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一路跑回宿舍,晚飯也沒吃,她腦海中不停的回放那些取出來的血淋淋的器官,以及那雙灰白色的眼睛看着自己時的畫面。
郭黛來敲門,聲音很大,感覺是用整個手掌拍上去的,發現沒反應,她自己習慣性的將門踹開,先是看了一眼阿金,後來又往小米的牀上望了望,然後摔上門離開。
又持續了幾個小時,阿金快被那些畫面折磨瘋了,她捂着被子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有無數種情緒堵在胸口,好像在吞噬着她的皮膚,好想大喊一聲,哪哪都是疼的,她恨不得拿刀把肚子劃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
午夜12點,阿金終於忍無可忍的衝出房間,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就是心裡難受,說不出來的痛苦,只要一個人的時候,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刀刃劃過身體的疼痛。
這就好比以往看抗日劇的時候,尤其是日本731部隊拿我們的同胞做實驗,當他們習慣性的從活人的身體裡扯出腸子時,當他們把心臟挖出來,將偌大的水管接進去的時候,這樣的視覺衝擊和心裡反應是怎樣的。
沒有麻藥,沒有人性,伴隨着那一聲聲痛苦的嘶喊,那一刻,只有強烈的想殺人的慾望。
此時的阿金,就是這樣的心理狀態。
天知道,她有多麼的噁心自己會跑到這樣的地方來學習,親眼所目睹的手術,不是偉大的救死扶傷,而是殘忍的殺害和竊取。
樓道里,一雙冷冰冰的手拉住了她,藉着月光,阿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死人臉。
“你是要殺我嗎,解剖我嗎?”她泛着血紅色的眼睛落入李悠的視線,他不禁愣了一下,果然白天看到的人影就是阿金無疑,他當時還以爲看錯了。
“我今天看到你了。”
李悠的話讓阿金停止了激烈的反抗,前一秒還想掙脫他往外跑,此時卻心甘情願的被他撐住,而且身軀開始發抖。
“阿金,你冷靜一下,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所以,是哪樣,大白天的私自進行人體器官摘除術,而且被摘除者還沒有死?”阿金強忍住內心的掙扎,咬牙將心裡的疑問一字一字的說出來,同時,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感覺到手背上的冰涼,李悠低下頭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要是不冷靜,我沒有辦法對你解釋,而且真相你也沒有能力去承受。”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這些手術,你有沒有參與過?”
沉默了好久,李悠放開阿金,然後很小聲的說道:“沒有。”
這個回答顯然讓阿金平靜了很多,她哽咽的次數慢慢變少,臉上的淚水也逐漸幹掉變成淺淺的淚痕。
其實,阿金是有一些較真的,只是她自己從來沒有去留意罷了。自古這樣的人大都不會快樂,因爲太認真,在意的事情太多,對於正義和邪惡的概念分的太清楚。
“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