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取得了元老院的批准,還沒去向韓竹韻,樓香兒,韓夢蝶以及楊妙真宣佈她們的安排。突然有一出大事,鬧上門來。那個項慧君來要求張旭出面解決。
有一戶人家,當家家主名叫盧狗兒,他有一個妻子,一個二十來歲的兒子,再加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兒,乃是白蓮教徒,去年從荊湖路一帶,跟隨許多白蓮教徒,移民到了雞籠。是第一批白蓮教移民當中的一戶人家。
那盧狗兒戀土情節比較重。到了雞籠之後,便找到了鍾百川擔保,從張旭家滄海錢莊(當時還不叫滄海錢莊,沒名字)裡,借了一筆錢,購置了一套農具之後,便帶着兒子去開墾荒地。而他那女兒,名叫盧聰兒,便到一家雜貨店裡,當幫工。
那雜貨店,,卻是一個名叫李逸的人開的。這李逸原本就是中原地區一個商人。宋金開戰之後,他成爲最早一批戰爭難民,後來在海州隨張旭南下來到雞籠,成爲最早來大雞國的戰爭難民。他來這裡後,看這裡經濟日益發展,商業不斷地繁榮。於是,便通過種種辦法,又重新開起了商店。
那商店開得越來越大,人手開始緊張李逸便開始想要找一個人來幫工。但是雞籠這邊勞動力嚴重缺乏。但凡有青壯勞力過來,除去許多人戀土情節嚴重,便去開荒之外,一些不願意去開荒的人,也都被張旭各個作坊,以及本土十八宗族的人開辦的各類商業作坊給招走。那些作坊,給的待遇,相對來說很高。李逸找不到男人來當夥計幫工,便只好招了個女的來幫工。便是盧聰兒。
這李逸有幾個兒子,其中最大的一個,已經十七八歲了,名叫李長風。那李逸便讓他也到店裡幫工,並且學習做家族生意,準備以後把這個商店交給他。李長風是被他當作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的。
李長風和張聰兒兩個少男少女,天天在一個店裡,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然後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悄悄地做了。過了不久,那個盧聰兒姑娘肚子便大了起來,懷孕了。這事情就捂不住了。
這個時代,未婚先孕,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古人又沒有動不動就墮胎的習慣。沒有相應的技術和條件。就算有人這麼做了,那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
那盧聰兒的父母,自然不會對此不聞不問,便要李長風娶他女兒過門。李長風的父親李逸,冷哼一聲,說道:“過門可以,只能當妾,正妻別想了。”
盧聰兒的父母一看對方也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而只是一個小商人而已,李長風又還沒娶妻,堅決不肯答應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做他[家的妾,堅持要正妻的名份。
李逸老婆便跳出來破口大罵道:“你家那小****好不要臉,這還未成婚呢,就臭不要命地勾引我家兒子。還想要正妻名份,門都沒有。給你一個妾,算是看得起你了。我兒子將來是要大富大貴的,你傢什麼門第,那女兒又算什麼東西?也好意思要正妻。她配得上我兒子麼?”
盧聰兒的父母雖然覺得女兒丟了自家的臉,將她痛打了一頓。但一看對方如此辱罵,自然不幹,她母親也跳了出來,罵道:“你以爲你家那小淫賊有多好啊,要不是他勾引外加用強,我女兒會從他嗎?我女兒自小到大,都是非常乘巧懂事的。你以爲你家有多了不起啊?士農工商。你家不過排在最後的商戶,我家好歹還是農戶呢。還你家門第,我呸,你家也算門第麼?一個卑賤商戶而已。我還看不上你家呢。”
罵得雖然精彩,但是,兩邊女人這麼罵着,也解決不了事情。便各自開始尋找背後力量的幫助。那個李逸以前的宗族挺強大的。雖然沒有全部到雞籠,但是也來了不少人。大雞公國雖然還很小很小,還只僅侷限於雞籠港附近一帶。官府也很寒磣,還沒有國王。但也不妨礙一些人的鑽營。
那個李逸剛來這裡不久,便確定了巴結鑽營的對象,張旭和李得旺。爲此,他曾送過禮物給張旭和李得旺。張旭沒有理睬他。把他的禮物退了回去。他想要的財稅上的偷漏和照顧,當然也沒答應。
當時,還有人笑他道:“張後生家裡最有錢了,也最會賺錢了,還缺你這一點禮物。你這一點禮物,也能讓他看得上眼?既便把你整個人搭上了,他也未必看的上眼。”
但是給李得旺的禮物,李得旺卻笑呵呵地收下了,對他要求幫忙的事,也笑呵呵地答應了。當時,還讓他大抱希望,甚至還寄望於李得旺狠狠折辱一下張旭,給他出一口禮物被退回來的羞辱惡氣。
但李得旺只是一個十八個元老之一。單個的元老力量軟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且李大元老對別人送禮要求辦事的原則向來都是:禮照收,事不辦。
李逸在此間也沒得了什麼好處。但是李逸也不氣妥,因爲他已經轉換了一個方向。利用自己也姓李的由頭。強烈要求加入雞籠李姓一族。最後,李得旺被纏得沒辦法,只得召集各房中的長老,商量這件事。
李姓各房長老商量過後,認爲人多力量大,宗族人丁增加是好事。便接納李逸爲李姓一族長老。現在,李逸認爲自己背靠原雞籠第一大宗族,必定人多勢衆,而對方卻沒有什麼宗族力量,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於是李逸帶着自己的幾個兄弟,和堂兄弟,總共十幾個人,到盧狗兒家裡,把盧狗兒痛打了一頓。
但是那個李逸弄錯了。盧狗兒一家人,背後雖然沒有大宗族勢撐腰,卻有大宗教組織。並且這宗教勢力遠遠比他宗族力量強大的太多。
被打之後盧狗兒,第二天,便也帶着許多白蓮教兄弟,去李逸家裡,把他也打了一頓。
但盧狗兒也看錯了對方,只以爲對方只是大金國來的小商人,他自然不怕。
於是,第二天,那個李逸,便又帶着自己的兄弟和堂兄弟,再加上從原本雞籠李姓拉來助拳的人,浩浩蕩蕩殺向了盧狗兒他家。
這時,盧狗兒也召集白蓮教兄弟嚴陣以待。
待雙方人手都拉出來的時候,都傻了眼。只見盧狗兒背後都是白蓮教弟子,李逸自然不敢動手了。而李逸背後則是雞籠李姓宗族。一個李姓宗族,也比不上白蓮教。但是雞籠十八宗族同氣連枝,已經有幾十年,上百年的歷史了,是一個攻守同盟,並且是這個國家的支柱力量。白蓮教於是也不敢動手。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說,張後生回來了。於是各自找臺階下,並且決定來張旭這兒打官司。請張旭來裁決。
張旭聽完雙方的敘說,瞭解了事情的來攏去麥,不由得哭笑不得。幸好,最後雙方沒有大打出手,造成人命傷亡。
於是張旭便判決道:“此事以通姦罪論處。男的李長風判處入獄五年,押送礦山做苦力五年。女的送去慈濟院墮胎,然後回家休養。”
張旭這個判決很出乎雙方意料之外。男方當然不服,雞籠那些元老們也很疑惑。那盧狗兒姑娘卻也一面捂住肚子,叫道:“大人,你不要殺死我的孩兒,他是無辜的。”
一面又連連磕頭道:“大人,你不要讓風哥去做牢。”
李長風父母說道:“若說通姦,自古以來,通常都是男女雙方一同處罰的。那有這樣只處罰男的,不處罰女的道理?”
張旭對衆人解釋道:“不錯,通姦罪是應該雙方一同處罰。這件事當中,雙方已經都處罰了。我們應當考慮到在這其中男女雙方地位待遇的不公平性。發生這種事,男人通常都會人們認爲有本事。而女人則被認爲無恥。對於女方來說,已經名節盡毀了,今後再也不好嫁人了。社會道德已經懲罰女方,公堂要是再處罰她,那就極不公平了。而對於男方來說,娶妻則根本不會有什麼妨礙。社會道德則沒有對他做出什麼處罰,那麼就必須由公堂來處罰他。同時,發生這種事情,大多數的情況下,也都是男方勾引女方,所以,公堂也應當處罰男方。”
那執政官譚益壽說道:“那通姦之事,女方勾引男方也是有的。這事怎麼說?”
張旭說道:“那男人也應當把持住。人又不是狗,哪有母的一翹屁股,公的就上的道理。如果那樣的話,也要處罰男的。因爲在這種事當中,女的要承擔可能懷孕,名節盡毀的嚴重後果,這就是一個嚴重處罰了。”
譚益壽不說話了。這時,那李逸對張旭嗑頭道:“張大人,我兒子難道非要去做牢麼?沒有通融餘地?”
張旭說道:“怎麼沒有通融餘地,有啊。你們大人不要干涉,讓兩個年輕人自己選擇。如果李長風願意補辦婚禮,娶盧聰兒當正妻。而盧聰兒也願意嫁的話,那當然什麼事也沒有。否則,就要去做牢。”
那李長風本來已經很絕望了,一聽這話,便連忙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娶盧聰兒。娘子,你嫁給我吧。”後面這句話,是轉過身來,對盧聰明兒說的。
李長風的母親大爲不爽,指着盧聰兒說道:“這個女人,怎麼能做我兒正妻?自古以來,未婚私奔通姦,只能做妾,豈能做妻?大人,你也要講王法,講規矩啊。”
張旭說道:“我怎麼不講規矩了?不願盧聰兒做妻,那你兒子就去做牢,這就是我們大雞公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