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詩看錢悅還處於自戀的狀態，那邊秦霜卻拿了衣服，看樣子是要走了，她連忙拉了錢悅一下。
錢悅如夢初醒，嬌羞的擡頭，看到秦霜和慕夜白站在一起，手上還拎着那個袋子，頓時，臉上的羞紅退去，變得煞白煞白的：“夜白，你們……”
“有什麼問題嗎？”慕夜白攬住了秦霜的肩頭，目光平靜的看着錢悅，“對了，忘了給你們介紹，我太太，秦霜，秦霜，這是錢悅錢小姐，錢家和慕家是世交。”
“太太？夜白，你什麼時候結婚了？這不可能的——”錢悅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明明昨天晚上他們還在一起，要是他結婚了，這麼大的事情，慕家不可能不知道的，如果這樣李玲玉怎麼可能還將慕夜白介紹給她？
不，這是不可能的：“夜白，你騙我！”錢悅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搖頭。
殷夢看着她，幸災樂禍：“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大寫的事實擺在眼前，還打算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還有你們。”殷夢現在底氣十足，挺直了背脊道，“看到了沒有！到底誰纔是消費主體！哼，別狗眼看人低的，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店員AB被說的臉紅，默默垂頭。
秦霜拉了殷夢一把，都到了這份上了，多說無益：“夢夢，我們走吧。”
“好啊，走吧。”雖然原價買了一條破裙子，但是這無損殷夢的好心情，趾高氣昂揚眉吐氣的感覺是真爽啊。
而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們離開的錢悅和蔣夢詩，一張俏臉都差點扭曲了。
“表姐，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那是和你相親的對象嗎，怎麼可能和秦霜結婚了？”
“我怎麼知道！”錢悅氣憤的跺了跺腳，心裡的憤怒和不甘迅速醞釀起來，再看着慕夜白走到門外，幫秦霜打開車門，秦霜含笑坐進去的模樣，她越發的生氣，立刻拿出手機給錢國忠打電話。
錢國忠剛剛在應酬，但還是抽空接了寶貝女兒的電話：“怎麼了，悅悅。”
“爸，那慕夜白結婚了，你知道嗎？你們什麼意思啊，介紹一個結婚男人給我？難怪他對我沒意思了，你們這不是讓我難堪嗎？”
“夜白結婚了？這不可能！”錢國忠的震驚一點錢悅好，還失手打翻了一個酒杯。
“怎麼不可能啊，剛剛人還帶着老婆在我面前晃呢，炫耀！爸，你們真是讓我太丟臉了！”
“好，好，寶貝女兒，你彆着急，爸爸馬上打電話去問，一定給你個滿意的交代好不好。”
錢悅懊惱的跺了跺腳，掛了電話。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
殷夢坐在車子後座，忍不住身體前傾，再一次見到慕夜白，她依舊難掩激動喜悅的心情：“大·BOSS，你剛纔真是太帥了有沒有。”
“夢夢，你口不渴嗎？”秦霜微微捂臉，想提醒殷夢少說點話。
結果殷夢這粗神經，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接收道，依舊興奮的回答：“不渴啊，霜霜，你剛不覺得那一幕太帥了嗎？哈哈，你沒看到那兩個女人和那兩個店員臉色都綠了嗎？哼，冤枉我們，太過分了！”
“不過慕總，你真是太不知民間疾苦了知道嗎？明明可以打四折的，爲什麼非得要原價買？這都可以再多買一件了！太浪費，實在太浪費！”
慕夜白側頭看了秦霜一眼，秦霜也在飛快的點頭，她也覺得，這錢花的很冤枉。
但是慕夜白不說話，殷夢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聒噪了，閉了嘴，老實坐回了座位上，然後沒多久，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似得，湊到他們跟前來：“霜霜，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了，啊，我怎麼不知道，爲什麼我不知道！”
秦霜咬了咬脣，表情相當的鬱悶，恨不得捂住殷夢的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回頭瞪着她，用眼神讓她退回去。
殷夢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出聲，直到慕夜白將車子停在她們樓下，她才重新解開嘴巴的封印：“那個慕總，真是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先上去了，你和霜霜隨意。”
“夢夢——”秦霜在後面喊殷夢，可是殷夢一擺手，跑的飛快，“沒關係，不用太早回來的。”
“……”
殷夢走後，車內就陷入了異常沉默之中。
秦霜覺得好壓抑，看了眼腳邊的衣服，對他說：“那個錢小姐，就是昨晚上和你相親的對象？”
“沒有相親。”慕夜白言簡意賅。
“那是你覺得，那個錢小姐看起來可不這麼覺得。”秦霜是真沒想到，她和蔣夢詩竟然還是表姐妹，今天鬧了這麼一出，明天到畫廊，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
“你介意？”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對你影響不好吧。”畢竟單身，可以混個鑽石王老五的名聲，這一旦結婚了，這身價可就大打折扣了。
“夫人考慮的還真是周全。”慕夜白盯着她，不冷不熱的笑。
“好說，好說，那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秦霜瑟縮了一下脖子，覺得跟他對話，實在是一種煎熬，有個詞叫兵不血刃，其實真的很適合他，動不動，就殺人於無形，讓人連個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這時候，慕夜白的手機響了，趁着他接電話的間隙，秦霜頭也不回的跑了。
慕夜白看着她慌亂的背影融入暮色，專心接電話：“喂。”
“夜白，你錢伯伯說的事情是真的？”
慕夜白身體往後一靠，看着前方蒼茫暮色，嘴角輕嗤：“你消息還挺靈通的。”
李玲玉神色嚴肅：“這麼說，你錢伯伯說的是真的了？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你不是一直催着我結婚，現在，難道你不是應該替我高興？”
“我是想替你高興，但是你是我生的，你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季菱——”
“夠了！”這個名字，就是慕夜白的禁區，誰踩誰完蛋。
李玲玉點頭：“好，我不說，既然如此，明天你約個時間，那個女孩，讓我和你爸見見。”
“沒有必要。”他語氣強硬。
“你要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還是通過別人知道的，夜白，就算你氣你父親，可我是你的母親，我把你生下來，將你養大，難道，我在你們結婚前見見子的兒媳婦都不行？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不行的話，我是不會同意你結婚的。”
慕夜白沉默半晌，終於鬆口：“那就明天晚上吧。”
“好，你安排。”
慕夜白結束通話，人坐在座椅上，視線似乎失去了焦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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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一路小跑着回到家，砰的一聲關上家門，這才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順氣。
只是她一轉身，就發現一張貼着黑藻泥面膜的臉近在咫尺，嚇得又是倒抽一口氣，整個人都貼在了門板上：“夢夢，你幹什麼！你想嚇死我啊，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秦霜氣的跺腳。
殷夢嘁了一聲，一邊拍臉一邊往沙發上一坐，架起了自己美腿開始吐槽：“我說霜霜，你怎麼就那麼無趣呢，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你多呆一會兒你會少塊肉嗎？我不是讓你晚點回來沒關係的嗎？”
秦霜脫掉鞋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喂，你到底是誰的朋友啊，有你這麼坑人的嗎？”
“我怎麼就坑你了，我這是爲你着想啊，黃金單身漢啊，鑽石王老五啊，還是南非鑽純度最高的那種好不好！”殷夢一激動，就坐直了身體，臉上的面膜都差點掉下去，她趕緊拍拍，又躺了回去。
“切，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你根本不瞭解他這個人好不好。”只要一想起他昨天失控的差點掐死她，秦霜就感覺汗毛倒豎，雞皮疙瘩也起來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她說，“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這麼簡單好嗎，你啊，就是膚淺。”
“對啊，我就是膚淺啊，有錢，又帥，對你又好，對了，最關鍵的是男友力MAX啊，虐渣爽啊，有沒有，有沒有，這樣的極品我不知道你還有啥好不滿意的，哎呀，你就是被天上掉線來的陷阱砸中了，還是肉餡的。”殷夢說的那叫一個口沫橫飛。
秦霜搖了搖頭，懶得跟她廢話：“我累了，我先去睡了。”
“好吧，我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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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到畫廊上班。
果不其然，與蔣夢詩相遇的時候，蔣夢詩的眼神裡充滿了蔑視，而且其他人看她的目光，似乎也都有些異樣。
無論她走到哪裡，身後好像都有幾個人在對着她議論紛紛，可是等她回過頭的時候，那些人又都假裝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誰也不會喜歡這樣在背後被人評頭論足的，不過跟她們吵，只會讓她更難堪而已。
所以她只能忍住。
中午吃飯的時候，別人都是三五成羣的，唯獨她一個人，孤零零坐在一邊，像一隻被子侏羅紀的恐龍，被人圍觀。
再美好再可口的時候吃在嘴巴里，也頓時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