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進錯房txt 全本 番外 再見亦是陌路人 全本 吧
番外 再見亦是陌路人
同樣的面容,未變的語調,就連蹙眉的模樣都未曾有半分的改變,可他的眼中卻再沒有柔情。
四目相對,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夫人,你有何事?”
風拂面而過,將額前的幾縷青絲吹起,喬凝心終是緩緩收回目光,伸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嘴角溢出幾許冷笑,“沒事。”
“可是…”男子面露難色,心中卻有一股異樣的感覺,說不出來卻又十分壓抑。
看着那依舊緊緊拉在一起的雙手,喬凝心拼命的想要牽動已經快要僵硬的嘴角,可是卻說不出半個字來。故作不屑不去看那雙糾纏在一起的手,她想要轉身,想要離開,可是腳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挪不動半分。
手心的汗已經將念雲的小手包裹,連小小的孩子似是都已感覺到她的不安和心痛。
“孃親,他就是爹爹嗎?”念雲仰起頭,看着十分反常的孃親,問得極爲小聲。
“他,不是。”嘴角輕啓,她終是吐出這幾個字。
這個男人竟然把別的女人擁進懷中,他怎會是楚雲絕?他一直拉着別的女人的手不放,怎會是她苦等多年的相公?他連她都認不得,還問出如此荒唐的話,他怎會是念雲的爹?
他不是,一定不是。
即便以前是,現在也不是。
另一隻手中攥着的兩枚戒指已經被她捏了又捏,尖尖的指甲都已掐進肉中,她真是恨不得將那兩枚鑲嵌着碩大寶石的戒指捏碎,碾成粉末,讓它們隨風吹散永遠消失。
與男子同行的女子終是按捺不住,疑惑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兩人,輕聲問到,“這位夫人,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搖頭,喬凝心否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心中卻似有千萬把刀子正在剜她一般,疼得窒息。
半晌後,她終是擡腳轉身,不再去看任何人,只對念雲輕聲說到,“我們走吧!”
“哦!”小念雲聽話的點點頭,即便小手已經被孃親的手心的汗弄得溼漉漉的,她也沒有吵鬧掙脫,就這樣任由喬凝心牽着,慢慢離開。
叮的一聲響,一枚耀眼的戒指掉落在地,可喬凝心卻似不知道一般,依舊往前走。
“夫人,你的東西掉了。”男子皺着眉,高聲喊過後卻並未見他們停下來,眉頭便越發的皺緊。他上前兩步撿起那枚戒指,連忙再次喊道,“夫人,你的戒指掉了。”
前邊,兩人都未有任何反應,腳步卻越來越快,似是根本沒聽到一般。
男子拿起戒指就要追上去,街邊的小攤後邊突然冒出來一個與他同樣高大的男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別去打擾她們。”楚雲裳冷眼看着這個失蹤多年的大哥,語氣中帶有幾分怒意。
“你是?”疑惑的看着這憑空冒出來的男子,楚雲絕立刻舉起手中的東西,“那位夫人的戒指掉了,如果你認識她就拿去給她吧!”
冷哼一聲,楚雲裳微微挑眉,“你是真不認識還是裝蒜?”他擡眼看向街對面那個睜大無辜雙眼的女子,冷冷一笑,“難道就是爲了那個女人?”
“這位兄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即使他再不明白事因,此時也能感覺到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怒意,心中便更是疑惑。
看着他微蹙的眉頭和眼中的疑慮,楚雲裳終是輕嘆一聲別開臉去,“不明白就算了。”說罷,他轉身便要離去。
“這個請你還給那位夫人吧!”遞上手中的戒指,楚雲絕輕聲說到。
淡淡的撇了一眼那枚眼熟的戒指,楚雲裳冷聲說到,“不必了,她已經不需要了。”
“可是……”不等他說完,那個莫名其妙的男子便已離開,拿着戒指的手也僵在了原處,讓他錯愣。
待他們走遠,身後的女子才湊上前來,看着那三個人的背影皺眉問到,“他們是誰啊?怎麼那麼奇怪?”
“我不認識。”搖搖頭,男子卻總覺得心中的不安和疑惑無法揮去。修長的手指摩挲着那枚價值不菲的戒指,他低聲說到,“這個還是得還給剛纔那位夫人才行。”
伸手指了指這戒指,女子抿脣一笑,“這個看起來好漂亮,那個夫人怎麼把那麼貴重的東西都給扔了,真是奇怪!”
是啊,他也覺得很奇怪。特別是看到那雙眼睛,他心中走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那樣的眼神竟會讓他覺得有些心慌,卻又不明白到底是爲何!伸着脖子看着漸漸遠去的三人,男子不禁自問到,“莫非他們認識我?知道我是誰?”
“別胡思亂想了,不如我們跟上去吧,仔細問問不就知道了。”
“人家未必肯說。”要是能問清楚,剛纔也不會是那種情況了。
“誒,你看這戒指後邊有字呢!”女子微微側頭,看着他手中的那枚戒指輕呼出聲。
聞言,男子將戒指拿起來細看一遍,隨即輕聲唸到,“雲絕。”皺眉,他自顧自的唸了幾遍,旋即看向那女子問到,“你可還記得一個月前我們在豐都看到的那些河燈?”
遲疑了片刻,女子點點頭,“記得啊,怎麼了?”不等男子回答,她突然就想了起來,“對了,你不是說那放燈的人就是在找一個叫雲絕的人嗎?”
“是啊!”點點頭,男子再次看了看這枚戒指,不知這個雲絕與那彩紙上所寫的雲絕是不是同一個人?
“可…”女子的神情有些恍惚,一時間不知該說何是好。
難道這世間的事情真有那麼湊巧?一月前看到那尋人的河燈,一個月後又撿到那個人的戒指,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楞了半晌,女子才輕聲說到,“這個女子會不會就是那放燈之人要找的雲絕呢?”
“不太像。”手中的戒指很大,不像是那個女子能帶的,而且雲絕兩字一聽就是男子的名字,很少有女子取如此霸氣的名字。心中暗暗分析着,他拿起戒指隨意的往手上一套,卻不想那戒指很容易的便被他套進了無名指中,大小合適得連他都覺得驚訝。
慌忙的將戒指取下來,他面露尷尬之色,“好了,別說了,他們住在迎客來客棧,等我們回去放好東西再去客棧找他們吧。”這枚戒指,無論如何也要還給別人。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那個客棧裡?”挑眉,女子越發的疑惑。
“剛纔那個男人說的。”說來也奇怪,不知他爲何不直接拿回這枚戒指,反而要告訴他他們所住的客棧,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想去問個究竟。
“別想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說罷,他收起那枚貴重的戒指,拉住女子的手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客房內,敬劍文並未離去,看着喬凝心失神的模樣他心中便已瞭然。念雲老遠便看到站在房門外的男子,立刻忘記了剛纔的事情,高興的朝他張開小手歡呼到,“表舅,孃親你快看那是表舅。”
漸漸回神,喬凝心看了一眼蹙眉不展的男子,眸光越發的冷,連頭也垂了下去。放下高興不已的念雲,她轉身便要離開,卻與蹭蹭趕上樓來的楚雲裳撞了個滿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楚雲裳沉聲問到,“你要去哪裡?”
“念雲就交給你了,我出去走走。”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先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吧。”
“不了,我隨便走走,你叫漣漪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就離開。”看着楚雲裳緊拉住她的手,她不禁又想起集市街頭那雙緊緊扣住的手一般,心中莫名的排斥。掙掉楚雲裳,她隨即勉強一笑,“不用擔心,我只是隨便走走,很快就回來。”
“孃親,你不要念雲了嗎?”拿着敬劍文趕緊走過來,小丫頭面露委屈之色,今天下午孃親實在是太奇怪,看到孃親這個模樣她還真有些怕怕。
“誰說的,孃親最疼念雲了,怎麼會不要你。”轉過身面向女兒,她想要笑一笑,卻怎麼也咧不開嘴。此時,她除了這個女兒便什麼也沒有了,她又怎會不要她!
“或許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你難道就不想弄清楚?”
“什麼都可以誤會,可是這個不能。”連他心愛的男人都認不出她來,試問她還有什麼理由去弄明白這樣好笑的事情。
“這三年多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難道就因爲一個不知名的女人,你就要放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你便不是我認識的凝心。”以前的表妹雖然蠻橫但卻十分堅持,即便她嫁給了楚雲絕變得成熟穩重卻也不會因爲何事而退縮,絕不會像現在這樣。
“是啊!不論怎樣我們總得將事情搞清楚再做定論。 ”語畢,楚雲裳看到敬劍文詫異的目光,卻絲毫不去理會。
他們一直在爭執,念雲卻根本不明白,只好伸出手搖着喬凝心的衣角,扁嘴撒嬌,“孃親,你抱抱念雲。”
彎腰將孩子抱起,喬凝心皺眉片刻,隨即繞過兩人直接走進房中,“不論你們怎麼說,我心意已定,今晚就走,我們回晉國去找爹。”如今,她也只有回到那個家去。
敬劍文跟了上去,還想勸說點什麼卻被楚雲裳給拉住了,他站在門下對喬凝心輕聲說到,“即便你真的想離開也要顧及孩子,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至少也要等明天天亮再走吧!”
“我們又不是沒趕過夜路。”沉着臉,喬凝心忙於掩飾。
“那是因爲忙着找人,如今該着的人已經找到了,你還急着趕什麼路?
莫不是你在害怕什麼?”
猛的回頭,喬凝心看着故意挑釁她的楚雲裳,片刻後才咬牙切齒的說到,“那好,就明天早上走。”反正他已經不認識她,遲一晚上又何妨,無非就是多了一個失眠夜而已。
“那好吧,我去收拾東西,你和念雲先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叫小二把飯菜送去房中。”
“好啊!”點頭應下,她卻聽到心在叫囂,似是極爲不甘一般。
皺眉,敬劍文不明白楚雲裳的意思,楚雲裳一直拽住他的衣角,見喬凝心應下後才關上房門帶着他離開。走了幾步,他旋即輕聲說到,“我將客棧的名字告訴了他們,或許還有機會。”
“可他要是不來呢?”他沒跟去集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卻知道楚雲絕已經不認識他們,不然剛纔在集市上他爲何看到他也毫無反應。既然他都已經不記得他們,爲何又要來這裡?若是他不來那凝心與他不就要又一次錯過了。
“你放心吧,他應該會來的。”如果真的不來,他也會再去想辦法。
有些遲疑,敬劍文看着眼前這個恢復正常的男子,眼中滿是費解之意,“你的病何時治好的?”
“該好之時它自己就好了。”不曾轉頭,楚雲裳一臉淡然之色,“我還要去弄清楚他們的狀況,看看那女子到底是誰,她就拜託表兄了。”
輕嘆一聲,敬劍文點點頭,“我明白。”
看着楚雲裳離開,他只好撇下心中所有的疑惑,轉身進了原本屬於楚雲裳的房間,房門一直開着,他時刻注意着隔壁的動靜,不曾離開。
隔壁房中,喬凝心將念雲放在牀上,自腰間摸出那枚屬於她的戒指,用指腹輕輕摩挲着指環內屋上的刻字,嘴角噙着自嘲的笑意,眼神淡散。
三年的尋找與等待,等到的卻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詢問。
看着他細心的爲別的女子插珠花,她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某個下午,同樣的集市同樣的小攤,同樣是那個男人爲她細心挑選了一根簪子。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禮物,她當時也不知抽的什麼風,竟然寶貝一般的藏了起來,連末婉都沒告訴她。那根簪子一直陪伴着她四年有餘,她從沒來出來用過,因爲捨不得。放得越久她就越是珍惜,這三年來她時不時便會拿出來看看,每每想到楚雲絕那寵溺的笑容,眼底的柔情,她都會找到些許底氣,支持她繼續尋找。
這三年來,她帶着小小的念雲走過了但凡是他能去到的地方,景龍的每一片土地幾乎都留下了她們的腳印,就連南楚晉國等地她也曾多處尋找,因爲他曾經說過要不離不棄。她記下了,她也做到了,可是他卻再一次食言了。
再見的時候,他身邊已有了旁的女子。再見的時候,他已習慣將別人擁入懷中。再見的時候,他對她只有無關痛癢的詢問。
忍不住冷笑出聲,她掂了掂手中的戒指,起身將它裝進一個小盒子裡。
或許,他們始終是有緣無分,前世是這樣,今生也在所難免。
默默的收拾着東西,她再次失神,外邊卻響起了敲門聲。以爲是楚雲裳叫來的飯菜,她隨即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出去,開門的那一瞬,她完全怔住了。
還是那張臉,他笑得還是那般無害,身後的女子卻已沒了蹤影。楚雲裳靜靜的的站在遠處,背過身去一言不發。
呆愣過後,喬凝心忽的回神,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置一詞,直到他舉起手中的東西用那同樣的陌生的語氣輕聲說到,“夫人,這個是你之前掉在集市的,請收回去吧。”
冷笑出聲,喬凝心伸出手拿起那枚戒指,細細的看了一遍,旋即又將戒指放進了他的手心,“不是我的,你弄錯了。”
“可我親眼見到它從你手中掉下來。”
“既然掉下來了,那便不再是我的了,就好似離去的人一般,他已經站在了別人的身旁,與我沒有半分的關係。”
驀地一愣,男子被她這沒有由來的話弄得更加糊塗,“夫人,你是不是認識我?或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喬凝心輕挑秀眉,片刻後搖搖頭,冷聲說到,“沒有,既不認識你,也沒有誤會。”
“那爲何……”
“沒有爲何,我都說了這個不是我的,你走吧。”不等他說完,喬凝心便打算關門送客。
不自覺的伸出手,男子用力推住門,大聲說到,“夫人可是在找一個叫做雲絕的人?”不知爲何,他的心底像是有一股暗涌一般,推動着他讓他無法冷靜,也更加想弄明白心中的疑惑。
一怔,喬凝心睜大雙眼看着他,冷冷開口,“你認識他嗎?你記得他嗎?”
“我不認識。”搖頭,男子卻從袖中拿出一張已經被疊過多次的彩紙,輕聲說到,“一個月前豐都河中的人形河燈可是夫人所放?那許願燈上的楚雲絕可是夫人想要找的雲絕?”
驚得一把搶過那張彩紙,喬凝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個怎麼在你手中?”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