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瑾之微微勾起脣角,眼淚卻下來了,轉身緩緩走過來,伸手去扶況小玉,“小玉,你迷途知返,哥哥不知道有多開心……”
況小玉擡起頭來,眼眸裡有掩飾不住的哀傷,眼底還有一抹決絕,“哥,真的真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況瑾之緩慢而堅定的搖頭,“人生在世有所爲有所不爲,小玉,你必須要做出選擇。”
“好吧……”況小玉閉上眼睛,淚水順着鴉青色的睫毛汩汩而出。
況瑾之心裡又何嘗好受?他從懷裡掏出手帕給況小玉擦眼淚,“小玉,哥哥以後會加倍努力,爭取給你更好的生活,不讓你受太多委屈……”
“嗯。”況小玉輕輕點了點頭,彷彿又變成了之前那個溫柔靦腆順從的女孩子,她接過況瑾之的手帕,一點一點擦掉臉上的淚水,低着頭,“咱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還是回去吧。”
況瑾之答應一聲,“回去之後我會跟陸瀅說的,讓她派人送咱們回去。咱們有手有腳的,幹什麼要靠別人活着?”
況小玉微微揚脣,“我知道了,我昏了頭了還不成麼?你別回頭看我了,這麼難走的路,也不怕摔倒了!”
況瑾之見妹妹這麼關心自己,更加高興了,還在心裡想着回去之後要怎麼樣改善生活,“回去之後我也不做官了,咱們先在鐵匠嶺這邊住下來……”
他忽然感覺後腰一涼,緊跟着便是入骨的痛,詫然轉頭,就看到況小玉一臉猙獰地瞪着自己,而她手上握着一把鋒芒畢露的匕首,刀柄在她手裡握着,刀刃已經刺進了自己的後腰,“小……小玉……”
況小玉咬了咬牙,“哥,這是你逼我的!你要讓我沒了活路,我就不能讓你……哥,我說過,我的路上不需要任何絆腳石!對不住了!”
她使勁拔出匕首,鮮血從傷口噴濺出來,她躲閃不及,被噴了滿身滿臉的血。
況瑾之痛苦的閉上了眼,“行……殺了我,我便……管不到你了……”
況小玉突然間淚流滿面,哽咽道:“哥,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你……你爲什麼非要爲難我?”
況瑾之登時覺得生無可戀,“那你……殺了我吧……”
況小玉淚雨紛飛,使勁搖頭,“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這樣的,是你逼我的!你若不死,死的就是我了……我沒得選啊!”
她閉上眼睛,手中的匕首毫無章法刺了過去。
況瑾之受傷之後身子本來就有些搖搖欲墜,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動,保持着站立的姿勢,閉上了眼睛,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今後她怎麼樣自己也管不到了。
只不過,地下與父母相逢,怕是沒臉見他們了……這個妹妹,是在自己手裡長歪了的啊!她變成這個樣子,自己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那麼自己這也算是以死謝罪了吧?
“哥!”況小玉低聲喃喃,“以後每逢年節,我會多多給你燒紙的,你就放心去吧!就算你不在了,你該有的尊榮我也還會給你,不會像你那般無情無義!”
況瑾之再次感受到了利器入肉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