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殺氣寒薄,和氣福厚
部署並不艱難,不過是三日之後,雲素榮需要大批的殺手聚集在皇宮附近,而她現在首要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左丞相的邀請函。雲素榮在飄香院裡對着邀請函發呆,心下生出的唯一應對方法就只有一個字:殺!
想着孔登彗那張老奸巨猾的臉,她就想到了雲朝濯曾想用劇毒瞭解她性命的那種狠毒。她必須小心,既然夏鵠都能說服雲琬琰,讓她的這位皇姐保持中立,以孔登彗那樣的城府,恐怕不僅是拉攏雲琬琰吧。
她這樣想着這場鴻門宴,盤算着該是怎樣的節奏去除掉孔登彗,越想越緊張,身上的殺氣就不自覺地流露。
飄香院的女子們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可當她們感覺到了雲素榮身上的殺氣時,紛紛有瞬間的錯愕。
這種殺氣,帶着極強的自我保護,而不是挑釁。同樣是玄星宮的人,她們在衛公子身上感受到的殺氣時具有侵略性質的。都說殺氣寒薄,和氣福厚,玄星宮這兩位主子身上的殺氣可都不少呀。
當飄香院的老鴇被姑娘們推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雲素榮這些事情能否告知衛公子時,雲素榮並沒有阻止,她聳聳肩膀淡淡地說道:“你們隨意。”
飄遠香本就不是她的產業,縱使是玄星宮的,也是衛晞曄在經營。何況,就算衛晞曄先前有不辭而別的無禮之舉,那個人也絕不算外人。被她雲素榮當做是自己人的,除了這位東華國的太子,南巢國就只有慕溪了。然而慕溪在雲琬琰身邊有更重要的安排,她並不想讓慕溪過早地介入這些殺戮。
可能是太傅那種書生氣質太過於像絕塵世外的仙人了吧。
她不願意過多地承他人的情。如果玄星宮有一天要解散,她也會選擇把衛晞曄的產業悉數不動地還回去。
這廂,雲素榮抓着孔登彗的邀請函眉頭緊鎖。那廂,雲琬琰已經着便服出宮,目的地就是丞相府。而這一切,都被衛晞曄盡收眼底,他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對着一臉“事不關己”神色的右尚書感慨道:“杜尚書,素榮這麼忙,我們是不是太閒了呀?”
與衛晞曄並肩立在南圖城最高建築屋頂的正是杜衡馨,她已年過四旬,歲月的痕跡讓她看起來具備十足的威嚴感,但眼神中的淡泊卻又沖淡了時間的流淌。
杜衡馨抱臂,從容地回道:“少主忙起來也好。”
衛晞曄的嘴角抽了抽,也對,反正素榮忙不忙,杜衡馨都是不忙的。
雲素榮隻身趕赴丞相府,去之前,她原本打算和飄香院的殺手們打聲招呼,可是仔細一想,她與孔登彗的恩怨就相當於雲朝濯對她恨意的延續吧,如果說拿下南巢國是玄星宮的任務,那麼在此之前除掉孔登彗就是必經之路了。
燈火初上,夜色已至,雲素榮走在南圖的街上,她是全副武裝而去,腰間有軟劍,袖中有袖箭,而身上其他地方都藏有銀針暗器,只要時機得當,她不介意再殺一個南巢國的高官。
當她經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只感覺一陣風過,然後她就被攬住,轉了三圈後停在了小巷子深處。剛要掙扎,卻聽到了頭頂傳來熟悉磁性的低沉聲音:“是我,別動。”
衛晞曄抱着她,鼻間充斥着自然的果香,在這個冬日的夜晚聞起來格外舒服。他緊了緊手臂,驚覺她似乎又瘦了,抱在懷中都有些硌。
“放開。”雲素榮的口吻中帶着命令,她是站在玄星宮少主的立場上這樣說。
不捨,但還是鬆開了手臂,衛晞曄見雲素榮向後連忙退了三步,他揚起一抹愉悅的笑:“我陪你去。”
“不用。”雲素榮立即拒絕,有衛晞曄在,她分心還不夠呢。
眼見衛晞曄又要撲過來抱住她,對這種有點像撒嬌又有點霸道的架勢,雲素榮雙臂橫在胸前,無奈地改口道:“你隨意,但不能現身。”
“你是在爲我擔心?謝謝素榮,我會保護好你!”衛晞曄的笑容加深,輕鬆中帶着魅惑,彷彿兩人是要出去約會,而不是去讓一個該死之人血濺三尺。
她對死纏爛打這一招最沒辦法了,雲素榮看了他一眼,有些被他的歡快所感染。衛晞曄這傢伙,不會殺人都殺出了樂趣吧?她的玄星宮培養出的人才怎麼都有點……不正常?慕溪是冷冷的,衛晞曄是瘋瘋的……看來母親選人才一定是憑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