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叔，你這收草藥吧？”
“收啊，不過，我的要求高，可得先看貨，再定價。”李漢中抓齊了藥，一邊包，一邊道：“你要改行採藥給我？不上山打獵了？”
“我就問問。”
李漢中打量着他，笑了。
不一會兒，他把十劑藥包好遞給他，“好了，拿着趕緊回去吧。”
“多少？”
“什麼多少？”
“藥錢。”宋安之掏出錢袋把裡面的銅板倒了出來。
李漢中給他裝了回去，“先把藥拿回去，這藥錢我先記着，這人要養胎，可得吃好一點。”
“好！那你告訴我多少藥錢，我好記着。”宋安之也不客氣，把錢袋收了回來。
他們家也不寬裕，如果能等下次出門賣了獵物再支藥錢，這樣的確是手頭寬鬆一些。
“這藥啊，其實也不值錢，就是阿膠和何守烏貴一點。中叔也不多收你的，就收個成本價，一共是一兩銀。”李漢中知道他的性子，便也直說了。
“好！我記住了，中叔，多謝。”宋安之揮手道謝，轉身離開。
李漢中看着他一瘸一瘸的離開，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這腿疾怎麼也治不好，毀了他一輩子啊。
……
宋家。
“小子，你總算是捨得回來啦。”宋老太見他回來就打趣，“說說看，果丫頭見你這般幫她，有沒有感動到哭？你有沒有趁機跟她提一下親事？”
宋安之聽着她的話，無奈的搖頭。
每天都催他去提親，她到底看上那丫頭什麼地方了？
“我讓李嬸子送藥過去的。”說完，他摸摸肚子，有意岔開話題，“祖母，我餓了，有給我留晚飯嗎？”
宋老太生氣，搖頭，“沒有！餓死你這個死小子，真是不爭氣！你這樣我什麼時候才能抱曾孫？”
這小子若是對人家沒意思，幹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人家？
人家沒米糧了，他半夜送。
人家的娘病了，他上街去抓藥。
人家那兒出事了，還讓她這個老太婆去請李老太爺出馬。
真沒心？
她纔不相信。
“祖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對那個小丫頭可真沒那意思。每次不過就是巧合罷了，難道你要我見死不救嗎？這樣可不是祖母某從小到大教我的。”
宋安之搖晃着她的手臂。
宋老太噗嗤一聲笑了，嗔了他一眼。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了這麼大一個人了還撒嬌，怪不得找不到媳婦。”
“祖母真好。”
宋老太瞪了他一眼，“別哄我這個老太婆了，真要哄我啊，我告訴你，也就只有你娶個媳婦給我生個曾胖孫，這樣我保證天天開心。你現在這樣，我可好不得哪去。”
宋安之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向水缸。
“我先洗手。”
祖孫二人吃了晚飯。
宋安之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就回房去了。
他是一直這樣獨來獨往。在家裡雖然比外面話多了點，臉色也好看了一點，但是，也不會有太多話題。
宋老太搖了搖頭。這孩子打小就孤僻，也不知什麼時候纔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心裡。腦海裡浮現蘇果的笑臉，宋老太越發認定了這就是自己的孫媳婦兒。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她抱他來這裡已經二十一年了。
如果沒有那些事情，他的腿不會這樣瘸着，他不會過着這樣的日子。
唉……
宋老太輕嘆了一口氣，把廚房收拾了一下，把米缸旁陶罐裡的雞蛋全部撿了出來放在菜籃裡。她四處看了看，把掛在樑上的臘肉取了下來。
蘇家那邊。
蘇果煎好藥，端進房裡，“娘，我餵你喝藥。”
覃氏點點頭，側躺着。
蘇果折了手絹細心的墊在牀上，勺了藥汁吹了幾下，感覺溫度適中了才遞到她嘴邊。藥不是很苦，便是因爲有首烏和阿膠，藥汁黑漆漆的。
覃氏一口一口的喝，眉頭都不皺一下，很快一碗藥就見底了。
蘇雲捻着一塊桂花糖塞進覃氏嘴裡，“娘，你的嘴裡苦，吃一塊桂花糖就會好很多。”
“嗯，不過，娘剛喝的藥不苦，雲兒的糖還是自己吃吧。”覃氏笑了笑，溫柔的看着牀前的三個閨女，最後，目光落在蘇果身上，“果兒，這些藥應該不便宜吧？唉，娘又拖累你了。”
“娘，一家人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只要你能好起來，這比什麼都好。從現在開始，在情況還未穩定前，你要臥牀休養，直到胎兒穩定後，這才能下牀走動。娘，你……”
蘇果說着停了下來，愣愣的看着房裡其她三人疑惑的看着她。
她回神一想，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
她這一番叮囑，任誰聽着，她都像是一個會醫術的人。
唉，這個謊話該怎麼圓啊？
“果兒，你怎麼一下子就懂這麼多？起先，你說上山去採藥，我也沒多想。現在我……”
“娘。”蘇果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她伸手過去握緊了覃氏的手，一臉嚴肅的看着她，“娘，我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是現在你問起，我也不能瞞着娘。”
覃氏看着她這麼嚴肅的表情，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蘇果清了清嗓子，道：“我那日想不能尋了短見不是暈迷了兩天嗎？”
覃氏點頭，示意她接着說。
“其實，我不是暈迷，我是在做一個夢。”
“夢？”
“嗯，就是夢到一個長着白鬍子、白髮、白眉，穿着白色長袍的老人家，他手上有一個金葫蘆，還有一個拂塵，他是踩在白雲上出現在我面前的。”
說着，她悄悄的打量着幾人的表情。
果然一個個都是驚訝，又好奇的。
“他讓女兒拜他爲師，他在夢中教女兒學了兩天的醫術。後來，師父走了，他說二年過去了，你該回去了。”蘇果看向覃氏，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娘，明明就是兩天，爲什麼他要說過去了兩年呢？”
覃氏猛地回神，驚喜的看着蘇果。
蘇果愣愣的看着她，裝傻，“娘，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女兒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醒來以後，自己就忘記了以前的事情，腦子裡多了許多醫術方面的，力氣也大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