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這次我護送蕭禹宸去的途中,見到了他,他很好,很像您的。雖然當年的事他不清楚,但是他一直佩戴這那塊玉佩。”玉凝開解道。
玉雯聽玉凝的話,有些緩和了。又想起了玉凝的事情,便問道:“你和他是真心相愛的嗎?”
玉凝無奈,說道:“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這回護送時我們定下的情。您不用擔心我的。”
“這事情我和族長已經商量好了,族裡自然是沒有說什麼,畢竟你能和雲朝的帝君成婚,可保我們族裡和雲朝皇室三代親密。不過,這回,跟我來的有一個人。”玉雯欲言又止。
“什麼人啊?”玉凝沒怎麼在意玉雯的話。
“溫珩來了。”玉雯一字一字的說道。
“溫珩?”玉凝將手中的茶盞放置在桌上,正色道:“溫珩哥哥怎麼來了?”
“你心裡還不知道嗎?一貫冷靜的溫珩自從聽到了你的事,便坐不住了。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玉雯反問道。
“哎!他還是沒想通嗎?”玉凝問道。“我以爲我說的夠清楚的呢!”
玉雯看來是知道一些事情,也沒表示驚訝,反而繼續說道:“好吧!他是偷跑出來的,我和他商量過了,他只是想來這裡看看你,之後等你去了雲朝他就回去了。”
“好,有些話我們還要再說一說了。”玉凝點點頭,說道。
玉凝看到溫珩是在下午,溫珩和之前一樣和她打招呼,但是玉凝知道,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說實話,溫珩哥哥,我沒想到你會來的。”玉凝開門見山道。
“我來,是想看看你。看你好不好。”溫珩的眼睛中夾雜着毫不掩飾的深情。
“我很好,而且,我馬上就就要嫁給雲朝的帝君蕭禹宸了,我很喜歡他。”玉凝知道重病需下猛藥,現在不讓他清醒,以後他也難走出這個情關。
“我難道,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溫珩不死心,問道。
“沒有了。溫珩哥哥,如果當年我對你有一點關乎男女之情的感覺,那我們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了。”玉凝搖搖頭,說道。
“我一直以爲你還小,我們是青梅竹馬,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本想等你再大一些的,可是,我錯了。還不如,早些跟你說,或許結果還會不一樣。”溫珩苦笑道。
“沒有如果了,溫珩哥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也只能是哥哥了。”玉凝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溫珩整理了情緒,強笑道。“我既然明白了就不會糾纏的。放心吧!就當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來送你出嫁的。以後若是有什麼難處了,記得來找我。”溫珩說完,便笑着離開了。
玉凝望着蕭禹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溫珩哥哥,我們既無緣也無分。終有一天,你會遇見你的姻緣的。”
寧王府中擺着的嫁妝箱子越來越多,爲了出發時省力氣,便都將不少的東西強塞到一個箱子裡去,但是這也足足塞了八十箱,姨母說族裡給她的嫁妝到時候會運送到雲朝,想來也是不少。酈家和一些權貴大家都紛紛來添妝,零零總總等到玉凝出發的那天光嫁妝就有九十箱,更不要說是宮人們了。
玉凝要出發去雲朝成婚,因此不必在秦國就穿上嫁衣,但是按照禮儀她還是着了一身華麗的公主服侍,在城門口拜別皇上秦野和皇后呂瑞蓂還有酈妃。送行的人不在少數,等玉凝叩拜城門之後,衆人便跪下來拜別玉凝。玉凝望着這些人和城門口,突然覺得有很多想說的,就這樣,她就出嫁了。她離開了她名義上的故國,以後回來的機會也就少了,哥哥和嫂子還有酈妃是她在這裡最牽掛的人了,希望他們一切都好。在這個冀莘城裡。她最幸福最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裡,她最不願回憶的痛苦的經歷也在這裡。她的親人在這裡,她的仇人也在這裡。她既想靠近又想遠離,而如今,她未來的步伐註定離這個國家,這座城池越來越遠。
哥哥秦斂看着自己盛裝打扮的妹妹,心裡百感交集,這麼多年的相依爲命,妹妹是他最親的人,幾個月前他是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就要嫁給別的男人,離他越來越遠。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生生割下去了一塊,不過好在,妹妹就得自己是找到了幸福,他還能暫且放心。
“哥哥。”玉凝喊道。
“來,趴在哥哥的背上。”秦斂沒有辦法送妹妹去雲朝,但是這個成婚前的禮節他卻沒有推拒,揹着自己的妹妹送她上馬車。
“上來了嗎?”秦斂問道。
“上來了。”玉凝的手圍在秦斂的脖頸處。
“妹妹。”秦斂喃喃道。“恩?”玉凝問道。
“妹妹。”“恩?”
“妹妹。”“哥哥。”
“妹妹,你知道嗎?你剛出生的時候我比父皇先看到的你,當時的你皺皺的,我還說你怎麼能這麼醜呢!沒想到這麼多年一晃,曾經在我懷中的嬰孩出落的那麼婷婷玉立了。我今天要揹着我最愛的妹妹,送她離開。”秦斂說着話,滿腦子都是他和妹妹的回憶,鼻子酸酸的,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睛裡出來。
“哥哥,我真的很開心,你能揹我上車。你是我最親的人了。你在秦國要好好的,有事情一定要通知我。我們兄妹一起想辦法。哥哥,你記不記得,小的時候我摔倒了,你也是這樣揹着我會去找的母親。”
“當然記得了。那時的你哭的好凶,鼻涕眼淚都抹到了我的肩上了,當時我嚇壞了,就擔心你有什麼大事,揹着你就往母親那裡去。”秦斂想到了那件事,笑道。
“如今,在你背上的妹妹可沒哭啊!她可是一直在笑的。”玉凝強憋着淚,說道。
“是啊!我妹妹不是因爲受傷才讓我背的,我要把她背向屬於她的幸福。妹妹,你永遠都是哥哥的妹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知道嗎?”秦斂說道。
“我知道,哥哥。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你我同根生,自然要互相保護。哥哥,我到了。”玉凝的話說完,秦斂的腳步也停了,秦斂微蹲,讓玉凝順利的下來,轉過身來整理妹妹的衣裙,看着玉凝,說道:“哥哥只能送你到這裡了。記得回來,妹妹。”秦斂張開雙臂,等着玉凝嚮往常一樣鑽進自己的懷中。
“哥哥。保重。”玉凝笑着抱住了哥哥秦斂,在他的耳畔說道。秦斂點了點頭,眼淚又險些落了下來。
“公主,王爺。該出發了。”身旁的禮官說道。
秦斂扶着玉凝上了馬車,又上前對平陰侯和莫寒囑咐了幾句,玉凝掀開簾子看着哥哥和別人談話,心裡知道哥哥這事不放心他,提前囑咐好。心裡不覺暖暖的。
馬車突然一動,隨後便走了起來,後面的大臣們跪下來恭送,而玉凝也開着簾子奮力向後看去,她看着那些她熟悉且牽掛着的面孔,心裡酸酸的。
她一直以爲自己對秦國沒什麼感情,可是今日一別,她忽然發現,不管她承不承認,這秦國留給她的是一生難忘的回憶和掛懷。
直到後面的人影都看不到了,玉凝才放下了簾子。心神回到了這個車中。車裡的東西應有盡有,地方很大。玉凝看見這小桌子上有本雜記,心下了然,翻開書後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這書是蕭禹宸留下的,因爲玉凝看他看過,而且上面還有他的名字。玉凝會心一笑,還好她還有他。
雲朝宮內,魏初收到了來自莫寒的信件,便趕忙走進了乾章殿,殿中坐着一人,正埋頭批閱奏摺,等到魏初走到他身側時,才擡了擡頭,說道:“又是什麼事?”
“帝君,是莫寒那裡來的信件,您請過目。”魏初喜笑顏開的說道。
一聽這話,蕭禹宸便來了興致,將書信打開來看,薄薄的兩頁紙,看的蕭禹宸聖顏大悅。閉上了信紙,臉上的笑容無法隱藏。
“君上,可是有什麼好事嗎?”魏初問道。
蕭禹宸沒打算瞞着他,便說道:“莫寒來信,說秦國的送親車隊已經到了雲朝邊境了,再有個七八天,便差不多能到了。”
“太好了,這下離玉凝姑娘,哦,不,是玉凝公主到達的時間就近了許多。君上,我們是不是該安排玉凝公主到達之後的事情了?”魏初探問道。
“是該好好安排了,這樣,你去將那宮殿打掃乾淨,多添置些東西,按照玉凝的喜好來。另外,找些可靠老實的人去當值,別弄出什麼別的事情來,知道嗎?”蕭禹宸囑咐道。
“君上,您就放心吧!有魏初在呢!一定讓玉凝公主住得滿意。”魏初也笑着說道。
魏初領了命,便下去辦置了,只留下這偌大的乾章殿裡,蕭禹宸自己一人偷笑。他的玉凝總算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