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孩子摩洛斯站在阿瑞斯組織的總部門前,微笑着,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他的身後站着五十多名異能者,全部是阿瑞斯組織的精英,摩拳擦掌的看着張順和上古十二魔神,顯然已經忍不住要動手了。
十二魔神也是一樣的,來到巴黎後他們還沒有真正的打過架,一羣傾向於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在敵人的地盤上卻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心中有多憋屈就不用說了,他們想打,但打不打或怎麼打都是張順說了算,而對面那羣異能者也是一樣的,他們在等待着摩洛斯的命令。
張順往前走了兩部,立即讓所有異能者和魔神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點,但他停下了步子,指着開來的貨車向摩洛斯問道:“沒有爆胎?沒有爆缸?沒有爆炸?你的世界第一異能呢?”
摩洛斯嘻嘻一笑:“我不喜歡失敗,爆胎、爆缸、爆炸都無法殺死你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哦?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摔跤摔不死我,汽車爆炸也炸不死我,在大街上又沒屋頂能能砸我,難道……你想把艾菲爾鐵塔弄倒?不對,不夠長,莫非是想弄顆衛星下來砸我?”張順說着舉頭看了看天空。
摩洛斯哈哈大笑起來:“我又不是墨里奧斯,把衛星弄下來簡單,但掉在哪裡就不知道了,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
“不是來殺我?原來你不殺我的時候要帶這麼多保鏢,那要殺我的時候呢?”張順看了看那些異能者,五十多個人中,他認出來好幾個,都是傳說級別的“宇”類和“宙”類異能者,曾經是他崇拜的偶像,不過現在卻一門心思想殺了他。
“我不是來殺你的,我來是爲了邀請你進入阿瑞斯的殿堂,既然你都來了,讓他親手爲兒子報仇不是更好嗎?至於這些保鏢……是爲了確保你一個人進去的,阿瑞斯大人不想讓別人打攪你們,至於我們這邊,你大可以放心,阿瑞斯大人可不會用陰謀詭計來玷污他的神格。”
“一對一?沒有陰謀詭計?好,我喜歡,不過我得先確定一下老闆他們在哪,下去以後無論我是死是活,他們能不能安全離開。”張順可沒忘了他來這裡的目的。
“他們不就在那裡嗎?”摩洛斯伸手指了指三樓的窗戶:“至於放他們離開你也不用擔心,我以我的神格及生命擔保,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親自送他們離開的,不傷害任何一個人,包括你帶來的這十二位……中國式神?”
“哈!式神可都是死的,他們是活的,這是上古十二魔神,就不一一介紹了,既然你已經發下了神誓,那我就能放心的去……呸呸呸,不是去了,是去殺阿瑞斯了。”張順說着看向了三樓,果然,老闆、賈半仙、於小瑤、伊藤凜、青霜等人都在上面,正微笑着朝張順招手,不過除了老闆和半仙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十二魔神的,特別是於小瑤雙眼放光,顯得十分興奮。
“殺?好吧,隨便你怎麼說,請進去吧,將這把鑰匙插進電梯裡,你就能去到阿瑞斯大人的殿堂了。”摩洛斯說着扔過來一把黃銅鑰匙。
張順接住鑰匙,想了想,轉過身拍了拍祝融的肩:“那我就進去會會那個阿瑞斯吧,你們就等在這裡吧,天亮之前我沒出來,你們就跟着老闆他們離開,別和他們打,這些人雖然厲害,但也只是小卒而已,你們可都是上古魔神,活幾千年了,沒必要和這些人計較是吧?殺了他們你們就是欺負弱小,被他們殺了更是丟臉丟到盤古家了。”
十二魔神原本戰意十足,一聽張順這話立即就偃旗息鼓了,祝融點了點頭,一擡手,十二魔神都退了一步,無論如何,有後土的幫忙,他仍是“首領”。
強良拍了拍張順的肩:“好好幹,把那什麼阿斯殺了。”
“好!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哈哈,怎麼樣?這句話夠霸氣不?”張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阿瑞斯的總部。
三樓諾大的客廳裡,老闆微微點了點頭,說了句於小瑤他們聽不懂的話:“要是沒有最後這句,倒確實挺霸氣的。”
總部裡空無一人,燈火輝煌,張順走進電梯,把鑰匙插進了匙孔裡,期待中的光華升起的景象並沒有出現,電梯震動了一下,往下降去。
十多分鐘的時間,張順都快等得睡着了電梯才終於停了下來,門打開後,張順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
這還真是個殿堂,比赤陽子的可要大得多了,沒有火盆,而是點着數萬支蠟燭,照得張順的眼睛都睜不開來。
大殿中央站着一個人,有一頭金色的長髮,相貌極爲英俊,正微笑着看向電梯這邊。
張順活動了一下頸關節,握緊了手中的拳套,來到阿瑞斯身前二十米處停下腳步。
“張順閣下,終於見面了。”阿瑞斯極爲漂亮的行了個禮。
“呃,阿瑞斯……大人?我應該稱你爲大人的,活了那麼久你也不容易,當得起這個稱呼。”張順極爲僵硬的學着阿瑞斯行了個禮。
阿瑞斯笑着點了點頭:“墨里奧斯因你而死,現在我要殺了你祭祀他的靈魂,當然,你可以還手,畢竟你不是真正殺死他的兇手,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張順搖了搖頭:“來都來了,還需要說什麼呢?來吧。”
阿瑞斯原本微笑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一招手,身旁突然出現了三個金色的物體懸在空中,圍着他緩慢旋轉着,分別是一矛、一劍、一盾。
阿瑞斯一揮手,金色的長矛突然飛出,以不亞於阿爾忒彌斯光箭的速度向張順刺來,張順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只覺得金光一閃,他立即就被刺了個對穿。
這下張順總算知道修普諾斯所說的活不過一分鐘是什麼意思了,別說是劍和盾,只這把矛就不是張順的眼力和反應能夠應付得了的。
被金矛的力道撞得往後倒下的同時,張順同時扔出了手中的拳套,一個砸向阿瑞斯的腦袋,另一個在半途中解體,以金屬片的方式將阿瑞斯整個人籠罩起來。
阿瑞斯雙臂張開,金盾飛向了他的左手,金劍則飛到了他的右手中,阿瑞斯擡盾擋住了完整的拳套,不過因爲張順力量的關係,他的手臂被盪開來,整個人都暴露在了金屬片前。
阿瑞斯臉不變色,右手極速揮動起來,“叮叮噹噹”的聲音連成一片,所有金屬片都向被劍尖拔開,沒有一片擊中阿瑞斯的身體。
這纔是戰神,不是提爾那種純用蠻力之人能夠相比的,世界第一戰力沒有誇張的成份。
張順有些茫然,那盾堅得可以防住拳套的砸擊,那劍快得可以架開多點攻擊,那矛或許只有赫爾墨斯才能避開,或許某些異能可以傷害到阿瑞斯,但誰知道阿瑞斯還有沒有別的招數?光是眼前的矛、劍、盾就不是他能應付的了。
“被水一戰了,打算如何呢?你的身體恢復速度雖然快,但被打爛的話恐怕是沒辦法組合起來的。”老闆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啊,老闆,被水一戰了。”張順從地上坐起來,把金屬片召回來組成了一面盾牌,不過這面盾也只能起到心理安慰作用罷了,矛的攻擊不可能只從一個方向來。
阿瑞斯欣賞着張順臉上的苦笑,沒有急着動手,劍、盾和矛又開始圍繞着他旋轉。
“有什麼想法?”老闆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
“不想死,不過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倒還真不怕死了。”張順見阿瑞斯不急,他自然就更不急了,低頭看着自己的傷口恢復。
“好,不怕死,能聽到你說出這三個字來,蚩尤魂應該也是很欣慰的,好好體悟這三個字,體會你現在的感受,然後重新找回怕死的感覺。”
“呃?”張順楞住了:“找回怕死的感覺?爲什麼?我怕死了這麼久,好不容易不怕死了,怎麼又要找回來?”
老闆呵呵一笑:“你不是喜歡破而後立嗎?這就是破而後立了,只不過不是肉體上,而是思想上的,每一次破而後立你都會有不小的收穫,猜猜這一次會有什麼?”
“難道是……我的新異能?”張順身子一震,臉上出現了驚喜的表情。
“告訴你,不就破壞驚喜了?”老闆說完這句話後再也沒有吭聲,他能爲張順做的到此結束。
張順閉上眼睛,仔細記憶着此時的心情,確定不會忘了“不怕死”的感覺後,又開始回憶過去的感受,異能被奪、來到客棧、逆煉獸修、出生入死……
“嗯?聖潔的表情,準備好獻祭自己了?很好,你自己有了心理準備,要好過我的諸般折磨,引頸受死吧!”阿瑞斯輕輕閉上眼睛,一揮手,長矛刺向了張順的咽喉。
張順沒有閃避,甚至都沒有留意到周遭發生的事情,長矛刺進了他的脖子,直穿而過,卻沒留下任何傷口。
阿瑞斯一楞,再次指揮長矛穿過了張順的身體,這次他終於看清了,長矛確實是穿過去的,卻沒有觸碰到張順的身體。
張順睜開眼睛,朝着阿瑞斯微微一笑,在他的眼裡,殿堂已經不是殿堂,而是一片白色的沙漠,天是白色的,沙子是白色的,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的阿瑞斯。
他站起身來緩步走向阿瑞斯,手中握着兩個拳套,任由阿瑞斯的矛、劍和盾穿過自己的身體。
“你……你是什麼?”阿瑞斯驚異的睜大了眼睛。
“我是張順,害死了你那個傻兒子的人,不對,我已經不能再叫張順這個名字了,因爲我有了一個新異能,嗯,就說給你聽聽吧,我這個異能有些複雜,既是‘體’類異能,又是‘宇’類異能,可以隨我的心意,讓我的身體在這個世界和一個讀力空間中來回穿梭,我可以攻擊任何我想攻擊的目標,可以躲避我想躲避的攻擊,是不是很有趣?取個名字好了,‘虛化’,你看如何?”張順走在這片他熟悉的沙地上,穿過了繞着阿瑞斯旋轉的劍、盾與矛,走到戰神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
四年後,清濟市“清融金濟”商務大廈頂樓的會議室中,坐着張景、盧志強和田衛東三人,在他們的面前是陸德喜、王曉寒、李傲宇、馬氏兄弟和呂宏盛。
“老大,我們纔剛畢業成立公司,能不能先讓我們自己玩會?”陸德喜苦着臉說道。
對面的張景笑了笑:“你們都玩四年了,渡鴉幫已經掌握了整個清濟市,還沒玩夠?我來找你們也不是爲了和渡鴉幫過不去,只是想讓你們成爲翼組的落腳點而已,雖說你們有曹休、肖局長他們罩着,但多幾個異能者不好嗎?萬一有事也能有厲害的幫手對吧?這可是雙贏的局面,你們仔細考慮下吧,我們還要去作客,先告辭了。”
在各個大城市設立落角點,正是翼組新的副組長張景作出的一大改革。
客棧的食堂裡,正在舉辦一場盛宴,當然,仍是大肉與黃酒之宴,讓牛廚子改變菜單是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老闆和賈半仙正在斗酒,和尚、道士在一旁加油助威,另一張桌上坐着牛廚子和妖魂,正沉默的喝着酒,於慶、小伍、小雨等人坐在另一張桌上,偷眼看着張順他們那桌子人。
張順面前坐着江杏、唐蓉、於小瑤和青霜,他正低頭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還沒告訴我們,阿瑞斯最後怎麼樣了?”唐蓉睜着她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她和江杏沒能參加巴黎之行,一直覺得十分委屈。
“哦,他啊,自然是挖眼珠、斷手腳了,這還用問?不過有阿爾忒彌斯這麼漂亮的護士照顧,他應該很滿足了,現在阿瑞斯組織由摩洛斯和修普諾斯動作,他們都發下了神誓不會再找我麻煩。”張順心不在焉的說道,說到護士時,偷偷看了一眼於小瑤。
於小瑤的臉紅了,連忙轉移話題:“你剛纔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張順聳了聳肩:“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去辦個身份證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