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隆隆隆——!”悶雷般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從槐樹坪的東面道路上隱隱傳來,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巨大,甚至連槐樹坪的地面彷彿都微微的顫抖起來。而正在槐樹坪上的江湖羣豪雖然都多少有些武藝,卻從沒見過這樣的軍隊陣勢,一顆顆心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地面一起顫抖起來。就連曾經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都不由爲之變色,皺眉道:“這麼多騎兵,不好對付啊。”
“陳總舵主,不能硬抗!”吳遠明這個只跟着姚啓聖讀了幾個月兵書的軍事半桶水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驚叫着向鄭成功麾下的大將陳近南提醒道:“北方大都是平原丘陵,最適合騎兵突擊,在這樣的地形上,武藝再高的人也擋不住騎兵隊伍集體衝鋒!得馬上轉移,往河流多的地方和樹林地區轉移!”
“毛頭小子,就憑你也想教訓我師傅?”鄭莘的姐姐、也就是那個對吳遠明無比痛恨的白衣少女沉着臉,冷冷的向吳遠明說道:“我師傅是戰場老將,對這樣情況自有處置,你死不了——至少我不會讓你死在韃子手裡。”言下之意,似乎很有些她要親手把吳遠明宰掉的意思。
“雪兒,不許對吳先生沒有禮貌。吳先生說得很有道理,在北方的地形上,騎兵集體衝鋒幾乎是無敵的。”陳近南教訓那白衣少女道。吳遠明則扭過頭去瞪一眼鄭莘,低聲說道:“行啊,原來你姐姐叫鄭雪!你這鬼丫頭,竟然還騙我說她叫鄭冰?”鄭莘比吳遠明還氣勢洶洶的反瞪一眼,沒好氣的低聲嘀咕道:“誰叫你一直不告訴我你的真正身份,我這是以牙還牙!再說了,冰和雪不是一個意思嗎?”
吳遠明和鄭莘低聲嘀咕吵架的時候,陳近南已經開始了調兵遣將,先向那蔡姓老者吩咐道:“蔡香主,請你領本堂人馬護衛顧先生、黃先生和呂先生先走,走我們事先安排好的二號道路,到預定地點會合。”那蔡姓老者答應一聲,領數十人簇擁着顧炎武等人先行離開,吳遠明仔細觀察他們離去的方向,發現他們果然走了通往唐河的道路,想必那邊還有接應的隊伍。而且看他們那不慌不忙的神態,似乎早有充足準備。
“馬兄弟,尹香主,請你們倆保護兩位小姐走三號路……。”陳近南說到這頓了頓,看了一眼沐王府的沐神保等人,又看看吳遠明和劉大麻子,問道:“沐小公爺,劉英雄,你們沐王府和駱馬湖人單力薄,吳兄弟,你不會武藝,不知你們可否願意與我們的兩位小姐一起先行轉移?”
“好啊。”吳遠明想都不想便順口答道。對吳遠明來說貪生怕死是原因之一,二就是能和沐萌一起轉移,那可方便了吳遠明和她聯絡感情啊。誰知吳遠明的話剛出口就被鄭莘狠狠踩了一腳,鄭莘首先叫道:“不!師傅,我不先走,我要和你一起殺韃子!”那白衣少女鄭雪也輕蔑的看一眼吳遠明,冷冷道:“師傅,徒弟願與你並肩殺敵,絕不做臨陣逃脫之事。”
“陳總舵主,沐王府雖然人單力薄,但絕不做戰場上的逃兵!陳總舵主,請讓我們與你一起做戰!”彷彿是爲了羞辱怕死的吳遠明一樣,沐神保也堂堂正正的謝絕了陳近南讓他先跑的提議。劉大麻子更是帶着二十幾個駱馬湖水匪抽出刀,大叫道:“陳總舵主,劉大麻子從跟着黑七叔打韃子那天開始就沒逃過,今天更不會逃!”
“臭淫賊,沒膽鬼,看看別人,再看看你,你好意思嗎?”鄭莘颳着小臉羞吳遠明道。吳遠明老臉一紅,低聲答道:“你懂什麼?這是戰術轉移!戰術轉移懂嗎?”鄭莘冷笑幾聲,也不管吳遠明是否同意,拉着吳遠明的手舉起叫道:“師傅,吳大哥也說他不願意走,要和我們一起殺韃子!”
“明白了。”陳近南點點頭,事情緊急,陳近南也沒去和沐神保、劉大麻子和鄭家姐妹等人白費口舌,而是用內力將聲音傳遍會場,“各位江湖上的朋友,因爲漢奸的出賣,韃子的軍隊已經殺了過來,各位朋友們武藝雖高,但是在千軍萬馬中的廝殺卻不是強項,所以,陳近南請各位朋友立即四散撤退!切不可意氣用事,白白送了性命!”
“我們天地會一干人等,將走南面的官道撤退!”陳近南大聲說道:“但陳近南提醒各位江湖同道,因爲天地會是韃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天地會必將成爲韃子的主要追殺目標,所以各位江湖同道不可隨意與我們同行,化整爲零轉移是上策!當然了,如果有一定要與天地會一起同行的朋友,天地會舉雙手歡迎!”
陳近南話音剛落,本就混亂的會場立即變得更加混亂,人人都知道陳近南是在犧牲自己,故意暴露己方的轉移路線吸引清軍追趕,給其他人制造出逃跑的機會。在場的衆人暗暗佩服陳近南的良苦用心之餘,或是高聲答謝四散逃走,或是不聲不響的逃往黑暗中悄悄溜走,只有少數人奔向陳近南這邊,準備與天地會共赴大難——廢話,要是都象劉大麻子這樣的蠢,滿人也沒那麼容易就統治百倍千倍於他們的漢人了。而已經被包圍的孔四貞和犟驢子等人士氣大振,搶佔有利地形奮力阻攔着人心惶惶的江湖羣豪靠近,等待清軍救援。
“臭淫賊,跟我走。”能重新和吳遠明在一起,鄭莘顯得開心了許多,拉起吳遠明的手要和吳遠明走在一起。吳遠明本想答應,忽然想起什麼又堅定的搖搖頭,低聲答道:“莘莘,再等一等,我還有時間要辦。”說着,吳遠明從懷裡和腰間抽出那兩把從不敢離身的燧發火槍,張開扳機準備。鄭莘一驚,趕緊握緊小拳頭問道:“你幹什麼?你又要打我姐姐嗎?”
“去把那幾個漢奸幹掉!”吳遠明向正在會場外矮山下頑抗的孔四貞等人一努嘴,低聲道:“莘莘,別跟過來,和你師傅還有姐姐呆在一起。”說罷,吳遠明也不管鄭莘是否同意,矮身便衝進了人羣中,順着混亂的人流摸向孔四貞等人所在的方向。而在遠處,清軍的馬蹄聲已經越逼越近,聽聲音距離這裡最多不過七、八里路,而這點距離對騎兵來說,卻又算得了什麼?
“臭淫賊,你又想躲我,給我站住。”鄭莘大罵一聲,一跺腳追了上去。而唯一能管住她的陳近南正在指揮天地會衆人撤退,竟沒有注意到她的行動,倒是她那個和吳遠明十分不對付的姐姐鄭雪注意到她的私自行動,叫了幾聲沒叫住,無奈之下只得也跟了過來。姐妹倆一前一後追了一段時間,終於在圍攻孔四貞等人的外圍追到了正在東張西望的吳遠明,鄭莘撲上去對吳遠明習慣性的一陣拳打腳踢,帶着哭音罵道:“臭淫賊,你又想幹什麼?開始叫你和我一起撤退,你不願意,現在你怎麼又衝到最危險的地方來了?”
“你怎麼又跟來了?”吳遠明沒好氣的回答一聲,“我要殺一個危險人物,只有殺了他我才安心。”說着,吳遠明的眼珠在孔四貞等人的隊伍中亂轉,尋找那個曾經把自己嚇暈的麻煩敵人周培公的身影,可惜吳遠明找了許久都沒在敵人的隊伍中找到書生打扮的人,而且包括孔四貞在內的敵人都會上一兩手武藝,顯然不可能是那個光靠頭腦和嘴皮子混飯吃的周培公。
這時候,鄭莘的姐姐鄭雪也發現了什麼,冷冷的向吳遠明問道:“姓吳的,開始偷襲人證那個女人怎麼不見了?”吳遠明一驚回頭,果然沒看到開始已經被抓住的李雨良,吳遠明腦中一閃,已然明白其中的原因,趕緊向鄭雪問道:“開始反扣住那個女人雙手的那兩個人,你看清沒有?他們是什麼人?”
“似乎是兩個陝西打扮的人。”鄭雪明顯比她妹妹冷靜精明得多,被吳遠明這麼一說也猜出了其中的原因,吃驚道:“難道說,她是故意被那兩個人抓住的?那兩個人其實是韃子在江湖中的奸細?”
“有可能。”吳遠明緊咬着整齊的白牙,恨恨道:“開始我就奇怪,以李雨良的武藝,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人生擒?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她出手偷襲人證無論成功與否,她都會故意被韃子埋伏在人羣裡的奸細抓住,只要她被抓住了,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和那些奸細搶功勞了,她也就安全了,也就有了乘亂逃跑的機會——好深的心機,一定又是那個伍次友的傑作了!”
“那怎麼辦?去找他們把他們殺掉嗎?”儘管鄭雪很佩服吳遠明的分析,但詢問吳遠明的態度仍然冰冷無比。吳遠明聽到清軍的馬蹄聲越來越響便不再猶豫,指着孔四貞等人咬牙道:“先別管他們了,你應該有飛刀袖箭什麼的,先和我一起收拾了這邊的韃子!”
“可江湖上的好漢正在和他們交手,會打錯人的。”鄭莘提出抗議道。吳遠明沒好氣的答道:“我管他們去死!”說着,吳遠明左右開弓兩槍打出去,孔四貞的隊伍中立即傳出兩聲慘叫,兩個倒黴的傢伙摔倒在地上。這邊鄭雪也毫不客氣的把袖箭飛刀什麼的往那邊招呼過去,只聽得慘叫連聲,不管是孔四貞一夥還是圍攻他們的江湖人物,都被打中了不少。吳遠明乘機換上火藥和鉛彈,砰砰兩槍又打倒兩個。
“你們!上面還有我們自己人,別亂用暗器和火槍!”旁邊有人抗議道。可惜吳遠明和鄭雪誰都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暗器火槍的一起胡亂招呼,一口氣不知道打翻了多少人,但他們這對狗男女的惡行不僅引起了孔四貞一夥的嚴重抗議,就連那些正義的江湖英雄也看不下去了,不知多少人圍過來喝道:“別用火槍和暗器了,會傷到自己人!”“別用火槍了!再亂開槍,我就不客氣了。”
“一羣思想還停留在冷兵器時期的蠢貨!”吳遠明在心底暗罵一句,可是看到那些人已經舉起武器時間,吳遠明還是恨恨的將火槍插回腰間,左手拉着鄭莘,右手拉起鄭雪,低聲道:“別管他們了,我們走。”鄭莘被吳遠明拉慣了倒沒什麼,鄭雪卻羞得一把甩開吳遠明,低聲道:“我自己會走!再亂碰我一下,我殺了你!”
“不好意思,習慣了。”吳遠明尷尬一笑,可惡有惡報,就在這時候,混亂的人羣中忽然射來一支羽箭,直奔吳遠明的胸口,黑暗加混亂中吳遠明來不及躲閃,慘叫一聲被那羽箭射中胸口,胸口立即傳來一陣劇疼,吳遠明也手捂傷口仰面摔在了地上……
“啊!吳大哥!”鄭莘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撲到吳遠明身上查看,一看之下鄭莘頓時淚如泉涌,原來那羽箭不偏不倚的射到了吳遠明的心窩上,已經深深的**了吳遠明心窩處的衣衫中……
“吳大哥,你別死!別死啊!”鄭莘瘋狂的號哭大喊起來,她姐姐鄭雪則將手指放在吳遠明鼻下一試,發現吳遠明還有呼吸後,鄭雪再不遲疑,立即將吳遠明橫抱在懷裡,向鄭莘喝道:“莘莘別哭,快和姐離開這裡,他還沒斷氣,也許還有搶救的機會。”躺在鄭雪懷裡的吳遠明則頭一歪,臉緊緊的貼在了鄭雪高聳的胸脯上。
“是。”鄭莘大哭着點點頭,與鄭雪一起簇擁着吳遠明往陳近南那個方向撤離,可作惡多端的吳遠明仇人之多遠遠過鄭家姐妹的想象,鄭雪抱着吳遠明還沒逃出十步,混亂的人羣中又是一支羽箭射來,好在這次鄭雪已經有了準備,橫抱着吳遠明就勢一側身閃開羽箭。但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又跳了出來,瘋子一樣揮舞着雙臂激動無比,嘴裡發出的卻是嗬嗬嗬的低沉聲音。
“啞巴?”鄭雪心中剛閃過這念頭,她面前的黑暗中又跳出了十來個人提着武器衝了過來,鄭雪大驚,剛要拋開吳遠明拔劍迎敵時,那些人中卻有一個用刀指着她叫道:“小心你背後!”鄭雪得他提醒後下意識的一個橫縱躍開,一柄鋼刀便擦着她的手臂劈過她原來所在位置,鄭雪定睛一看,卻見那人是個年輕男子,相貌頗是英俊,在他身後還有不少打扮十分尋常的江湖人物,全都提刀荷劍,殺氣騰騰。開始提醒鄭雪那男子又飛快叫道:“小心,這個會場裡有很多人都被朝廷收買了,偷襲你那個人就是康熙皇帝的御前侍衛曹寅。”
“你們怎麼不幫忙?”鄭雪仗着輕功過人,一邊躲閃着曹寅的瘋狂追殺,一邊向那夥神秘人物求救道。鄭莘則已經被五六個普通江湖人物打扮的人包圍,好在得自陳近南真傳的鄭莘武藝也還算不錯,一時間倒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而那名神秘的男子抱胸答道:“對不起,你們天地會是友是敵我們還不知道,我們先看看再決定救不救你。”
“什麼?”饒是鄭雪素來脾氣冰冷,此刻也被那夥子人的話氣得快要吐血,同時鄭莘也暗暗心驚,心說這個殺龜大會遠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各路勢力盤根錯節,簡直敵友難辨。這時候,劉大麻子提着鋼刀快步衝了過來,不斷的高聲叫道:“吳兄弟,吳兄弟你在那裡?”原來劉大麻子跟着陳近南掩護衆人撤退,過了許久不見吳遠明跟來,極講義氣的劉大麻子便又冒險折回頭一路尋到這邊。
“劉大哥,快來救我們,吳大哥中箭了。”鄭莘聽得劉大麻子的聲音不由大喜大悲,大哭着向劉大麻子求援了。可她說話只一分心間,圍攻的她的幾個人便有機可乘,其中一個用刀硬劈掉她右手中的短劍,另一人則一腳將她踢了個筋斗,好在劉大麻子已經看見她遇險,虎吼一聲彷彿青天霹靂,鋼刀脫手擲出,將一個撲上去追殺鄭莘的人紮了一個透心涼!
“嗚嗚嗚!”指揮曹寅等人襲擊鄭家姐妹那啞巴書生又跳了出來,瘋狂的朝已經沒有了武器的劉大麻子指指點點,正在追殺鄭雪的曹寅會意,忙挺刀去迎劉大麻子,而劉大麻子一身武藝全在一口刀上,拳腳功夫十分稀鬆平常,交手僅幾個回合就被曹寅劃中兩刀,情形萬分危急。但新的變故再度發生,胸口中箭、一直躺在鄭雪懷裡、臉貼在鄭雪胸脯上的吳遠明,忽然在鄭雪懷抱中坐起身體,左右開弓兩槍打出,第一槍打在曹寅的後背上——也打碎了將來無數能靠《紅樓夢》混飯的紅學家飯碗,讓曹寅撲通摔在劉大麻子面前,當場弊命!另一槍則打在那啞巴書生身上,那書生揮舞手臂仰天跌跌撞撞退後幾步,後面又竄出一個女子,抗起他就混進人羣,待吳遠明飛快給一把火槍換上子彈時,那女子已經抗着伍次友徹底消失在黑暗中。吳遠明無奈,只得又擡手一槍打翻與鄭莘交手的一人,這邊劉大麻子撿起曹寅的刀也衝了過來,一通快刀將鄭莘接應了過來。
“你,你在裝死?”直到此刻,鄭雪才發現吳遠明胸口雖然還插着羽箭,傷口處卻沒有一滴鮮血,接着鄭雪馬上想起剛纔吳遠明將臉貼在她酥胸上的情景,頓時羞憤難當,重重的將吳遠明摔在地上,接着狠狠一腳踩在吳遠明小腹上,疼得吳遠明是殺豬殺牛般慘叫起來——當然了,鄭雪後來也曾恨恨的對吳遠明說,她這一腳如果再往下踩一些就好了,這是後話暫時不提。
“殺了他們!殺了那個拿火槍的人!”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在混亂無比的會場上空迴盪起來,鄭雪等人定睛一看,見孔四貞等人已經脫出了包圍,又衝到了這邊。而會場東面已經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清軍騎兵的火把,想必就是因爲這些騎兵的趕到,纔將圍攻孔四貞等人的江湖人物嚇走,同時也讓吳遠明和鄭家姐妹的形勢危急到了極點。不過對已經掛了些彩的鄭莘來說,形勢的危急遠沒有吳遠明心窩中箭仍然沒死的奇怪事情更令她關心,小丫頭快步跑到吳遠明面前蹲下,大喊大叫的去摸吳遠明的傷口,“臭淫賊,你心口中箭怎麼沒事……咦,這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莘莘,別看了!”吳遠明掙扎着不敢讓鄭莘去碰他胸口的東西,可惜吳遠明此刻被羞得臉漲成了豬肝色的鄭雪踩住小腹,踩在地上難以動彈,只是奮力的按住傷口的不讓鄭莘碰到。這時,劉大麻子過來推開氣得已經說不出話的鄭雪,一把將吳遠明的手抓住拖起,“吳兄弟,韃子軍隊來了,快跟大哥走。”
“臭淫賊,你就給我拿過來吧!”乘吳遠明手被劉大麻子抓住的時候,鄭莘乘機撕開吳遠明胸口的衣服,將吳遠明胸口那東西連同羽箭一起拿了起來。只看了一眼,鄭莘馬上高舉着那東西歡呼道:“哦,我知道了,你懷裡揣得有一塊金牌,箭頭恰好射在金牌上面,纔沒把你這臭淫賊射死!”而開始那幫不肯出手營救鄭雪的神秘人全都是臉色一變,全都不可思議的瞪到那塊金牌上……
“這箭射得好重,箭頭都嵌進金牌裡、差點就射穿了。”鄭莘又將金牌放到眼前,翻看着驚歎道。可是在鄭莘看清吳遠明懷中金牌的背面時,鄭莘不禁當場楞住,因爲金牌的背面,赫然是五個黃金鑄成的篆字——平西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