣熊哥的生意,而這個結局只會有兩種,一是被殺,二是做線人,但是線人能活到最後的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