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非,我們離婚吧!”
沈清涵放下剛喝了一口的咖啡,看着我安靜的說道。
這是一個很幽靜的咖啡廳,也是我和沈清涵最喜歡的地方之一,這裡的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有說有笑,沒有誰注意到這裡有一對正在討論離婚的夫妻。
我望着她的眼睛,努力的希望在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的逃避和不捨,但她的眼神卻沒有一絲的閃躲,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我。
她還是這麼美麗,結婚兩年,她依舊保持着我們初識時的美麗,又增添了一絲成熟的韻味,我以前愛她,現在也愛着。
我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我閉着眼,痛苦從我的心臟逐漸蔓延到我的整個身體,原來揪心的疼痛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我喝了一大口咖啡,試圖用咖啡苦澀的味道,來掩飾自己痛苦的感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事情。
沈清涵安靜的看我,並沒有打擾,我們就樣沉默着,或許這是我們之間,僅存的最後一點默契。
一杯咖啡喝完,我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寂靜。
“這麼多年,我還是沒能讓你真正的愛上我,我最終感動不了你。”我無奈的笑了笑。
“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爲我所做的一切,我的一切你都會將就,可你明明是那麼一個不願意將就的人。”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不管我怎麼樣,還是留不住你。”
沈清涵的眼神裡終於出現了我希望看到的不捨,她避開我的眼睛,望着窗外的行人說道:“小非,我活了二十幾年,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能遇到你,你願意爲我放棄一切,我不想耽誤你,你不該活成現在的樣子,所以,我們離婚吧!。”
沈清涵看了看旁邊的那一桌情侶,美麗的眸子中透露出一絲希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下。”
說完,沈清涵拿着自己包便離開了咖啡店,在她離開的一瞬間,我竟然沒有挽留她的勇氣,從始至終,我也沒有說過一句挽留的話語,或許我自己早就知道會有這樣麼一天。
沈清涵走了,桌上的咖啡也涼了,離開咖啡店,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這一座我奮鬥了兩年的城市,這一刻,我才感覺到這種城市,真的好陌生。
痛苦還在我的身體蔓延,買了些啤酒,在護城河上肆意的放縱起來。
深秋的南京,夜晚開始瀰漫一絲絲的寒意,可是,身體是上的痛苦又怎麼比得上自己內心的創傷。
喝得酒越多,腦海裡,沈清涵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痛苦也越來越明顯。
我們相識的過往,彷彿像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中放映。我和她在大學相遇,她是南京人,我是重慶人,大一下學期,我們開始有好感,卻一直沒有在一起,原因很簡單,因爲害怕最後不能走到一切,所以最初就沒有選擇在一起,是的,爲了避免結束,我們選擇了避免開始。
雖然沒有選擇在一起,但是我們大學四年都默契的選擇沒有談戀愛,我們就這樣保持着份明顯的曖昧關係,一直到大學畢業。
我們大學畢業了,我以爲我們的關係也隨着機場分別的那一天,徹底的結束,我一直以爲,當我們再一次的相遇,會是在彼此的婚禮。
大學畢業了,我和沈清涵的聯繫也僅僅變成了節假日的問候,直到畢業兩年後的某一天,我接到了她的電話。
我記得那是在重慶的一個深秋,電話裡她的聲音很平靜:“我還沒結婚,你願意娶我嗎,來南京。”
......
就這樣我們在南京結婚了,我沒有問過爲什麼,她也沒有和我解釋什麼。
我們大學學的是會計,畢業第二年我就通過了註冊會計師的所有考試科目。這也是我有信心在南京爲她紮根的最大的勇氣。
回憶帶着痛苦侵襲着我的身體,我最終還是輸了,我無法挽留住她的心。
現在是畢業四年後的一個秋天,我和她最終還是走到了離婚的這一步。
不知道過了過久,買的啤酒,最後也只剩下空殼在我腳下,就如同現在的我一般。沒了靈魂的軀體,就好像沒了啤酒的酒瓶一般,被人踩扁,也沒有一絲的硬氣想要抵抗。
電話響起,我模糊的眼神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電話。
剛接通了電話,沈清涵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膜,我開始變得清醒起來:“你在哪裡,怎麼還不回家。”
“那個已經不是家了,不是嗎?”
“小非,你喝酒了?”
“現在說這個很重要嗎?”
“你在哪裡,我來接你。”
我不想告訴她我在哪裡,我直接掛斷了電話,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掛了她的電話。
我將手機扔進護城河中,終於,將平靜的河面激起了一點點漣漪,卻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着眼前的緩緩流動的護城河,河水無聲無息的流動着,卻帶不走一點點憂愁。
醉意已經因爲沈清涵的電話消失的一乾二淨,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我拖着疲憊的身體,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
我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裡,只是不想停下來。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悲催的發現,街道由陌生慢慢的變得熟悉,我最終還是走向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區。站在小區外,我看看了自己房子燈還亮着,她還在等我嗎?
我下意識的想法被我否定掉,她可能只是忘了關燈而已。
離開小區,我又選擇往前走,街道終於又由熟悉變爲了陌生。
麻木的走着,喧鬧的城市終於開始變得安靜起來,這座城市終於要休息了。
“吳哥?”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停下了腳步。
我回頭望去:“黃小北,怎麼是你?”
黃小北,我手下的員工,我是她的組長,我手下的員工都叫我吳哥。
黃小北看了看我的樣子說道:“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你家不在這裡,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沒有心思和她解釋什麼便說道:“沒什麼事情,隨便走走。”
黃小北看着我落魄的樣子,也沒有在繼續追問。
看看了手錶,凌晨四點鐘,我竟然不知不覺走了四個小時。
我奇怪的看着:“現在才四點鐘,你一個女孩子不在家裡面好好睡覺,在大街上幹什麼。”
黃小北的眼神有點閃躲,語氣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沒有啦,我出來晨跑,對,就是晨跑。”
:“.......”
繼續追問不是我的習慣,別人不想說,我也不會去問什麼。
遇到了黃小北,我也停下了繼續前行的腳步,我和她找了一家肯德基坐了下來,誰也沒有的打沉默。
凌晨四點的肯德基基本上沒有任何生意,值班的店員,時不時的看着我和黃小北,目光略帶疑惑。
黃小北似乎是受不了店員奇異的目光:“吳哥,你還是說說話吧,不然人家會把我們當腦殘的。”
我只顧着自己發神,卻忽視了黃小北的感受,她只是一個今年剛畢業進入公司的大學生而已。而我,已經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四五年的人,自然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目光。
我看了手錶,已經是快六點了,天空慢慢的開始泛起一點魚白,我竟然又不知不覺的坐了一個多小時。
看着眼前的黃小北,我心裡感到愧疚:“不好意思,我忘了時間了,爲了表示歉意,早飯我請你,怎麼樣。”
“哎喲,吳哥,你要不要這麼小氣,人家在這裡陪你發呆了兩個小時,一頓早飯就像把我打發了,肯德基這麼便宜的早餐,是不是不太符合你的身價呀?”
:“好,你想吃什麼,你今天的伙食,我包了。想吃什麼,我帶你去,怎麼樣。”
“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爲定,吳哥,你可不能騙我。”
“好歹我也是你上司,至於這麼欺騙你嗎,我的威信好要不要了。”
“重慶人就是耿直,哈哈。”
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和黃小北分開以後,我又開始迷茫起來,接下來,我又該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