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雙覺得眼角有點抽筋,這個爹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
吳老孃覺得心口發悶,狠狠拽了拽吳老爹的袖子,差點把他袖口的補丁扯下來。
吳老爹咳嗽了兩聲,乾巴巴說道:“老大,你娘沒那意思,你別多想……”轉頭又衝吳晨說道,“你叫個啥名字?怎麼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
吳老孃覺得心口舒服多了,還是老頭子會說話。
吳鐵匠皺皺眉,看了吳晨一眼,只見那孩子低着頭,彷彿非常傷心,便說道:“阿晨傷了嗓子,短時間內不能說話。”
吳雙雙到外頭看了看,這屋子是三間房,東屋睡人,西屋用來儲存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堂屋兼着廚房和飯廳。
去西屋看了看,勉強也能收拾出來睡一個人的地方,於是吳雙雙走回來說道:“爹,我去西屋睡,你們四個在東屋睡。”
吳鐵匠又是欣慰又是難過,女兒到底是心軟的,不會真的把爹孃趕出去,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家,大冷的天,去沒有炕頭的屋子,凍壞了怎麼辦?
他一個大男人拉扯女兒長大,也有很多不便之處,這些年來,左鄰右舍也曾熱心給他牽紅線,但他唯恐後找的媳婦不會善待雙雙,何況他也始終忘不掉芸娘,所以都委婉拒絕了。
沒有親孃照顧的女孩兒是很可憐的,他已經覺得很是虧欠女兒,此刻更加捨不得女兒去遭罪,就說:“沒事,你在這裡……”
吳晨不聲不響抱了一牀被子,衝着吳雙雙一笑,就去西屋收拾了一塊地方出來,在一堆破東亂西上面裹着被子倒下了。
吳雙雙就衝着他笑了一下,“你先委屈一宿,明兒咱們就搬走了。”
吳晨咧開嘴,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
吳雙雙轉身,衝着吳老爹吳老孃說道:“爺奶,我跟你們一條炕上睡,總沒問題了吧?”
其實鄉下哪裡有那麼多講究?有些窮人家,男女老少公公婆婆兒媳婦都在一條炕上睡。
這回吳老爹吳老孃都沒了話說,收拾收拾,大家都睡下了。
第二天天剛亮,吳鐵匠就叫醒了吳雙雙,連早飯都沒吃,收拾收拾就離開了吳家老宅子,往早先吳鐵匠住過的茅草屋去了。
他一走就是十四年,當初的茅草屋早就坍塌了,只剩了一點殘骸。
吳雙雙跺了跺腳,哈出一口氣來,“爹,咱們要自己動手蓋房?”
吳鐵匠苦笑一聲,是他想得太簡單了,沒料到,茅草屋這麼禁不起風吹雨打。
“爹,”吳雙雙勸道,“咱們先在爺奶家暫時住一冬,等開春兒,解了凍,咱們再蓋房子也不晚。那時候你的腿也好了,我又有的是力氣,咱們仨人搭兩間草房子還不是容易得很?”
吳鐵匠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一家三口重新又回到了吳老爹的房子前。
只見吳老二吳老三都圍着他們的驢車東摸摸西看看,就差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了。
看到一家三口回來,吳老二吳老三都訕訕地笑起來,迎上來和吳鐵匠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