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郊懸泉寺方向的公路上。一輛警車車速飛快。副駕駛上臭着張臉的李全有正在那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詳細的閱讀這個案子從頭到尾的所有簡報。又一個急剎車。李全有氣的吼道:“你給我慢點。趕着投胎啊。”
田苗苗確實有點兒心急了。一來是突然間大權在握頗有種要把令來行的衝動;二來嘛就是聽隊長說高翔在山上凍了一夜有點兒發燒。喊他滾回去休息他死皮賴臉的賴在專案組不走。其實所謂權利對她來說並沒有太直觀的印象。田苗苗更在意的是那個連夜進山找到靶場的呆子...
等紅綠燈的當口。李全有發現他這個好徒弟臉頰緋紅。這下簡報都看不下去了。死纏爛打的非要田苗苗說說一向厚臉皮的她爲什麼臉紅了。
再見李剛。這位副處級幹部躲躲閃閃的惹人發笑。帽子拉的極低恨不得再弄塊黑布。掏三個眼整個套頭上。田苗苗捉狹的專門來找他領早就該屬於她的通訊設備。
李剛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漢唐中隊的一名女特警正在擺弄設備。可能這時候剛好弄完。調侃似的喊了嗓子:“苗總指揮。可以開始比對了。”惹來一陣笑聲。
等田苗苗把隊長還有鄭世言以及特警那邊的徐平和李幸都請回辦公室。李剛已經尿遁了。他是在沒臉在特警支隊的技術人員面前多呆。人家似笑非笑的表情。無時無刻都像再扇他的臉。
李全有罕見的坐在方桌前面。周斌他們進來都楞了一下。徐平更是向田苗苗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這丫頭真的就是傳說中的七巧玲瓏心不成。小小年紀竟然能做到如此。所有人都在忙着破案。有了重大突破後又忙着爭功。甭管是上級領導還是下級領導。大家都忘了一大隊還有個替特警支隊背鍋鬱郁不得志了10幾年的老警察。徐平尤其覺得慚愧。周斌臉色也不好看。屋子裡的氣氛一時尷尬極了。李全有不安的搓着手站了起來:“我這徒弟還不賴吧。她說她缺乏經驗。死乞白賴的把我給拉來了...”
李全有的話讓在座的幾人更是臊的慌。李幸來得晚。她到特警支隊的時候李全有已經走了。所以此刻她是最輕鬆的人。笑着打破了詭異的沉默:“她現在可是我徒弟啊。老李歡迎歸隊。”
光有李幸的歡迎是不夠的。徹底打破這種無形的尷尬的人是周斌。他的辦法也相當簡單。“蹭”的一下站起來。邁開大步就奔向田苗苗。田苗苗大驚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周斌給一把抓住。曲直就狠狠敲了幾下腦門...
田苗苗捂着頭大聲抗議。還威脅說:“別看你是我隊長。今天說不出個理來。我就...我就開除你。”
周斌斜眼看着她:“無它。惱羞成怒爾。”
“總指揮。來吧說說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啊。你不知道吧。現在外頭都傳瘋了。咱們一大隊出了個最美女神探。第一次到現場就把嫌疑人的人數和作案手法猜了個不離十;第二次再出馬直接就解決了困擾整個專案組的難題。單槍匹馬孤身一人夜探天龍山...”周斌似乎還沒怒夠。仍然不放過打擊田苗苗的一切機會。氣的田苗苗大叫:“這誰幹的。是哪個猴子請來的逗比故意玩我。。我以後還敢出去見人麼。”
徐平哈哈笑着說:“田苗苗。你現在可是咱們大原一萬多警察心中的女神。這次你可得好好指揮。千萬不敢出了岔子。把你的女神名頭給砸了我們可不負責啊。”說完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懸泉寺的內應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寺裡的僧人都在。唯獨少了六溪;他竟然在案發後的第二天下午5點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市區。前往真如寺公幹去了。重案中隊追到真如寺的時候六溪已經不知所蹤。30分鐘後市局簽發了通緝令和懸賞令。六溪的全部信息資料也下發到了每一個終端。
六溪。俗名向智。西省大原市晉源區人;男。今年46歲。出家前曾是晉源區區政府的一名科員。大學本科學歷。學的專業是計算機網絡技術。信息中心這次終於沒有再讓人失望。4.4女學生案中那名對兩名小學生使用侮辱性語言及毆打女學生的班主任彭慧在被互聯網曝光後就是躲到了這裡。見的人就是這個六溪。
順着這條線。重案中隊迅速分出警力四面出擊。先是向六溪最後出城的方向往外推進了十公里。緊接着重案中隊的干將劉磊帶着2名隊員奔赴彭慧的老家。
皇天不負苦心人。這個從開始就困難重重的案子竟然變得開始順利起來;重案中隊接到羣衆舉報。前天下午有人在市區內曾經看到過這個六溪。而且對嫌疑人特徵的張嘴就來:40歲左右。身高1米70以上。中等身材。光頭。皮膚較黑。走路外八字。着深色衣服。講不標準普通話。說的竟然和公安局剛剛發佈的通緝令上印着六溪的俗家照片上的形象一模一樣。
這條線索傳回之後領導們非常重視。張局長親自徵求了溫老以及下面幾個直屬大隊隊長的意見。認爲時機已經成熟。命令特警支隊撤掉了大原市三面出城的路障。同時開出鉅額懸賞。對提供線索的目擊者進行重獎。
雙拳出擊果然不到7個小時就有了效果。還是城南方向;今日的晚間新聞起到了作用。在觀望蟄伏了近7個小時候。六溪於中午時分乘坐往天龍山石窟景區的郊縣旅遊大巴出城。重案中隊順利掛住了這條線就等六溪的下一步行動了。
目的已經達到。田苗苗這個上任僅12小時不到的“前敵總指揮”就光榮下崗了。重案中隊。特警支隊全被市局抽走了。周斌開完會回來沒看到田苗苗還以爲她鬧了情緒賭氣跑了。幾乎找遍了懸泉寺的前殿纔想起來不但田苗苗不見了。連高翔也沒見着人。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只要田苗苗不給他來個負氣溜號就行了;這個案子接下來也沒她們什麼事兒了。追蹤。設伏。抓捕。預審...這些都需要很豐富的經驗。就讓這個小菜鳥呆在後面吧。這夥歹徒的兇惡程度市局這次是見識到了。這麼危險的事情就別讓剛入行的新人往裡面摻和了。
懸泉寺的後山。田苗苗和高翔兩人一個在前頭走。一個在後面跟。從保靖殿就一直這麼走到了這兒...這一路其實就是個相互接觸。試探的過程。高翔拿不準田苗苗心裡是什麼想法。不敢做的太直接了。好不容易兩人關係算是有了進展。如果表現的太過於急躁把田苗苗給嚇跑就完了。
田苗苗就是緊張。剛纔重案中隊和特警支隊都走了。卸掉了差事渾身輕鬆的她站在山門前高翔就找了過來。口說着山門上冷。咱也來了好幾天了。不如趁着這個功夫好好逛逛這間寺院吧。
這人的心思當然瞞不過田苗苗。他又是翻垃圾箱。又是鑽地溝的。圍着整座寺廟差點兒挖地三尺。要說他沒逛過那簡直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不過田苗苗還是鬼使神差的就跟着他走了。過了保靖殿後面就沒什麼人了。安靜的環境讓田苗苗越來越緊張。於是她兩就成了眼前的這幅樣子。
高翔試圖努努力。比如並肩走在一起。然後牽個手啥的。田苗苗就快步跑開兩步;怕傷了這個呆子的心把他氣走。見他腳步遲疑了田苗苗又停下來等着他;就這樣男的追。女的跑。像極了潘金蓮與西門慶...
武松...啊不周斌找到她兩的時候田苗苗靠在一根漆皮都掉了的雕木柱子上。高翔離她很近。一隻手在丈量田苗苗如今的頭髮長度。另一隻手悄悄地往下伸眼看就要攀上苗苗的腰了。高翔用賤到極點的語調小聲的說:“苗苗你的頭髮總算恢復到過去一半的長度了。以後別剪了吧。我還是覺得你留起來的樣子好看...”
田苗苗低着頭。聲音也是難得的溫柔:“不留了。我仔細想過了。我本來也不好看。留長了行動還不方便...”
見進一步的試探沒有引起她的反感高翔得寸進尺的又往前擠了點。田苗苗輕輕地又往後退了退。高翔罪惡的左手趁勢就伸向了田苗苗的腰...
腰上一緊。田苗苗本能的伸出手輕輕在高翔的胸口上推了一下。不但沒把人推開反而被高翔給緊緊的摟在了懷裡。無奈的還想往後退才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任何的活動空間了。眼前一黑高翔的腦袋頂住了她的額頭。田苗苗剛想掙扎就聽見高翔小聲的低喃:“苗苗。咱們在一起吧...”
拒絕他。眼前的這個男人爲她已經做得太多。索取的太少;除夕的溫情一抱。暗格裡的奮不顧身。掏垃圾。鑽地溝。孤身一個人連夜進山搜索了接近12個小時。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的...褲腿的上的泥都到膝蓋了。腳下磨的襪子都脫不下來。醫生打了嗎啡纔敢扯下來。襪子上的纖維已經全鑽進肉裡了。
雙氧水。碘伏。用棉籤一點一點的把這些纖維、沙土以及各種髒東西清理出來。一盆清水被浸的紅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