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毒素找到了。羅林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周斌。周斌召集所有參案人員開了個案情分析會:“羅林。你們不錯。短短兩天就能確定死因。並且成功找到有毒物質。值得表揚。接下來就要搞清楚。老太太家的夾竹桃是怎麼到申剛的茶杯裡的。還有爲什麼從茶葉中提取到的夾竹桃花幹會沒毒。一會兒我給省實驗室打個電話。你們過去找公安大學的老教授們做個技術支持。只要這個疑點解決了。這個範圍一縮小嫌疑人也就呼之欲出了。陳剛強還有葉青青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兩了。乾脆你們組的人都跟着去。羅林他們三個全力配合你們。儘快做實驗。趕緊搞清楚這個事情。”
公安大學。劉偉明教授聽了陳剛強他們的來意後沒說別的。徑直把人都帶到了省級實驗室裡。由於進去要消毒。還要換衣服啥的很麻煩。羅林和高翔就在樓下一邊抽菸一邊等。只有田苗苗等三人跟隨老教授進了實驗室。
劉教授接過田苗苗手裡的那罐茶葉。用鑷子夾了一些放到試管裡。加入試劑。搖勻沒一會兒就變成了紫紅色;劉教授示意陳剛強拿着。接着取出一個圓底燒瓶。又往裡面夾了一些摻雜了夾竹桃花乾的茶葉。接着放到火上加熱。這個步驟做完後打發陳剛強去他辦公室把他的茶葉拿來。
陳剛強跑步來回。長期疏於鍛鍊。跑的滿腦門子是汗。舌頭都吐在外頭。老教授氣的訓斥起來:“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這樣。參加工作了還是這樣。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你在學校的時候我是不是教過你們。腦力勞動者更需要保持一個良好的身體狀態。體能都跟不上。大腦反應怎麼會跟得上。不然怎麼這麼簡單一個實驗都做不了。”
陳剛強面紅耳赤的挨着老教授的訓。劉老爲人方正。師德師風無一不缺。對每個學生都能做到悉心教導。陳剛強當年上學的時候沒少受到劉老的點撥。
老教授從他手裡接過日常喝的茶葉。說了句:“看仔細了。你們幾位也觀察一下這個化學反應。陳剛強這是犯了教條主義的錯誤;不能把書本上的東西活學活用。所以耽誤了案件的偵破進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劉老方正不阿。治學態度嚴謹。表情很嚴肅。最自來熟的田苗苗都不敢賣萌討巧。大家都認真的看着老教授抓了一大把自用茶葉。倒進一個燒杯中。然後燒水沖泡。等茶水沸騰起來。用吸管抽取了滿滿一管。拿過另一隻加了夾竹桃花乾的試管。把茶水注入進去。掐着表等了30秒。這才加入反應試劑。搖勻後奇蹟出現了。劉老手中的試管由渾濁變清澈。最終也沒有變成紫紅色。強心苷的反應呈陰性。
放下試驗用具。老教授語重心長的指導陳剛強:“是不是感到很不可思議。可是現實就是如此。有有毒物質。自然就有解毒物質;夾竹桃裡的大劑量強心苷含量也是如此。脫毒的媒介就是咖啡因和鞣酸。也就是說如果往夾竹桃的花幹泡的水中投放大量的茶葉。就能脫毒。事後的檢查強心苷的反應自然就呈陰性。”
田苗苗雙手捧心:“哇塞。劉老您太厲害了。這麼高深的化學實驗。到了您這兒全都不算個事兒啊。我們一說來意您就已經猜到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劉老我好崇拜你。”
劉偉明呵呵直笑。寵溺的看了眼田苗苗。又板起來臉訓斥起了陳剛強:“看來你在一大隊又在混日子啊。”
田苗苗急忙爲陳剛強辯解:“劉老。可不是呢。剛子業務熟練。有責任心。工作認真負責。這1年多已經迅速成爲我們隊技術科的骨幹了”
陳剛強不好意思的打斷了田苗苗:“苗苗姐。你別說了。老師說得對”
劉老擡擡手:“是我失言了。陳剛強啊。你的同事們對你的評價很高啊;可是你除了幹好了本職工作。就沒有再留意一點兒本職工作以外的東西。比如說刑偵上的卷宗。案件紀要。如果你留意了這些今天這個實驗就不會困擾你們這麼久。早在13年前。咱們大原市就出過這樣一個案列。作案人利用夾竹桃花幹泡入茶水中投毒。致人死亡。當時的技術儲備、設備都相對落後。這個案件成了一個迷。最後只能當初突發急性心臟病死亡給抱了上去;3年以後才被首都公安大學的一個學生在做實驗的時候偶然破解;當時帶隊辦案的人就是現在重案中隊的中隊長覃雙仇。”
辭別了劉教授出來。陳剛強不好意思的對葉青青和田苗苗說:“真是對不住了。要是我平時也看點兒卷宗。就不會耽擱大家了。”
葉青青不知道怎麼說。她也是個只注重本職工作的主兒。田苗苗不以爲然的拍拍陳剛強。“劉老的話。你聽聽就完了。我在咱們隊看了那麼多卷宗。我不是一樣沒看到過這個案例。咱們是人。不是電腦。存儲不了那麼多的信息。這又是個偶然罷了。”
“苗苗姐。也就是說投毒是有意。解毒是偶然。”
“沒錯。剛子你挺上道的嘛。”
看到三人出來。羅林和高翔趕緊迎了上來:“情況怎麼樣。有結果了麼。”
“有了羅隊。兇手就是劉敏。可以確定了。”
兵貴神速。有了實驗報告支持。所有的線索也就聯繫在了一起。羅林緊急上報周斌後。周斌緊急調派人手。大部隊和羅林他們匯合後直撲郊區劉敏的家中而去。
大半夜的屋前屋後停滿了警車。紅藍相間的警燈穿透了玻璃。也驚醒了劉家祖孫。羅林他們推門進屋的時候老太太和劉強看着一大幫子突然而至的警察。驚慌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敏。老人家坐下說話吧。”羅林示意老太太和劉強坐下在說話。老太太試探的問了句:“請問羅警官。你們這是。”
“哦。找你瞭解點兒事兒。這個就是今天下午我和小田從你這屋裡取走的茶葉。你看看是不是。”
“我是”
“大媽今天我們來呢。就是向您通報一下最新的案件進展。這個案子已經破了。投毒殺害肖瑜的兇手已經找到了。”
“啊。我媽真是被毒死的。。”劉強親耳從羅林嘴裡確認了他母親肖瑜真是中毒而死。再一次的破口大罵:“我就說是申剛下的毒。你們怎麼不抓他。你們當初就該抓住他。”
“劉強。冷靜。兇手不是申剛。另有其人。來坐下咱們慢慢說。哦對了來苗苗。泡點兒茶來咱們都潤潤嗓子。”
田苗苗應聲而起。羅林卻把手中的茶葉罐遞了過去:“就喝這個。我愛喝。”
老太太欲言又止。想說點兒什麼。可還心懷僥倖。直到田苗苗泡了茶出來。第一個就給劉強:“來小強。喝口熱茶。大半夜的把你給吵醒了。”
“謝謝田姐”
劉強接過茶杯。微微的吹着氣。眼看着自己的親孫子就要把要命的毒藥往嘴邊送。劉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一擡手打掉了劉強手裡的茶杯:“有毒。”
這兩個字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說完了話劉老太就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就往後倒。田苗苗本就刻意站的離她非常近。此刻一把扶住了她。慢慢的扶着劉敏坐到椅子上。她才說:“水落石出了。老人家對不起了。”
劉老太拍着雙腿:“天網恢恢。天網恢恢啊。我認了。是我乾的。是我親手毒死我兒媳婦的。”
“奶奶。你說什麼。。”劉強震驚的無以復加。他絕想不到。毒死他親生母親的。竟然就是自己的親奶奶。
“大孫子啊。我沒想毒死你媽啊。我想毒死的是那個姓申的。他要是和你媽結了婚。將來咱家的錢。房子還有你媽那廠子。可就全成他的了啊。到時候你多了個後爸。他還有個女兒。你將來拿什麼娶媳婦兒啊。是我做的孽。是我做的孽啊。”
劉敏悲慼的哭了起來。可是人上了年紀。她又有點兒哮喘。一下犯了病。突然有點兒上不來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田苗苗急忙從羅林手中接過一個紙袋子。按在老人家的嘴上。柔聲說:“老人家。跟我的口令。來吸氣。呼氣。好。再來”劉老太對着紙袋子大口吹了幾次。胸也沒有那麼悶了。田苗苗才解釋說:“老人家。你誤會申剛了。而且您兒媳婦肖瑜的廠子由於貨物積壓。已經拖欠了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國慶之後估計就會進行破產清算
以下是我們警方瞭解到的情況。申剛。省建一公司總工程師。月收入過萬。年底還有年終分紅。年收入近百萬。這是一門好親事啊。老人家你錯了啊”
審訊室裡。依舊是羅林、田苗苗二位搭檔。這次沒有看守員。田苗苗攙扶着老太太進來。對羅林微微一笑。扶着老太太走到對面坐下。也沒開強光燈。也沒上手銬。更沒鎖座椅。返身回到座位上。田苗苗清了清嗓子對她說:“老人家。事已至此。您還是說說投毒導致肖瑜死亡的全過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