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來越近,一行人的心也越發的激動。
“馭……”玄一勒住繮繩,小月和小桐跳下來,拱手行禮,“老爺,三公子。”
馬車上,宋安之扶着蘇果出來。
兩個還未下馬車就先齊聲喚道:“祖父。”然後,他抱她下了馬車。
唐老爺子笑着點頭,“好!回來就好!”
唐浩帆上前,“大表哥,九妹。”
“三表弟。”
“三哥。”
唐老爺子笑着揮手,“先進屋,一家人坐下來再聊。”
“好!”蘇果抽回手,走到唐老爺子身側,親暱的挽着他的手臂,“祖父,果兒好想你啊,你都還好吧。”
唐老爺子扭頭看着她,高興的拍拍她的手背,“好!祖父一切都好,就是聽說了瑞城的事,我有些擔心你們。不過,我相信你們,果然,你們沒讓我失望。”
“讓祖父擔心了。”
“傻孩子,又說傻話了。”唐老爺子笑着搖頭,手握住她挽着他手臂的手,“回來就好!祖父高興。”
“嗯,我見到祖父,我也高興。”
……
天牢。
嘉興帝領着百里煜、宋嘯天一起來到百里康的牢前。
百里康聽到腳步聲,擡頭朝外面看了過來,當他看到宋嘯天時,彎脣笑了下,“恭喜宋將軍又打了一勝仗。”
瑞城又是被水淹,又是瘟疫。宋嘯天還能站在他面前,這說明宋家父子又打了一場勝仗。
宋嘯天朝他拱拱手,道:“託康王的福,總是有驚無險的守住了瑞城。”
百里康站了起來,走到牢門前,隔着鐵欄柵看着外面站着的三人,“父皇,宋夫人和宋凌風一直爲我辦事,這事相信父皇也查清了。兩年前,宋凌雲的雲之隊中有人通敵判國,這一案也是父皇審理的。如今,父皇還要袒護你親同手足的宋將軍嗎?他的至親爲我做事,他就能幹淨嗎?”
他嘴角蓄着冷笑,挑釁的看向百里煜,“二哥,你贏了。我佈置了這麼多年,本以爲勝券在握,想不到你功力更深啊。現在你還要說那些清高的話嗎?”
百里煜看向他,一臉嚴肅的道:“我不是假清高,而是真的沒想跟誰爭什麼。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自己做一個閒情王爺。只是三弟,我告訴過你的,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但不能拿大周百姓和江山來做賭注。楚靖霖是一頭猛虎,你狠不過他,你與他聯手,這是與虎謀皮。”
“放閘淹城,同謀瑞城,聯手殘害忠良,你心就能安嗎?”百里煜滿目失望看着百里康,“雲之隊的人怎麼可能通敵判國?你讓宋凌風做下的事,你與楚靖霖謀劃的一切,事無鉅細,楚靖霖都如數逞給父皇了。屠老將軍也秘密來到了京城,你需要與他見一面嗎?”
“楚靖霖?”百里康一臉不敢置信。
他真不相信,原來出賣他的人是楚靖霖。
百里煜點點頭,“沒錯!就是他!他從宋凌風那裡知道你的最終目的,恨你暗算他,所以,他就反將你一軍。聽了這些,你知道楚靖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吧?”
“不可能!”百里康搖頭。
百里煜拍掌三聲,外面就有人押着宋凌風和唐晚瑜進來。
百里康看着他們母子,表情變了幾變,“宋凌風,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居然和楚靖霖一起聯合起來算計我?”
宋凌風低頭不說話。
他的態度已經回答了百里康。
“宋凌風,你這隻白眼狼,你居然這麼對我。”百里康吡目,目光落在唐晚瑜身上,“宋夫人,你們母子一直爲我辦事,這事宋將軍一直是知情的,對不對?”
唐晚瑜擡眸看着他。
百里康又問:“你可是告訴我,宋將軍也會支持我到底的。”
唐晚瑜還是看着他不說話。
百里康漸漸沒了耐心,忍不住大聲喝道:“唐晚瑜,你啞了不成?你是不是要逼我將二十多年的事情說出來?還是將你這些年怎麼爲我去謀算唐府家業的事,全部說出來?”
宋嘯天看向唐晚瑜。
唐晚瑜卻是不看他。
這好像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不願將目光落在宋嘯天身上。
“哀家也想聽聽。”皇太后走了進來,幾人連忙向皇太后行禮,皇太后擡手,板着臉看向唐晚瑜,卻是話鋒驟轉,“二十多年前的事發生時,康王應該剛出生吧?這事康王怎麼會知道?”
唐晚瑜不說話。
百里康凝噎,這個時候,他似乎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皇太后卻不理會他們,徑自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應該指宋夫人去【梵心寺】上香遇難之事吧?康王能知實情,這麼說來,這事德妃也是知情的。當年能給你膽子,能幫你佈局的人,應該也是德妃吧?這些年來,讓你吞食唐府家業的人,還是德妃吧?”
一連串的質問,讓唐晚瑜不由的後退幾步。
她終於擡起頭,一臉驚恐的看着皇太后。
幾人光是瞧着唐晚瑜的表情,便已知皇太后問的,其實全是真相。
宋嘯天雙手握緊唐晚瑜的肩膀,力氣大得幾乎是要捏碎唐晚瑜的肩骨,“唐晚瑜,你說!方纔太后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晚意是你的親姐姐,打小她就最疼你這個妹妹,你怎麼能對她出手?你怎麼出得了手?還有唐軼他們,全是你的至親,你怎麼那麼狠心?”
“我不是狠心。”唐晚瑜終於開口說話,淚流滿面,“我會這麼做,全是你們逼的。大姐明知我打小就愛慕你,可她不願成全我,我只想着嫁你做個平妻,可是她不願意。你說她疼我?她哪裡疼我了?她是自私的。”
“你……唐晚瑜,你這個惡婦。”宋嘯天用力推開她,唐晚瑜不由的向後打了個踉蹌,狼狽的坐在地上。
她擡頭看向宋嘯天,笑了,“惡婦?哈哈哈!宋嘯天,我對你癡心不悔,你居然說我是惡婦?”
“你對我有情意,可你有問我的心思嗎?唐晚瑜,你是自私的。你愛的是你自己,人並不愛我。或許,你只是想與你姐姐爭個高低,而我,就是你要爭的目標。只是目標,只是你要證明的一個東西,你沒有把我當成有血有肉的人。”
宋嘯天其實一直很清楚唐晚瑜的本性。
只是他從未想過,唐晚意的意外不是意外,而是唐晚瑜的傑作。
他知道唐晚瑜不是善類,卻不知她狠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