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這一病,着實花了不少錢,再則趙鬆材那邊也花用不少,雖說是在國子監讀書,可給先生送禮,打點一應人等,再則跟同窗們一起聚個會什麼的,在京城這地界兒,沒點錢還真轉不開。
匆匆看了幾眼賬本,心中大致有數,好在家裡二哥都還能賺錢,不然四哥這些花費,一般人家還真供不起。
閒着無事,趙鬆梅不由盤算了一番,最近銀子花得如流水,着實讓人心疼,且坐吃山空也是不對的,所以,心中便廕生了一些想法。
在縣城裡開鋪子,能混得風生水起,到京城又有什麼不同呢,不過是換個地方罷了,鋪子照樣能開得起來。
之前沒這些想法,是因爲覺得她只是來京城逛逛,待幾個月也就回去了,所以,完全沒有做生意的想法。
但這些時日來,兄妹兩個都花錢太多是一個原故,再則,她也想多爲趙鬆材打算一下。
當然,主要還是在錢財方面,以往在縣城還好,花用並不算多,如今到了京城,處處要花錢,以後就算做官,估計也得用到錢財來疏通,所以沒錢是不行的。
若缺錢就張口向二哥要,估計哥哥們是沒什麼意見,可嫂子們呢?倒不是她想得多,因爲家庭中的很多矛盾,都是因這些事兒而起,提前防範着也是好的。
她如今的打算是,先把鋪子開起來,她就算在京城待不長,到時候交給四哥打理,所得的收益,支撐應付日常花用即可。
當然了,管事掌櫃之類的,她都會幫着安排好,不用他怎麼費心,他只管把心思用在學習上即可,得閒時,抽空看看賬本什麼的,只需做到不被下面的人糊弄就好。
有了這個心思,隨後就要去考察市場,看看開個什麼鋪子最好,不過來了京城兩月時間,卻還着實陌生得緊,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把身體養好,才能做其他。
“香兒,扶我下牀走走吧!”趙鬆梅想着這些,是再也待不住了。
“小姐,天氣冷,還是別下牀了,你身子還沒全好呢。”香兒勸道。
“沒事,我在待了這麼些天,身子都了,得下牀活動活動,我也不出門,只在屋裡走動走動。”趙鬆梅說着,人已經坐起身來,掀了被子就要下牀。
“奴婢扶着你,小姐你慢着些。”香兒無奈,只得上前幫着扶住。
在躺得久了,身子都,趙鬆梅還費了不小勁兒,才穩住身子。
身子總歸還是虛,在屋內連着走了兩圈,就開始氣喘了,大冷天兒的,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
趙鬆梅無奈,只得扶着椅子坐下來歇口氣。
“小姐你別逞強,大夫說了,你這身子是好轉,但還沒完全養好,得多歇着些,不能勞累,不然得落下病根了。”香兒忙勸道。
“嗯,知道,我這也沒做什麼啊!你這丫頭,就快變成老太婆了。”趙鬆梅有些虛弱的笑了笑,道:“行了,扶我去待着吧!”
走了兩圈,也算活動了一下,不過身子也確實虛着,走這麼幾步路都喘,這身子底子不怎麼好,她也是無法,這麼多年,練着功夫強身健體,體質還算改善了不少,不然她準得是個藥罐子了。
“我自個歇着就好,你去忙你的事吧,我這一病,家裡的事兒,都落你身上了。”趙鬆梅衝她揮揮手,示意她去。
“這不是奴婢應該的麼,小姐這會兒精神尚好,奴婢就陪着你說說話,待小姐累了,奴婢再去。”香兒哪放心離開啊,她擔心沒人在身邊看着,小姐又要逞強了,再則身邊沒個侍候的人,要喝口水都得自個上下折騰,小姐身子還沒養好了呢,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你去忙吧,咱們不是買了兩個漿洗婆子麼,你叫一個過來跟我說說話,我這跟前有人,你也就能放心了!”趙鬆梅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如此說道。
“小姐別不是故意支開奴婢吧?”
“想哪兒去了,是想聽聽京城的一些事,所以叫婆子過來講講。”趙鬆梅有些好笑道,這丫頭,也生出心眼來了。
“那倒也是,這兩個婆子,知道的事兒還真不少呢,之前,我就常跟她們說話呢,不過小姐生病了,奴婢也就顧不上了。”香兒也頗有興趣的說道。
初來乍道嘛,對京城總是好奇的,不能出門去看看,找兩個婆子說叨說叨,聽着也極有趣。
香兒以已度人,想着小姐怕也是覺得無聊了,所以才招婆子過來說話。
“奴婢這就去叫人過來。”香兒痛快的應道。
趙鬆梅只含笑點了點頭。
很快,香兒就帶了個婆子進來,這婆子姓陳,五十出頭的年紀,買她時,趙鬆梅記得清楚,但看着面色,卻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一眼便可知,她這日子過得並不那麼平順。
“陳婆子,小姐還養着病呢,說話注意些,只管挑那些有趣的事物,說給小姐聽,給小姐逗個樂子,說得好了,定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惹得小姐不高興,那你可仔細了。”香兒嚴厲的叮囑道。
“這,香兒姑娘,老奴這嘴笨得很,哪會講什麼趣事啊,就怕一張嘴就惹得小姐不喜了,且老奴這一把年紀,也不像你這樣的小姑娘來得討人喜歡,奴婢看,還是算了吧!”陳婆子都進了門口了,心裡卻仍打着退堂鼓。
“人都進來了,還想跑哪兒去,以前的規矩是沒學好吧,主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是能由着你性子來的嗎,也太沒規矩了。”香兒不滿的喝斥道,心想,這還說是什麼大戶人家教導過規矩的呢,相比起來,還沒她一個鄉下丫頭更懂規矩。
見那陳婆子似還要說什麼,香兒卻是不耐煩了,眉一挑,眼一瞪,喝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沒規矩,而是看主子太和善了,所以就想奴大欺主,是也不是?”
香兒別看平時極好說話的一個人,但真要唬起臉來,也頗有幾分於媽媽的氣勢,聽着她這話,那陳婆子頓時嚇得就往地上一跪。
“奴婢冤枉啊!香兒姑娘,奴婢知錯了。”陳婆子連聲求饒,心肝兒發顫,這要再被賣出去,她還能找到比現在更好的活計不成?自然是捨不得離開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