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爹夫婦鎩羽而歸。
而吳鐵匠除了每年都給家裡捎十兩銀子的孝敬錢,再沒有回過吳家村,因爲不管怎麼說,吳老孃當日把他叫回去,直接導致了雙雙孃的死亡,若是雙雙娘身邊有人,也不至於那樣……
而吳老孃的病也並未嚴重到需要他們兄弟三個全部衣不解帶守在旁邊。
之所以爹孃一直壓着他不讓他回去,是因爲看不慣他那樣寵着自己的媳婦、爲了媳婦甚至一連好幾天都不去下地幹活……
這些,他都明白,所以這心裡就鬱結了這樣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再說,爹孃爲了銀子怒衝衝來找他理論,也讓他寒心。
他不回,吳老孃到底心存愧疚,也就不執意讓他回鄉下。先頭兩年,還會讓老二老三到鎮上看看,但這路途實在遙遠,吳鐵匠又一直都是冷着臉的,時間長了,也就不去了。
只是村上有人往清河鎮去的時候,捎一點東西,可那些東西,就算是放壞了,吳鐵匠也會原封不動讓人再捎回來。
次數多了,吳老孃心裡也不免生出怨憤來,後來乾脆勒令家裡人不許聯絡吳鐵匠了。
吳老孃在老吳家是一言九鼎的,便是吳老爹也不敢違抗,所以彼此之間斷掉聯繫已經將近十年了。
吳雙雙從未養在他們身邊過,所以彼此之間一點感情也沒有,看到這丫頭竟敢這樣頂撞自己,吳老孃的火“噌”地就撞到了腦門上,皺着眉怒斥:“你這丫頭是怎麼說話呢!”
吳晨把吳雙雙拉到了身後,做出了一副防禦的模樣。
吳老孃鼻子都要被氣歪了,伸手就要去推搡吳晨,“你是哪來的小雜種!”
吳雙雙一聽就火了,她的性子是極其護短的,自己的人只能自己欺負,別人,哪怕翻個白眼都不行。所以她立刻把吳晨拽到了一邊,大聲說道:“奶!這是我哥!”
“你哥?”吳老孃兩口子滿面狐疑打量吳晨,這才發現這個一直悶聲不吭的少年長得還真是不錯,就是太黑了點。
吳鐵匠身上的傷還沒好,這一路又得不到好的休息,渾身疲憊,只想好好睡一覺,可是爹孃在這裡一直囉嗦沒完,也讓他心中惱火,所以不鹹不淡說道:“爹,娘,阿晨是我女婿。”
“啥?”吳老孃傻了眼,孫子孫女輩的婚事向來都是她一手抓的,“老大!”她氣哼哼叫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
“娘,”吳鐵匠的聲音沉了下去,“我們折騰了一路,能不能讓我們好好睡一覺?”
吳老孃還要說什麼,卻被吳老爹扯了扯袖子,想到這個大兒子實在不是個好性子,所以就把要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改而說道:“他們還沒成親吧?沒成親就睡一個屋像什麼話?”
吳鐵匠扶着牆慢慢坐了起來,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那麼直直看着吳老孃,“那麼,娘是準備把阿晨叫出去教訓一頓是不?”
吳老孃被說中了心事,老臉有點下不來,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吳鐵匠就吩咐吳晨:“來,把我挪到中間,你和雙雙一人睡一邊,我看誰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