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亞莊園,難得君墨歆在家裡吃晚餐,季雪妖坐在君墨宸的旁邊,君墨歆則挨着君心童坐着,一直沒大沒小的撒着嬌。
“媽媽,你知道嗎?今天那個討人厭的安如卉來學校找我了”君墨歆歪着腦袋,帶着不滿的語氣。
“哦?安丫頭好好的找你去做什麼?”君心童的心中開始冒出來了種種的疑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很關心,你是否會催促我哥哥嫂子要孩子”君墨歆思索了一下,認真的對着君心童說着。
孩子這兩個字讓面色平靜的君墨宸瞬間臉色白了白,一貫很善於掩藏情緒的男人此刻有了裂痕,無意識般將手中的叉子碰到潔白的餐盤,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季雪妖尋着聲音望了過去,君墨宸臉上的表情早已經恢復到正常,並沒有人意識到君墨宸的反常。
“不好意思,剛纔手滑了”君墨宸似乎帶着尷尬的笑意。
季雪妖有些緊張,一臉擔憂的望了望君墨宸,又望了望君心童,她實在是還沒有做好做母親的準備,此刻聊起來孩子的話題,她的大腦有些迷糊和疑惑,不知道怎麼樣的迴應。
“媽媽,你看看你把我哥哥給嚇的,一說催生孩子,連叉子都拿不好了”君墨歆捂着嘴巴笑了起來。
“宸宸,小妖,放心吧,什麼時候要孩子取決於你們兩口子,我們不參與,所以將心牢牢的放在肚子裡。”君心童笑意盈盈的望着有些緊張的季雪妖和一臉平靜的君墨歆。
聽到這句話的季雪妖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君墨宸的心中則是滔天的巨浪,安如卉這個女人竟然已經開始接觸他的家人,看來,他需要好好的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回到臥室的季雪妖站在雙入式的衣帽間,望着衣櫥裡各色的禮服,有些拿不定主意穿哪件。
“太太,你不要擔心我媽媽會催生,我們的事情可以自己作主。”君墨宸走進臥室的時候,就看到季雪妖站在衣帽間的門口發呆,還以爲她是在擔憂君心童催生的事情,輕輕的從背後將季雪妖攬在懷中,聲音輕柔。
“我擔心的不是那個,我是在糾結明天晚上跟你參加菲樂藍的高定時裝秀,我應該穿什麼?”季雪妖背後靠着君墨宸堅實的胸膛,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當君心童說不催生之後,季雪妖就沒有再考慮這件事情了,現在君墨宸說了出來,季雪妖反倒有了些許不好意思。
“我還以爲太太在擔心呢,看來是我想多了”君墨宸聽到季雪妖竟然糾結的是穿哪件禮服的事情,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下來“這件衣服不錯”君墨宸骨節分明的手指幫她拿起來一件星空灰的魚尾禮服裙,簡單優雅的款式,點點的絲線組成的星光散落在裙襬上,神秘之中又帶着誘人的味道。
季雪妖很滿意君墨宸的選擇,將禮服收好,她白嫩的腳丫子踩在君墨宸寬厚的腳面上,藕白手臂環繞着君墨宸的脖頸,笑靨如花。
“宸宸,我很喜歡這件衣服”季雪妖呼出的熱氣撲到君墨宸的脖頸之間,無法言說的情緒開始在君墨宸的臉頰上升騰“不過老公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心事,最近就是工作太忙了,是不是有些忽略你了?”君墨宸在聽到季雪妖的問話,渾身有了瞬間的僵硬。
“沒有忽略我,我只是有些貪心而已”季雪妖的嬌豔的脣瓣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熱情。
“太太,如果有一天我做錯了一件事情,並不是我主觀的想犯這個錯誤,而是被人陷害了,太太可以原諒我嗎?”對着季雪妖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那是他君墨宸心愛的女子,他的心痛和愛意纏繞着他,無法掙脫。
“如果不是你自願的,我自會原諒你”季雪妖說完,嬌豔的脣瓣已經落在君墨宸的蒼涼的脣瓣之上,那些忐忑,擔憂,害怕失去的奔涌情感都被這個吻給堵回到心底深處,此刻的君墨宸早已經沉醉在季雪妖的濃情蜜意之中。
菲樂藍高定時裝秀,君墨宸帶着季雪妖低調的坐在後排,華麗的燈光和舞臺上身材搖曳的模特們邁着氣勢十足的貓步,展示着身上的服裝,鎂光燈映照下,流光溢彩的舞臺牢牢的吸引着人們的眼球。
季雪妖挨着君墨宸坐着,這些美麗的衣服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張一鳴悄悄的走到君墨宸的身後,俯身在君墨宸的耳邊,
“少爺,找到安小姐的下落了,她就在時裝秀的現場。”張一鳴的聲音壓得很低。
君墨宸立刻轉臉凝視着季雪妖,季雪妖此刻正在津津有味的盯着舞臺看,並沒有在意張一鳴的舉動。
“太太,你在這邊等我一會兒,我有些突發的狀況要處理一下。”君墨宸輕柔的靠近季雪妖的耳邊。
“好”季雪妖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角帶着淡然的笑意,目送着君墨宸往舞臺外的大廳方向走去。
君墨宸消失在季雪妖的視野之後,她纔將頭轉了回來,剛剛將注意力集中到舞臺上,她感覺到身邊有人在走進,扭過頭才發現文森帶着管家鮑比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
季雪妖不等文森開口說話,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緩緩的站起了身,優雅的往大廳休息區走去,遠離了舞臺燈光和勁爆的音樂。
“季小姐,請坐,不好意思打擾你看秀的興致。”文森表面上客套,嘴角掛起的冷漠卻出賣了他真實的內心。
“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季雪妖一臉的淡然。
“我想季小姐應該瞭解我的意圖,你和宸之間並不合適在一起,宸是註定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無論是家世,學歷季小姐都是無法相配的。”文森看着一臉淡然的季雪妖,並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將自己的意圖擺在了桌面上。
“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無法聽從您的安排。我對墨宸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我是無法離開他的。”季雪妖語氣輕柔,但是帶着執拗的堅決。
“那看來我和季小姐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文森銳利的眼睛掠過季雪妖平靜的臉龐,帶了些不滿的語氣。
“其實您也並不是真心的想請墨宸去史密斯能源工作不是嗎?”季雪妖的語氣溫柔“墨宸和我的婚事,其實您是不在乎的,您是家主,自然是自己的地位最重要,只是想要利用和掌控墨宸,平衡自己的勢力而已,如果墨宸聽從您的建議離開了我,那意味着他對你而言就是一枚最好用的棋子。”
“季小姐,有的時候人太過於聰明並不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被說中心事的文森,一貫冷漠的表情有了瞬間的鬆動,臉上的怒氣差點掩蓋不住。
君墨宸發現安如卉的身影之後,就一路跟隨,直到安如卉推開安全通道的門,站在樓梯間,一臉微笑的等待着君墨宸的出現。
君墨宸帶着前所未有的怒氣,站在一臉平靜的安如卉面前。
“平日裡,要見到君少難如上青天,怎麼今天跟一個哈巴狗似的跟蹤我?”安如卉一身黑色加玫紅色的修身禮服,站在樓道昏暗的燈光下,笑容肆意張揚。
“安小姐,我是來找你解決問題的,說吧,多少錢?”君墨宸一臉冷漠的望着安如卉,嘴角上的微表情泄露了此刻他內心奔騰不止的怒火。
“錢?我想君少大概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要的從來都不僅僅是錢,還有其他的,比如,你”安如卉站在君墨宸的面前就像是驕傲的天鵝,美麗的眸子映着燈光,閃耀着算計的色彩。
“說一個數目,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君墨宸第一次被人當着面威脅,這種自己身處弱勢,毫無反擊的能力,讓他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如果不是考慮到安如卉肯定早早做的有打算,他很想立刻將安如卉處理掉。
“任何數字都可以嗎?”安如卉美麗的手指輕輕的撫摩着自己的小腹,那裡的小生命正在茁壯的成長“看來季雪妖在你心中的分量挺足的,既然如此,那君少花了多少錢購買了菲樂藍,這個就是我的數字,你看可否滿意?”
“呵呵,真是漫天要價,安如卉,你當真是沒有廉恥。”君墨宸聽到安如卉的話語,平靜的面容下,聲音都帶上了怒意的色彩。
“沒有廉恥對我又沒有什麼影響,反正我從小到大就被你們這羣人認爲喜歡耍心機,既然你們都這樣認爲的,我何不坐實了這個名聲,再說了廉恥值錢嗎?能吃嗎?我要的都是實實際際的能拿到手裡的東西,比如錢,比如地位,比如做你妻子的名分,至於其他的我又不在乎。”安如卉嘴角掛起了嘲弄的笑容“我想君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就是滿足我對金錢的要求,第二把我娶回家”
“你休想進到我們君家。”君墨宸的嘴角都是抽搐的,被人當着面威脅真的是一件特別憋屈,毫無尊嚴的事情。
“那就給錢吧,要不然很快,我肚子裡孩子的身份就會大白天下,君墨宸,你不要忘了,無論當初在斯蒂茵酒店,是怎麼樣開始的,只要我說是你強迫我的,然後我肚子裡有了這麼明顯的證據,你覺得別人會怎麼看你?或者你壓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但是季雪妖呢?我可是聽說她好像是有毛病的潔癖患者,一旦知道你的這樁醜事,我想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離開你。”安如卉的話語如同刀子一樣刺中了君墨宸的內心。
“只要你將他處理乾淨,我願意支付你想要的費用,但是我有前提,給我一個月的籌款時間,還有你不能以任何的手段去接近季雪妖,否則安如卉我定會讓你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君墨宸的心臟深處傳來了深深的痛意,他是如此懼怕失去季雪妖,因爲害怕失去,內心奔流的鮮血就像汩汩流動的泉水,四處蔓延,痛徹心扉。
安如卉得到君墨宸的保證,嘴角揚起了驕傲的笑容,從容淡定的離開樓道間,只留下一臉怒意加哀痛的君墨宸。他君墨宸可以不在乎世人對他的評價,但是他卻不能不在乎季雪妖,如果這件事情被季雪妖知曉,後果是他君墨宸無法承受的,一想到這裡,君墨宸痛苦的捲縮在樓梯間的角落裡,他的大腦開始拼命的想回憶起在斯蒂茵酒店的那一晚上,但是記憶就像是蒼涼的薄霧一般,始終無法看到任何的圖像。
季雪妖站在衛生間的洗手檯處,慢悠悠的清洗着自己修長的手指,在那面巨大的鏡子裡面,她似乎看到了安如卉的身影,有些吃驚的她回過頭,正好望見正對着她一臉微笑的安如卉。季雪妖有些奇怪安如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季小姐,我剛纔好像看到君少去了樓梯間,沒準是去見哪位美女了”安如卉像是開玩笑一般,嘴角帶着淡然的笑意。
“謝謝安小姐的提醒”季雪妖並不打算和安如卉有過多的接觸,所以禮貌的點了一下頭,就準備擡腳往外走去。
“季小姐不吃醋嗎?”帶着自己小心思的安如卉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季雪妖呢。
“吃什麼醋?”季雪妖有些奇怪今天安如卉怪異的舉動。
“季小姐真的對君少這麼的信任嗎?要知道現在君少正處在一個男人最好的年紀,再加上他良好的出身,身邊圍繞着衆多的美女,季小姐怎麼能夠保證自己就是君少的唯一呢?”安如卉有意無意的觀察着季雪妖淡然的臉龐,試圖在她的臉上找到裂痕。
“這個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安小姐是不是提前到了更年期?這麼八婆的作風可不像是一個明星的做法”季雪妖嘴角掛着微笑,緩緩的走過安如卉的身邊,似乎無視安如卉。
“季小姐,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不要忘了,你們曾經鬧離婚,有兩個月都沒有見面,你能保證嗎?”安如卉似乎並不在意季雪妖對她冰冰冷冷的態度,繼續有意無意的在影射着什麼,但是季雪妖卻邁開優雅的步子往遠處走去。
季雪妖走回觀衆席後排座位,並沒有發現君墨宸的身影,思索片刻,她徑直走到安全通道,輕輕推開大門,樓梯間的燈光昏暗,帶着悠然的清冷和孤寂的感覺,季雪妖站在燈光下,柔和的臉頰埋在燈光裡,她璀璨的眸子已經發現了角落裡,抱着膝蓋孤寂落寞的君墨宸的身影。
“老公,你哪裡不舒服嗎?”季雪妖吃了一驚,立刻不顧腳下地毯是否乾淨,直接跪坐在君墨宸的面前。
君墨宸聽到一聲輕柔的帶着關切的聲音,擡起了頭,季雪妖那雙深邃的帶着關切的眸子跌入在他的心間,如此的溫暖“太太,我愛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季雪妖柔軟的手指握上君墨宸寬厚的手掌“老公,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了,我們會好好的在一起,白頭到老”季雪妖感受到君墨宸的不安,挨着君墨宸靠在牆邊,君墨宸將自己的臉頰埋進季雪妖的胸前,聽着她有力的心跳聲,他的緊張擔憂和害怕一點點的傳遞到季雪妖的心間。
“不要怕,宸宸,我一直都在”季雪妖的懷抱溫暖的就像盛開的太陽,君墨宸沉迷其中,永遠都不想離開。
君墨宸帶着委屈的嗓音講起了幾年前和賽琳娜那心碎至極的故事,這是掩藏在他心中的秘密,此刻窩在季雪妖的心中,他前所未有的想傾訴,這段歷史被他埋葬在心底的最深處,慢慢的腐爛,生出的苦痛和骯髒的感覺成爲夜夜追逐他的噩夢。
隨着君墨宸的講述,季雪妖的將君墨宸更緊的攬在懷裡,原來他竟然被人如此的背叛過,這樣的感覺痛徹心扉,想到這裡季雪妖的手指輕輕的撫摩着君墨宸那柔軟的髮絲,一點點的溫暖緩慢的注入到君墨宸荒涼而孤寂的內心“墨宸,我發誓,我季雪妖永遠不會讓你體會這樣的疼痛,我會愛你,敬你,忠於你,守護你”
聽到季雪妖柔軟帶着堅定的話語,他的內心涌現的是前所未有的溫暖愛意。
華城君悅大廈,君墨宸坐在辦公室裡逐字逐條的仔細查看和安氏合作的各方面合同和項目詳細資料,君墨宸素來不是一個可以被威脅而不反擊的人,在短暫的無助之後,立刻開始想辦法自救。
“少爺,我們確定要和安氏一刀兩斷嗎?”徐文博抱着資料,一臉嚴肅的問着。
“確定,我們君悅在和安氏合作的過程中,除了原材料供應這一塊是盈利的,其他的項目都是安氏賺取大頭,而我們自己的盈利卻是微不足道的,現在說一刀兩斷爲時尚早,先把這些沒有用的項目停掉吧,剩下的我們慢慢的剝離與安氏的關係”君墨宸語氣淡然,胸膛裡卻燃燒着恨意。
“少爺,這件事情要不要和您父親商量一下?畢竟和安氏決裂是一件大事。”徐文博跟隨君墨宸父子多年,對君墨宸他有着長輩一般的關懷和擔憂。
“這個我會和父親溝通的,你不要擔心”君墨宸輕聲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躲不過去,窗外的春天開始緩緩的開啓了自己的翠綠的征程。 時明麗從戒毒中心走出來的時候,臉上帶着強烈的不甘心和略帶瘋狂的恨意,趙曉曉和時明宇這兩個算計她的人,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現在她已經完全的擺脫了那種粉嫩香菸的控制,浴血歸來的人,早已經在心中謀劃萬千,直到她在大門外看到了騎着電瓶車,一臉頹廢之氣的時明浩,她心中翻滾的情緒被時明浩落魄的樣子嚇到。
往常一身潮牌,頭髮個性十足的時明浩此刻剪着簡單的小寸頭,一條簡單的牛仔褲,一件髒兮兮的外套,騎着一輛電瓶車,縮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東張西望,在尋找時明麗的身影。
“哥哥,你怎麼回事?”時明麗一臉震驚的望着時明浩,差點沒有認出來。
“你一直在這裡封閉式的治療,你都不知道家裡出了多大的事情。”聽到時明麗的問話,那些被時明宇趕出家門,辛苦生活的記憶瞬間泛上心頭,時明浩的鼻子發酸,差點當着時明麗的面哭了起來。
“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了?”時明麗帶着好奇,心中涌起了強烈的不安。
時明浩不想在大街上和時明麗說這些心酸的事情,一言不發的指了指電瓶車的後座,時明麗萬萬沒有想到她這個時大集團的千金小姐,有一天淪落到坐電瓶車的地步,她有些不習慣的坐在硬邦邦的後座上,春寒料峭,坐在電瓶車上,那些冷風更加的肆虐,穿透她的外套,第一次發現初春的寒意如此的冰冷。
回到時明浩租住的小屋,一室一廳的老舊小區的房子,雜亂的空間,讓時明麗心生絕望。
“麗麗,你以後住臥室,我住客廳,沒有辦法先這樣將就一下吧”時明浩將臥室讓出來給了時明麗,時明麗呆呆的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那廉價的小凳子,她的嘴角都因爲無法接受而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