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蘇雅不是難題,雖然穿越到這個小說的時候,作者沒有交代這個過程,但是蘇雅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也不會受辱。
作爲主角後宮存貨之一,除了文青虐文外,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當然,蘇雅的存在是爲了滿足*癖好的作者,或者讀者,那麼一個前夫就必然存在,如果說蘇雅還是完璧,就沒有*的那股子味。
可即便沒有看過小說,身爲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也能靠着簡單邏輯推出來。
“山賊綁架無非就爲兩點,財與色。”華慶峰坐在桌子上,向裝死人的縣令分析道,再不說話,他能憋出病來。
“如果是爲財,要麼勒索的紙條現在擺在縣衙的書案上,要麼現在就已經見到蘇雅了,活的或死的。”那個來歷不明的鄉長語氣裡冷冰冰的,完全把蘇雅當成一個貨物一般,不過現在在裝死人,也就不好發作了。
然後又聽到他說:“如果是爲色,強盜一般都會選擇就地正法,或者劫到附近某個小樹林、草叢裡,那麼在現場就會找到或脫或撕掉的衣物,掛在蘇雅身上的飾品,或者掙扎中脫掉鞋子。”
“蘇雅這麼有姿色,可能會被搶回老窩,但是那也是在進行第一輪之後,劫色者一般都是急色,再加上山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這耐心就像365天不擼的宅男一樣稀少。”
見知縣沒反應,華慶峰忍了忍,沒再說下去。
他本來想說,即使退一萬步來說,山賊很有耐心,剋制自己心中忍到老窩,那麼這羣人也會動手動腳,上下猥褻,可是在現場,包括蘇雅的丫鬟在內,身上的衣服一件都沒有遺落,鞋帽完好的被劫走了,這羣山賊甚至允許蘇雅穿好外衣,這是爲了脫起來方便嗎?
這羣刀頭舔血的人,還沒有安穩到這種地步吧——“衣服是爲了脫掉而穿上的”是紈絝纔有的雅興。
如此紳士的強盜,對女子禮敬的山賊,出現在這葫縣境內還真是,咄咄怪事。
華慶峰也考慮過另一種可能,山賊的大頭領掀開車簾一看,大喊一聲:“美人,跟我上山做壓寨夫人吧!”
但是這是葫縣,是苗寨的天下,即便是大盜“一條龍”,也沒有混到能安穩地在山中居家過日子的地步,而另一夥更牛X的“一窩蜂”,還沒有單純爲了劫色而出動的劣跡。
其實並非華慶峰冷血,只是蘇雅與他實在是沒啥感情可言,而花晴風無論如何都與蘇雅同牀共枕多年,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沒有愛情也有親情。
再說蘇雅本身也不可能出事,小說的設定。
“那麼蘇雅究竟出現什麼事情了?如果是山賊劫道恰好遇到蘇雅,那麼就會發生我所說的兩點,劫財或劫色,但是沒有跡象表明發生,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半路設伏,”華爾摩斯耐心地給知縣分析道:“蘇雅離家上香的事情連你我都不知道,爲什麼卻有人半途設伏?”
“那麼有誰敢劫持一個朝廷命婦?人不是沒有,比如你的上級,各苗家大家族、大山寨,但是他們沒這個必要,而有必要又敢於如此的人不就是葫縣的齊木齊大老爺嘛。”
牀發出“吱呀”一聲,花晴風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了點,要不然也不會跟着華鄉長的計策轉,現在被硬生生拋出來,他還是顫了一下。
“齊木爲什麼要劫持朝廷命婦,他不怕你區區一個知縣,難道他還不怕知府、布政使,不怕朝廷嗎?殺死朝廷命官、命婦,朝廷震怒,齊木能頂得住嗎!””
“他當然怕,但是他還是做了,因爲他知道葫縣山高皇帝遠,只要你和蘇雅無性命之憂,就不會引得注意。所以他冒此大不韙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你服軟,就是向葫縣所有人說明他纔是老大。”
“等你屈服了,他就會放開蘇雅,因此朝廷安穩;葫縣知道誰纔是老大,因此葫縣安穩;齊木終於可以一手遮天,因此齊木安穩。大家都安穩,這就叫各得其所。”繞了個音,華慶峰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倒黴的只有你,你被齊木玩弄於鼓掌之中,又有孟慶唯王寧架空,自此再無得權可能;蘇雅被綁架數天,即便得救也會被人議論清白受損,葫縣之人議論起你,也會說你丟人。”
“兩權相害取其輕,齊木勢大你不可能強過他,只能保下蘇雅了。如果能在今天天黑之前救回蘇雅,這種謠言也就飛不起來,所以我要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要齊木認爲你已經徹底服軟,爲避免夜長夢多,便可以短時間內救出蘇雅。我知道你認爲此事有傷顏面,但是你遲早要屈服的,你別否認,不出三天你就會跪到齊府門前。”
牀上的知縣沒有否認,實際上在原作中花晴風的確在幾天後就屈服了,然後才換得蘇雅回來,而蘇雅在強盜窩待了好幾天,說她清白誰信呢。
當然,主角肯定會信,這想必也會成爲花晴風與蘇雅分手、與主角在一起的伏筆吧。
而華慶峰現在點破這點,是讓這點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只是原本這根稻草是時間罷了。
深吸一口氣,華慶峰接着道“因此此事的關鍵,不在於能否救出蘇雅,而在於救出的時間,簡單來說就是十二小時救出人質和七十二小時救出人質的差別。”頓了頓,華慶峰補充道:“一小時就是半個時辰。”
“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花晴風輕輕嘆道
“準確的是五個小時,也就是兩個半……”
“花晴風你已經醒了?”房門被很不禮貌的的推開,齊木邁步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他的總管,齊府的大管家範雷。
見到齊木,花晴風下意識地坐了起來,然後僵在那裡。
齊木滿意地看到縣令眼中的畏懼、
“我很不理解爲什麼花晴風花知縣……”齊木帶着諷刺的笑容稱呼着:“會跑到我家門口服毒,難不成綁架夫人的是我嗎!”
華慶峰湊到齊木面前做了個鬼臉,“我就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打我啊。”
然後鬼魂指着齊木的鼻子說道:“你就告訴這小子,你要回家了,回家後自己服,然後咱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齊木覺得鼻尖發癢,不由撓了撓。
葫縣縣令的嘴角稍微翹了翹,他性子軟弱,但不是沒幽默感。
這場面太滑稽了,沖淡了點恐懼,不多,但足以讓他能開口說話了
下牀向齊木深施一禮:“是本官無禮了。”
“本官深知此事爲齊先生添了麻煩,請先生原諒,本官這就回縣衙再服。”
“你既然是縣太爺,又何處此言?”齊木不悅道,這軟蛋怎麼還是要死要活:“事情也並非沒有轉機,花知縣又怎麼置性命於不顧呢。”
“是啊,說不定那綁人的賊子已經將夫人釋放了”範雷上前一步道:“萬一夫人回來,縣太爺卻出了事情,讓一婦道人家日後怎麼活啊。”
“即便她回來,也過了數天了吧,那時葫縣的人會怎樣議論她?齊先生,有所不知,我那內子外表溫潤,性子卻是剛烈,生死事小名節事大,名節受損,恐怕她也活不成了。”說完他便學着鬼魂華慶峰的樣子擦了擦眼角。
“……”齊木一時牙口無言,這也由不得他不信,畢竟明代的風尚就是這樣的。
之前他也多次嚴令屬下,不得對蘇雅無禮,就是怕蘇雅真的尋死覓活,朝廷命婦被綁,爲證清白服毒,好嗎,朝廷再無視葫縣,也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殺幾十個人頭才肯罷休。
而那時花晴風反而得了美名,這不奇怪,封建社會女人是男人的附屬物,名聲的好壞其實都算在男人身上,如貞節牌坊,得利的都是女人背後的男人,或其子或其公、叔,因爲貞節牌坊是可以免稅的。
花晴風把女人*的如此貞烈,自然名聲就起來了。
再者一旦朝廷真把力量調集道葫縣,真正得利的正是花晴風,他乃葫縣縣令,正牌的一縣之主,可以名正言順借勢。
雖然他齊木也不是好惹的,但是對於那些朝廷大員而言,他再強也不過是一介布衣,沒有功名在身,捏死了也就捏死了,就像他捏死普通百姓一樣。
他可以去買通關鍵的官員,但再富有也不過是四民之末,順風的時候送點錢,人家說罩着你,逆風的時候,人家就會想起,收你的財物能有抄家更來錢。
那自己豈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老爺,這可不好啊。”範雷在後面悄悄地暗示齊木,他全程參與綁票計劃,知道其中的危險。
花晴風對齊木深躬到底:“齊先生,本官知曉齊先生本事,豈是本官可比,本不敢打擾先生,實在是別無他法,既然齊先生不肯幫忙,我也沒有本事了。只是本官貧賤之時多虧岳丈扶持,蘇家不僅是岳家,更是恩人,大丈夫不能護得家小,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說着花晴風想起自己身世,眼淚就真的滾出來了。
花晴風再次對齊木深躬到底,便要出門而去。
然後後面傳來一句:“若花知縣你有誠意的話,齊某也不是不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