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疑惑地看向另一邊,她感覺到有兩股視線衝着自己而來,分不清是爲什麼。
“有事?”注意到她動作的施雲儒輕聲問。
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種錯覺,真是神經質了。
在她再次低頭吃飯時,施雲儒微眯了下眼睛看下那邊,他看到的,是整天跟寒川冰可謂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童若葉和第一次遇到白雪就露出討厭氣息的霍菥。
沒有作聲,在心中冷笑。
寒川冰也往那邊看了一眼,無動於衷,僅是把調羹握得緊了些而已。
吃過飯,寒川冰帶着童若葉回去休息,要回班級拿東西的白雪和有事的施雲儒一起走。
接近金秋十月,依舊燦爛的陽光實在是燥熱無比,沿途的一些果樹掛着沉甸甸的果子,由盛夏的青色變成如今金秋的淺黃.大抵,再過上十多天,就會成爲黃澄澄的誘人入口香甜的味道吧。
乾淨而乾燥的地面,走上去會發出聲響,因個人的腳步節奏而發出各樣的聲音。也許,會有人覺得這些腳步聲實在太吵雜,卻能從中分辨出各人的腳步聲而聽出來是誰;而且,會可笑地覺得自己的腳步聲很是動聽,陶醉地自我讚賞。
緩緩地走着,在下個轉角轉身微笑。“不想休息嗎?”
漫不經心地走着,那一片的綠洋讓心更加平靜讓腦海放空。轉角,樹陰下的少女,偏着頭微微向右傾,雙手揹着對着自己微笑,白色的校服被風吹得顯出那寬大的一邊,及肩的髮絲因風時而揚起時而垂直。木槿花太過燦爛驚豔,不適合她,即使是素白的木槿,也不能抹去那瞬間的亮點。適合她的,該是那盛夏空中的潔白雲朵,沒有突然間讓人耳目一新,而一直一直都在人們的眼中,那是純粹的在旁邊安靜地微笑。
溫和地笑着,點下頭。
“那麼,”少女擡頭看天食指觸着下巴後說,“去那裡吧。”
“好!”
一個字,清亮溫和得如同小溪流過般的意境,很喜歡,卻沒有言語去形容。
那裡,是校園的一角,安靜又熱鬧。偶爾有幾個人過來欣賞一下風景,又被一羣熱鬧吸引而走。
午間的校園,因爲學生的歇息而重歸着安靜。坐下來感受那柔和的夏與秋交接的風,這是一種美好的享受。
靜靜地沒有說話,因爲誰都知道,一開口,就會破壞着什麼樣的意境。
不多時,施雲儒淡淡地開口,“其實,在這裡午休也是不錯的。”
這,被破壞了。
“哈?”有些黑線,莫非真應了那句“近黑者黑,近朱者赤”?這話不應該由寒川冰來說嗎?
呃,好像是有些令人無語。尷尬在一瞬間抹去,學習一下那種令人無語的性格也未嘗不可的。“睡在石椅上,這也是一種體驗。”
白雪更黑線,雖然這話她同意,卻也太那什麼了吧。
“哈哈,其實也沒什麼啦,雖然會碰上幾個同學,然後被人用摸不着頭腦的眼神和白癡的眼神看着,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的。”很是大大咧咧地說着。
再度黑線,這真是那個施雲儒嗎?讓人一看就是很有氣質的人嗎?確定不是被寒川冰附體了?
不管那在七轉八彎的白雪,自己先躺下去,若要一個人信服,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先示範。
白雪自己也早就想要試一下了,石椅因爲樹蔭的遮庇而透着涼意,在這個時候最適合了,舒適得她緩緩地入睡。
不多時,施雲儒睜開眼,看着那石椅上的女生,幾分鐘後便再次合上眼,確實該休息一會兒。腦海中的百轉千回,此刻,他不懂,那漸漸入的陌生情感。
從中午回去,童若葉就覺得心中有貓在抓,她形容不出,卻感覺寒川冰在想些什麼,想做些什麼。他的臉色一直都是燦爛的,今天中午卻若有所思,所以,很明顯吧。
“若葉,你說人能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嗎?”問這話時,寒川冰是撐着下巴看向窗外的。
“也許會。”就像她對白雪,從一開始莫名的氣悶,而變成微微的討厭,這種轉變轉得太奇怪,所以,她相信。
“是啊!”
寒川冰笑了一下,那往日的笑聲她竟聽到了冷意,一瞬間,她肯定自己一定是說錯話了。手足有些無措,她久久說不出什麼話,只是一味的緊張。
再度慢條斯理地說:“我覺得做到這種說辭的人,實在是無聊透頂,人家沒惹你,你倒先討厭人家。是很荒唐吧。”他斜着眼角看她。
童若葉明白了他想說什麼,那個比喻句,明着說明着爲什麼!
於心不忍,不想看到她難過和慌張,畢竟她應該也只是一時間判斷錯誤而已;畢竟這個人是自己從小到大都緊張,都要保護的人,他見不得她委屈。
嘆了口氣,他不能讓白雪平白無故被人討厭,那個女孩,很特別。“算了,之前就不計較了,從明天開始,別讓我知道你沒事討厭人。”
“嗯。”輕聲應了一聲,沒人知道她心中的委屈,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對白雪,那從心底的不安一直困擾着她,也就發泄了出來。而寒川冰第一次對她如此,而且還是因爲自己莫名其妙討厭的人!
回到房間,傻傻地任由淚水流下。她是委屈了,第一次被這樣說,雖然說這在旁人眼中僅是隨意的一句,在她和寒川冰之間,卻是不同,一向的溫柔,突然間這樣子,她接受不了。
不懂童若葉心中的複雜,也可以說是沒有時間去理睬吧,他堅持覺得,這樣對一個人,特別是白雪,不行,絕對不行,至於爲什麼會特別是白雪,連他自己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