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之向村民揮揮手,“大家都散了吧。”
事情還只是開始。
村民點點頭,這會兒看着他們夫婦的眼光都變了,恭敬中帶着絲絲畏懼。他們已經從剛剛樑超的態度中猜到宋安之的身份不簡單。
出去尋人的村民也回來了。
大夥來到大榕樹下,見樹上的人不見了,便問:“那些人呢?”
村民立刻七嘴八舌的把情況講了一遍。
柳長根聞言,不禁扭頭看了宋安之夫婦一眼,心裡也是詫異。
早知他們不簡單,現在看來,比他猜的還要尊貴。
柳廣地撲嗵一聲跪在宋安之夫婦面前,“宋公子,宋夫人,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香兒和苦兒。下輩子,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
宋安之伸手把他扶了起來,“你別這樣!這是我該做的,大家如今也算是鄉親了。只是柳廣河必須要受到懲罰,在牢房裡呆幾年也是有可能的。”
“他最好就是老死在牢房裡。”柳廣地偏過頭去抹了抹眼淚,“放他出來,那也是害人害己。”
蘇果看向村民們:“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說完,她看向柳廣地和柳長根,“村長,柳大哥,你們一起到我家來一趟吧。”
“好!”
柳長根揮手,“大家都回吧,已經沒事了。”
路上,蘇果問:“找到蜜兒娘了嗎?”
柳長根搖頭,“找不到。”
柳廣地也搖頭,“城裡也找了一圈,也是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她若是真想走,一定也不會讓我們找到。”
“你真的不知她的來歷?”宋安之問。
“真的不知。她不出,不說話,就是柳廣河也不知。”
蘇果又問:“那她身上有什麼特殊的記號嗎?臉上的傷疤,你總看到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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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柳廣地滿臉臊紅。
“宋夫人,她是我弟妹。”
蘇果眨眨眼,這才發覺自己剛問的話,有些岐義。她也不禁有些尷尬起來,“我是問她手上,或是臉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沒有?比如胎記啊,什麼的。”
柳廣河想了想,道:“沒有胎記,不過,她臉上的傷疤,我見過。”
“那等一下,我回去畫個圖,你跟我說說傷疤是怎樣的?”蘇果想到了現代警察用電腦根據證人的描述畫出犯人肖像。
她等一下也可以試一試。
此刻,她纔有些懊惱,早該問問柳香和蜜兒,這樣昨晚都不用小桐跑去柳家了。
回到家裡,蘇果去找了炭筆和白紙出來。問了啞女的臉形,再憑記憶畫下她的眼睛,再按柳廣地說的畫下臉上的傷疤,鼻子,嘴巴。
她用炭筆畫的是立體肖像。
這麼一畫,已經八九分相像。
蘇果拿着炭筆的手輕輕顫抖,她擡頭看向宋安之,兩人又齊齊看向蜜兒。此刻,兩人心裡的想法是一樣的。
已經不用再修改畫像,蘇果和宋安之,還有小桐都知道那個啞女是羅綺。
“蜜兒是足月兒嗎?”蘇果問柳廣地。
“是!那年還是我娘給她接生的,我娘出來後還說,一直也沒吃什麼好東西,可孩子長得很好。”
柳廣地輕嘆了一口氣,看向蜜兒的眼神有些愧疚,“我們家的人對不起這孩子。本來柳廣河把她娘帶回來,也是沒什麼好心思,只想着讓她給柳家傳宗接代。後來,她一直懷不上,大家便把氣都撒在這孩子身上了。”
蘇果伸手攬過蜜兒,眼角有些溼潤。
這是宋家的骨肉。
這是宋凌風和羅綺的孩子。當年,羅尚書被伏法,其他人和宋凌風他們一起被流放。不過早在那之前,羅綺就失蹤了。
他們沒有去找,因爲不知道羅綺懷了宋凌風的骨肉。
如果知道的話,還是會去找她的。
現在看來,羅綺也不是無緣無故的離開。她是認出了他們,所以這才離開的。
“柳大哥,我找你過來,就是跟你商量兩個孩子的事。那賣身契民已經撕了,也不會再作數。香兒是你們柳家唯一的孩子,我沒想過要讓她做宋家的丫環。”
蘇果看着一臉錯愕的柳廣地和柳香,又道:“這段時間,香兒先住我這裡,等事情全部有了結果後,香兒再回柳家。”
柳廣地又要下跪。
宋安之先一步扶住他,“柳大哥,你別這樣子。男人膝下有黃金,不能這樣動不動就跪。”
柳廣地點頭,眼角溼潤。
蘇果又道:“我一直想要個女兒,可一直沒懷上。我想收蜜兒做閨女,以後她就跟着我們。我也想試試能不能找到她娘?”
宋安之點頭,附合,“我也是這個意思。這麼一來,我就有閨女了。”
一旁,宋攸寧哼了一聲,“爹,你又來了。”
宋安之笑了笑,問:“你不願意?”
宋攸寧笑着點頭,“當然願意。瞧我多有先見之明,我早早就給蜜兒姐取了名字。宋蜜,嗯,好聽。”
蘇果問蜜兒,“蜜兒,你願意從今天開始做嬸子的閨女嗎?”
“娘,你說錯了,從今天開始,你不是蜜兒姐的嬸子,而是孃親。”宋攸寧拉着蜜兒的手,輕晃了幾下,“蜜兒姐,你快說願意啊。”
蜜兒輕輕掙開他的手,目光投向柳香。
她捨不得柳香。
“蜜兒想跟姐姐在一起。”
蘇果也能理解她的心情,輕道:“不着急,這事慢慢來!以後再商量。”
“嗯。”蜜兒點頭,“好!以後再說。”
她雖然沒有感受過母愛,但是在她心裡,羅綺再壞,那也是她的親孃。現在要叫另一個人娘,她叫不出來。
雖然她知道蘇果是好人。
瞧着孩子這樣的反應,蘇果有些後悔自己操之過急了。
宋安之岔開了話題,“今天的事情算是有了一個結果,那些人也不會再找上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真的不着急。我們在這裡,怎麼也得住上一兩個月。”
柳長根:“那我們先回去。”
“好的!”
宋安之看向柳香,“香兒,蜜兒,你們願意暫時先住在這裡嗎?”
“願意的。”
“那就行!以後要怎麼辦,咱們再商量。不管如何,我們都尊重你們的決定。香兒,你是個有主見的姐姐,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你一定也知道。”
宋安之和蘇果一樣,也能在柳香身上看到蘇果當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