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從來沒說過我們倆是戀人啊。"我攤了攤手，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方穎聽到此話，看我的眼神又不對了，就如同昨晚最後看我的眼神一樣。封雷也是一臉尷尬的神色，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道:"抱歉，誤會了。不過，看你們這舉案齊眉的架勢，我覺得當情侶也不錯。"
這下尷尬的人又變成了我們，之前一直避免的雷區，又被封雷引爆了。雖然說我們倆已經打算以另外一種方式來相處了，不過聽到這話還是有一絲怪異。
我輕咳了兩聲以掩飾尷尬，指着李悅說道:"她現在是我姐們兒，而我則是她哥們兒。"
封雷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便不再說話了。
方穎則表現得有些異常，目光一直在我和封雷身上徘徊，最終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眼眶中隱約有晶瑩在閃爍。
封雷看到後露出一絲不忍，但依舊沒有站起身來，甚至還將目光拋向了窗外。
一聲長嘆傳來，我追尋着聲源望去，剛纔那聲嘆息是宋強發出的。
我之前老有一種感覺，方穎和封雷之間一定經歷過些什麼，現在他們倆的樣子更加讓我確信，他們倆之間一定有故事。
可是我卻不方便去問他們倆，也沒有立場去問，我將目光投向宋強，他也只是衝我微微搖了搖頭便不再搭理了，看樣子得到結果無望。
……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原計劃是打算喝點酒的，可是看他們這狀況，我便沒有再提起，如果以這種心理狀態喝下去，一會兒全得喝醉。而我明天還得去見聶欣妍的父親，腦袋上一塊紗布已經很影響形象了，要是在因爲喝酒整得萎靡不堪，這第一印象肯定是零分。
林瑤在吃飯的時候依舊閒不住她那張嘴，和方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李悅也不甘寂寞的加入了戰場。我真的很佩服女孩子聊天的能力，從零食能聊到化妝品，又從化妝品能聊到健身。總之，只要你提出一個話題，她們總能接住你的話茬和你扯半天。
我本來也想加入她們，可是她們的聊天內容跨度實在是有點大，便沒有去找虐。
我又將目光移向了封雷，他一直不條不紊地吃着，牙齒輕咬着河蝦，發出很脆爽的聲音。據方穎所說，炒河蝦是封雷最喜歡吃的東西，我試着嚐了一下，確實很好吃，可卻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因爲有點甜。
可是封雷明明吃着這樣的東西，臉上卻一直流露着一絲苦澀，難不成他還在爲剛纔的事情黯然神傷？我和李悅兩人讓他想起了往事？
"雷哥，怎麼了？"說實話，看他們這副樣子，我是真感覺到彆扭。
封雷聞言擡起頭看了看我，卻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在按着什麼。見他不願意搭理我，我也沒有再自討沒趣，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手機傳來的短信提示音讓我終於感覺不那麼無聊了，忙不迭的拿出來查看起來，很少的一行字，雖然是個陌生號碼，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來是誰發的。
"兄弟，一會兒吃完飯等我，和你聊聊。"
我將目光投向封雷，正好和他的視線相對，他衝我微微點了點頭，我頓時放下心來，雖然說和他們幾個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可是昨晚他們的所作所爲已經讓我把他們當成了朋友，既然他願意和我聊，那麼我總能盡上點綿薄之力。
……
飯後李悅和林瑤照常離去，和往常唯一的區別就是臨走時李悅給了我一個擁抱，說是姐們兒對哥們兒的感激無從表達，只能以此爲報。
我笑罵她不正經，當衆揩我油，因爲她抱我的時候確實在我腰間捏了一把，至於原因就是我一開始不承認昨晚的人是我。
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就是從我和李悅以姐們兒和哥們兒相稱呼之後，她好像就稍微變了一點，在我面前沒有以前那樣拘束了，甚至會做出很大膽的舉動，就像剛纔的擁抱一樣。
心中雖然驚異，卻也只是將其歸結在凸顯朋友關係的肢體表達。
今晚的重頭戲自然是和封雷的約談，在方穎她們也走了之後我和封雷便在步行街找了一個無人的長椅坐下，靜靜地望着這片人聲鼎沸的長街發呆。
我知道封雷在醞釀情緒，所以也沒有催促他，心中不由得對他即將講的內容更爲好奇了。
在之前的閒聊中，我已經知道他們已經大學畢業兩年了，這兩年裡在這座城市裡摸爬滾打，終於是站穩了腳跟。
我真的很羨慕他們，畢竟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想在這樣一座大都市裡站穩腳跟是極其困難的，可想而知他們爲此付出了多少。
……
"兄弟，來一根？"封雷從要隔離拿出一支菸遞給我，我剛要擺手拒絕，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又笑着說道，"抱歉，忘記了，你不吸菸。"
看着他那極爲嫺熟的拿煙姿勢，我就知道他的煙齡肯定不短了。明明只比我大了兩三歲而已，這一刻我卻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久經歲月的滄桑，他點燃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慢悠悠的吐出，臉上卻洋溢着陶醉的表情。
我吸着封雷的二手菸都有些忍不住，這股煙味真的很嗆鼻，難以想象他直接將其吸入肺部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這時候的封雷真的很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反倒更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頭，他現在已經完全陶醉其中，我甚至都懷疑封雷喊我來就是讓我看他在這裡吸菸的。
現在的他和那會兒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不忍心打斷他，還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待着。
周圍煙霧繚繞的，我好似習慣了這種煙味一樣，也忍不住輕嗅了起來，可得來的卻是一陣陣的咳嗽。我的咳嗽聲驚動了封雷，他睜開了微閉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說道:"煙對有些人來說，是個好東西，但是對有些人來說，它卻並不算是個好東西。現在的你，還是別對它有興趣，迷上它對你沒好處。"
我很快捕捉到了他話中的要點，問道:"那它對於什麼時候的我算是好東西呢？"
封雷聽到此話，露出一抹苦笑，說道:"希望你永遠也別遇到那一天，如果遇到了，就證明你……到了那個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現在跟你說你可能也不會很明白。"他說着說着又重重地吸了一口，輕輕吐出，"一支菸，一個故事，等我吸完這支菸，我就給你講我的故事，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很有借鑑意義。"
聽到這話，我終於放下心來，看樣子封雷並沒有忘記約我的目的，嗅着空氣中的菸草味，我好也漸漸明白煙爲何會對人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