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金羽姬飛走了,下午陳天明飛回來了。
左力開車去機場接她。
上了二手吉普車,左力沒有啓動車,只是瞧着陳天明。
陳天明羞澀一笑,瞧着他問:“幹嘛呢?這樣瞧着我,不認識了?”
“闊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咱們都闊別半年了,這眼睛得用一湖水洗了再來瞧了,——你比以前更美了。”
“德性!”陳天明喜滋滋白了他一眼,“開車吧。”
“等等,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就是半年前那天晚上在廣場我問的問題。”
陳天明更是害羞,一甩秀髮,忽然板着臉道:“先不說這個,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左力沒來由的緊張:“問什麼?”
“你緊張什麼?心虛了?”
“誰說的,問吧。”
陳天明繼續板着臉,一字一句問:“我可聽說了,你跟交換來咱們醫院的韓國醫生金羽姬兩人走得很近,形影不離的,是不是?”
左力着急地舉手說:“沒有的事情,這是誰在後面造謠?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只是常主任讓我照顧她,跟她相互學習交流而已,絕對沒有任何其他感情,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指天發誓!”
陳天明撲哧一下笑了:“逗你玩的,把你緊張成這個樣子。”
左力這才鬆了一口氣,不料陳天明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就算你們兩個有什麼也沒關係啊,我聽說她人長得很漂亮,人也很熱情,韓國女人又特別的溫柔可心,你們兩又都是學中醫的,志同道合,很般配啊。”
左力聽她說這些,不由又着急起來:“她千好萬好,也不及你半點好,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的心裡只想着你,一直等着你回來呢!”
陳天明羞紅了臉:“瞎說什麼,我還沒答應你呢。”
“我平時只想着你,給你發微信你也很少回,說是那邊忙,我就怕打擾你。——你不會在那邊有相好的,回來找藉口把我甩了吧?”
左力也故意逗她。陳天明又颳了他一眼:“豬八戒過河,倒打一耙?哼!我整天忙着學東西,哪有那閒工夫?再者說了,咱們倆關係還沒定,也談不上誰甩誰呀!”
“那咱們就趕緊把關係定下來。上次的問題拖了半年了,你現在該答覆了吧!”
陳天明伸了個懶腰:“我累死了,你讓我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然後選個良辰吉日,找個溫馨浪漫的地方,吃了飯喝了酒,再慢慢研究你的問題,好不好?”
“還選什麼良辰吉日啊?好吧,今天你剛回來,我先送你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咱們吃了飯,還到上次那廣場的石墩上,再續前緣,就像你上次說的。”
陳天明微笑凝視着他:“我說的話你記得那麼牢?”
“當然啦!”
………………
按規定陳天明可以休息一天,所以第二天陳天明沒有來醫院上班。
左力準備稍晚一點打電話約陳天明吃飯,可這時,姚明明和孟欣這對活寶先找到左力,說要一起請陳天明吃飯,給她接風洗塵。
左力當然想跟陳天明過二人世界,可又不好拒絕好朋友,不過她知道,這兩個是有眼力勁的,需要他們走開的時候會立刻消失的。
他打電話給陳天明說了一起吃飯,陳天明當然也答應了。於是他們四個人找了一個火鍋店,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
陳天明感慨地說,她最懷念的就是中國美食。在韓國雖然飲食跟中國差不多,可是畢竟不是自己喜歡的口味。陳天明又比較挑食,食物口味稍微不好就沒胃口,所以這半年沒少受罪,今天算是放開了吃。
左力要了一瓶酒,可惜陳天明的酒量比金羽姬差遠了,喝了一小杯酒就滿臉紅霞飛了。
桌上,姚明明神秘的對幾個人說道:“知道嗎?非洲在鬧埃博拉病毒,已經爆發過好幾次了。但是這一次聽說是最嚴重的,聯合國衛生組織想各國求助,特別是咱們中國,要求中國派出醫療隊前去援助,我跟探照燈我們倆商量過了,若是我們三醫院有這個機會,我們想申請參加。”
左力說道:“怎麼?要象白求恩一樣做個國際共產主義戰士?”
姚明明說:“我倒沒那麼高的覺悟,是探照燈說的。我跟她求婚,她說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嫁給我,因爲我們的愛情沒有經歷考驗。除非經歷一場戰爭、動亂或瘟疫什麼的,經歷了生與死,我仍然把她放在心上,她纔會答應。所以,如果有這樣的機會,她說我們倆應該參加。趁着年輕,有這樣一段經歷也會是一輩子的記憶。”
陳天明點點頭:“你既然提到這件事了,我可以告訴你,在回來的飛機上,國家醫學會的幹事曾告訴我說,他們已經接到了聯合國衛生組織的正式請求,很可能會派我們市的醫院組織醫療隊前去救援。”
左力立刻緊張的瞧着她說道:“你不是也想去吧?”
陳天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剛纔我覺得姚明明和孟欣他們兩個說到的愛情考驗,還真的是那麼回事。若是經過了生與死,仍然願意攜手,那纔是真的愛情,纔是經得起考驗的。”
孟欣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瞎說的,故意逗他。我就想看看如果我這麼說,他會不會也答應接受考驗,沒想到這傻瓜說如果真的要去西非抗擊埃博拉病毒,他就跟我一起去,真是個傻蛋。不過這種事輪不到咱們三醫院的,全市那麼多醫院。”
陳天明笑了笑說:“你應該還不知道,就在剛纔下班之前,我看到了院裡內網掛出來的通知,徵求自願者,加入國際醫療隊前往西非剛果(金)參與抗擊埃博拉病毒,爲期一年。因爲任務緊急,報名只有明天一天,後天就出發了。”
左力吃了一驚:“真的嗎?”
“是,來之前,我已經在網上報名了。”
左力苦笑:“你總是習慣先斬後奏嗎?”
陳天明瞧着左力:“這是我個人的事情,我甚至連我父親都沒有打電話徵求意見,我是成年人,我可以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左力有些尷尬:“我不是要求你徵求我的意見,我只是說,你或許可以先問問我是不是也想去?”
陳天明有些促狹地笑了:“不需要我問,會有人問你的。”
“誰啊?”左力有些緊張,陳天明不會又暗指金羽姬吧?那可冤枉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