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絃等秦旭批評完了, 不斷的點頭應是。看她這麼乖巧,秦旭倒不好意思了,她道:“這種事呢, 是如人飲水, 冷暖自知, 我說再多也沒用, 還得你自己把握。你找我是什麼意思?”
管絃道:“我提起了訴訟離婚, 想請表姐做代理律師。”
秦旭道:“沒問題,楚青擅長離婚案,我讓她給你做律師。只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鄧建就是個無賴,如果他堅持不離婚, 你且有得官司磨呢。”
管絃道:“嗯, 我有心理準備。”
她頓了頓, 道:“能順順當當的離婚最好,要是不能, 我想離開這兒。”
秦旭驚訝了一瞬,隨即道:“暫時離開他也成,要不然他三天兩頭找尋你,你工作、生活都不得消停,鬧得街坊四鄰都知道了, 反倒要潑你一身髒水。”
管絃就是這麼想的, 她道:“表姐, 我求你件事。”
秦旭咳了一聲道:“見外了不是, 什麼事你說, 能幫的我肯定幫。”
鄧建在管家下跪磕頭,認錯求饒, 自扇恥光,賭咒發誓,總之什麼招兒都使了,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管媽媽和管爸爸都原諒了他,並且都和他站在了一條戰線,尤其管媽媽,更是差拍着胸脯了。
她告訴鄧建:“浪子回頭金不換,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這婚一準離不了,回頭我就找管絃好好談談,肯定不能讓她由着性子來。”
管爸爸也說:“管絃到底年輕任性,這事你們兩個也都有錯,彼此退一步,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鄧建感激涕零,叫“爸、媽”叫得比自己親爹親媽都親熱。中午他又親自下廚操刀,給管爸、管媽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趁這個時間,管絃回家收拾東西,出門去車站訂了張火車票。等鄧建志得意滿的回到家,發現家裡空無一人的時候,才覺得不對勁起來。
鄧建拿起手機給管絃打電話,手機裡只傳來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連着打了好幾次都是如此,可見要麼是管絃關機了,要麼是她壓根不用這手機卡了。
鄧建氣得猛踢一下茶几,罵了一聲。他倒沒多想,就以爲是管絃又去住酒店了,沒關係,明兒再去公司堵她就是了。
鄧建叫了外賣,又買了兩瓶啤酒,直喝到半夜三更,這才醉醺醺的上牀。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家裡就他一個人,太清淨了,還有,這些日子管絃一反從前的逆來順受,他連每晚打她的樂趣都沒了。
特麼的,這臭女人就是欠揍,回來好好揍她一頓,她就老實了。
鄧家,鄧建沒好拉氣的歪到椅子上,一臉的頹唐,鄧媽媽問:“這大白天的,你又不上班?”
“上什麼班?辭了。”
“你……”鄧媽媽也知道兒子的德興,嘆了口氣道:“好模樣的,怎麼又辭了?”
鄧建煩躁的道:“還能怎麼?就是一看機器,大半夜的我困,不小心睡着了,組長就小題大做,非要扣我半個月工資,老子還不伺候了呢,一個月的工資我都不要了,賞他買藥了。”
鄧媽媽並不知道因爲鄧建的疏忽,廠子損失了好幾萬,她心疼兒子,附和着一起罵那組長不安好心,妒嫉小性兒。
罵夠了又問鄧建:“你媳婦兒呢?”不等鄧建答,又叨咕道:“我說,你和你媳婦結婚也三年多了,該要孩子了,以前不好催你們,只說你們想過二人世界,可現在你也老大不小,眼瞅着奔三張的人了,該要孩子了,管絃也不小了,再耽擱幾年可就成了大齡產婦,孩子不好生,她自己也不好恢復啊。”
這兩樁事都是鄧建的痛腳。
管絃這臭女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他去她公司,人家說她辭職了,他不信,還和管絃公司的同事吵了一架,等人家把管絃的辭職信摔到他臉上,他纔不信也信。
去管家,管爸爸、管媽媽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管絃辭職的事,還當她出差了呢。
除此鄧建就再沒有可找管絃的地兒,他心裡氣恨,堂堂一個大男人,要什麼有什麼,居然媳婦跑了,簡直是男人的奇恥大辱,因此哪怕自己的親媽問,他也不願意多說。
至於孩子?管絃能不能生他不知道,他怕是不能生的了。
鄧建道:“知道了,一天到晚的叨咕叨,叨咕叨,煩不煩?”
“你別竟糊弄我,把這事趕緊落實了,我勸你也收收心,工作好好幹,吃虧就吃虧,你怎麼也得忍忍,等有了孩子,奶粉、紙尿褲,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鄧建一下子就火了,起身道:“錢錢錢,就知道錢錢,我又沒花你們錢,不吃了,到哪兒都不得清淨。”
鄧建摔門而去,鄧媽媽氣了個倒仰,到最後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正這會兒電話響了,她接起來,是鄧建的妹妹鄧蕊。
鄧媽媽難免和鄧蕊叨咕:“你說你哥,也老大不小了,幹什麼工作都不長久,結婚好幾年了,連個孩子都沒有,我說他幾句他還跟我掉臉子,我這是哪輩子欠了他的?”
鄧蕊勸道:“工作不順心,那就換一個唄,他賺不賺錢,又不用你操心,不是還有我嫂子呢嗎?生孩子的事也不着急,人家四十多歲才生的有的是。”
這也是個不着調的,鄧媽媽懶得跟她說,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
“週末吧。”
鄧媽媽掛電話之前又囑咐鄧蕊:“回頭你也勸勸你哥,工作不當緊,可孩子得抓緊。”
鄧蕊笑了笑,忽然道:“該不會是我哥和我嫂子不能生吧?我哥可不像是不想要孩子的人,他哪兒那麼前衛,說當什麼丁克?我嫂子更是唯我哥馬首是瞻,他說什麼,我嫂子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話說得鄧媽媽心裡一咯噔,放了電話,轉轉悠悠的琢磨鄧蕊這話。她憋不住,打電話給鄧建,直截了當的問:“小建,媽問你個事兒,你和管絃一直不要孩子,是不是因爲你們兩個誰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