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宮2

玉凝的出現在普通宮人的眼中並沒什麼不同,但是在後宮的貴人當中,則是掀起了層層波瀾。

待玉凝離開後宮的花園,便見從花園深處出現了一隊宮人,宮人簇擁的正是已亡故的明妃的女兒,現交由珍妃撫養的秦國四公主秦月茹。秦月茹望着漸行漸遠的玉凝,雙手攢成了拳頭,忍着內心的怒火,咬牙切齒道:“一個禍水,還敢回到宮裡,外面的安生日子不要,非要會回宮裡來招搖,當本公主好欺負嗎?本宮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棋高一招。”

當年明妃死在了玉凝出生的那天,使年僅3歲的秦月茹失去了疼愛她的母親,那年宮中大多傳言是玉凝命硬,剋死了原本已經康復的明妃娘娘,玉凝出生的頭幾年,秦國天災人禍不斷,宮裡每到玉凝生辰的那個月份都會有很多邪事發生,也發生過人命案件,但後來的調查都沒有給出什麼交代,一時間,玉凝公主是禍水的言論在宮中傳了開來,再到後來的長郊之戰,秦國成爲雲朝的附屬國,更是坐實了玉凝亡國禍水的稱呼。後來秦玉凝離開了皇宮後,這些邪事也漸漸少了,關於玉凝的禍水的傳言也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掩埋了。

“公主,想必五公主也和這幾年一樣,只是在宮裡住一陣子便又離開了,公主您大人大量,何必和五公主置氣呢?若是您真動了五公主,那皇后娘娘那裡又會藉機向陛下告您的狀,那就得不償失了。”月茹旁邊的心腹宮女彩霞在旁邊勸說着月茹。想要平復月茹的怒去。

畢竟是自己的心腹,再來說的也在理,月茹的怒氣也漸漸消了些,不過還是說道:“但還是要給她些教訓的。看她過得順心如意,我便就是不願。”

“公主您性子真是和善。五公主這一進宮,怎麼可能不犯錯,到時候,一切就簡單了.”彩霞從旁邊的宮女那裡拿過了軟扇,殷勤地爲月茹扇涼,殷勤地服侍着月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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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總算是走到了映荷宮,映荷宮一直沒有妃嬪居住,平常也不允許宮人打掃,只有當年伺候過蓮妃的老人兒平時打掃一二,哥哥有時也會親自來打掃。玉凝望着映荷宮這三個大字,不禁感慨分。就好像她一直在這裡,就好像母親還是在宮裡等着她,還給她做着愛吃的飯食,還,陪着她。可是,一切都不會再回來了,母親,她再也見不到了。玉凝的思緒由這一塊匾額帶回了那段令她苦樂交融的時光。瑤環瑜珥看着玉凝,知道她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沉浸在了回憶中。沒有說什麼,只是陪着她等她從回憶裡出來。

玉凝的思緒很快便轉了回來,整理好情緒,對身後的瑤環、瑜珥說道:“快進來,一會向你們好好說說我幼時的趣事。”說罷,便拉着瑤環、瑜珥推開了大門,走進了這個秀麗雅緻的映荷宮。宮殿內的花園裡有個大大的池塘,如今快到了荷花盛開的季節,有些荷花已經有了菡萏,想必到了哥哥成婚的時候,荷花也都會開放,母親也會很欣喜的。

主宮內的裝飾一直未曾改變過,雖然有些器具看着陳舊了些,但是每一件器具都承載了太多的回憶。

“婀娜,這裡的裝飾真雅緻,當年,玉琈姑姑也是個極有妙心的女子吧!”瑜珥也不由得對此讚歎。玉琈是蓮妃的本名,也就是族名,而秦國周知的林映荷只是她下山後起的名字。

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蓮妃的真名叫什麼,更不知道她是哪裡人。

“恩,母親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玉凝低着頭回答道,腦中想起了母親衝她笑的模樣,心裡不覺暖暖的。

“玉琈姑姑的好,從婀娜你這裡就可以看出來,咱們婼姜的女子沒有不出色的,玉琈姑姑是,你也是,我們都是。”瑤環摸着屋內的一塊不怎麼起眼的石頭,邊說道。“玉琈姑姑這裡還有從婼姜產的石頭呢!想必是姑姑思念家鄉的時候時常把玩吧。”這石頭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表面確是極爲光滑,想必是時常在手中把玩的緣故吧!

玉凝聽到瑜珥的話轉過身來,看見了那塊瑜珥口中的石頭,走了過去,拿起這塊石頭,輕撫它上面並不規則的紋理,想起了當年母親在她身旁,同樣也是撫摸這塊石頭,當時的玉凝還小,並不記得十分清楚,但她知道的是母親想看的卻遠非是這塊石頭,而是這塊石頭背後的含義。

“母親,很喜歡這塊石頭,離開的時候我想把它帶走。”玉凝將這塊石頭放回了原位。

“不如我們先收拾收拾,若是有什麼有價值的咱們回去的時候便將它帶走。”瑜珥建議道。

在瑜珥的建議下玉凝三人便開始動手打掃屋子,雖然映荷宮是四宮之一,但是規模卻並不大,當年這個地方並不是給妃位居住的,是後來母親喜歡這裡清淨雅緻,冬暖夏涼,遠離後宮繁雜,纔將居所定到了這裡,這地方經過簡單的擴建後便成了今日的映荷宮了。映荷宮院子雖大,但寢房並無多少,所以實際上需要收拾的並沒有很多,三個人收拾也就是需要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此時,玉凝回宮的事大半個後宮也已知曉,進宮晚的妃嬪並不覺得有什麼改變,而資歷老的宮人妃嬪卻知道這秦後宮又要有些忙的了。

已是黃昏,玉凝三人也終究是忙完了手中的活,坐下來安安靜靜的吃個飯。

玉凝舉起茶杯,向瑤環、瑜珥敬茶。“瑤環,瑜珥,謝謝你們能出來陪我回到這宮中,此行並不會是一片坦途,我以茶代酒,謝謝你們能在我身邊陪着我。”

瑤環、瑜珥也拿起了茶杯,回敬道“我們相識近十載,情誼深厚,相互扶持似姐妹般,這次你出來我們陪你是應當的。”瑜珥看了看瑤環,“再說了,當年要不是你從大雪中將我們救出來,如今的我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間了吧!”瑤環也極認真的點了點頭,“姐姐說得對,當日之恩,永生難忘。”瑤環、瑜珥不是婼姜、羑羲族裡的人,和族中沒有任何關係,她們是在姨母玉琳接她回族裡的路上見到的,當時她們飢寒交迫,瑤環還身染重病,姐妹倆無奈在街上乞討,後來是玉凝看她們太可憐,便央求玉琳姨母將她們帶回去,於是瑤環、瑜珥便跟着到了族裡,並改名換姓,蒙族長㛹娟大賜,賜她們姐妹二人的名字中帶着雙王旁,這在族裡的賜名中極爲少見,也就代表着承認了瑤環、瑜珥的族人身份。還讓她們認女令玉瑄的姐姐爲母親,認玉瑄爲姨母,這也是代表着認可了瑤環、瑜珥的身份併爲她們尋了個靠山。

“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們。”玉凝再敬一杯,“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小時候,我在這宮裡的趣事呢!”玉凝來了興致,便向瑤環、瑜珥二人講起了她的幼年趣事。

三人就這麼相聊到了傍晚。而總管派來的宮人也開始被分派了任務。而酈妃宮裡大宮女綠衣則親自送來了四個宮女,在酈妃的宮裡培養了兩年多的時間,原來也和玉凝說過,等她回宮裡小住的時候便讓這四名宮女在身前伺候着,畢竟宮中的宮女不能隨便採用,宮人看似渺小,但是有時她們身後所暗藏的勢力卻很令人頭疼。綠衣執意讓玉凝爲這四位宮人起名,其中的意思玉凝明白,一旦爲她們起了名,就代表着從此她們就是玉凝的人了。一來讓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份,二來也算讓玉凝安心,表明酈妃並沒有想將她們當做眼線見識玉凝。

玉凝想了一下,便一一爲這四位宮人起名 。

“今日我便附庸風雅一回,從今日起,你們便叫做聽琴、司棋、錦書、幽畫。在這映荷宮裡,你們若是忠盡職守,對主上盡心侍奉,我可以保證,你們在這宮中的日子是極爲舒服的,但若是你們有什麼別的心思,那這宮裡可真是沒有你們的容身之所了。你們,明白嗎?”玉凝爲她們賜名,同時也要打壓一番,以示警告。

“請公主放心,奴婢們定會忠心侍主,不會做背信棄義之事。”玉凝的話一出,這四名丫鬟也齊齊表忠心。看樣子也是受過訓練的。

天色已晚,綠衣見酈妃交代的事已完成的差不多,對着琴棋書畫四位宮婢教導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玉凝簡單的將一些事吩咐給了駐留在映荷宮裡的老人兒,將瑤環、瑜珥安排在了玉凝居所的旁邊。全部安排完畢後,便回到了寢房,這既是她的住所,也是母親的住所,當年直到母親逝世,她都是和母親一起睡在這個紫檀木的牀上,母親會爲她唱曲子,爲她講述婼姜羑羲二族流傳的小故事,躺在母親的臂彎裡,她每晚都能香眠。

玉凝換上淡紫色的寢衣,躺在了這個紫檀木架子牀上,蓋着軟被,睜着雙眼看着上面的牀幔。牀幔上繡着淡色的如意紋,雖然看上去樣式已有些舊,但是由於材質上品,保存完好,看起來依然很新很美,和兒時記憶裡的一樣。

紫檀木雕花架子牀旁邊的燭臺被窗外的風吹的燭光隱隱閃動,屋子裡瀰漫着安眠香的味道,玉凝想着一些在映荷宮裡發生的事,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辰時末,玉凝還在安眠,瑤環、瑜珥走了進來想要搖醒玉凝,玉凝睡眼朦朧,撅着嘴,眼神迷離的看着她們。“怎麼了?”

“玉凝,你還在睡,日頭這麼高了。快些起來用膳,一會子不是要去後宮轉轉嘛!”玉凝也想起來這件事了。現在讓她們叫醒,也沒了睡意,便準備起身收拾。

“來人.”玉凝大聲說道。

着玉凝長大的,每次玉凝回宮都是芸香姑姑在旁邊幫忙。

“回稟公主,芸香姑姑在膳房和茴香姑姑看着膳食呢!芸香姑姑說,公主剛剛回來,身子疲憊,膳食方面尤須注意。芸香姑姑說她親眼看着纔算安心。”

“是嗎?芸香姑姑也是有心了,好了,你們先服侍我更衣吧!”玉凝知道芸香姑姑的好意,心裡不覺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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