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妖雙手抱在胸前,沉靜的眼眸氤氳着秋夜蕭瑟,昏黃的路燈灑落在靜謐又寂寥的街道。季雪妖早早就發現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爲了順利的將這兩個人給抓到,她出了這個計策,拿自己做誘餌。現在計劃圓滿的成功,她這才輕輕跳上停在路邊的白色轎車裡,趙泉興安置好一切之後,這才小跑着打開車門,將車倒了出來。
“少夫人,我們下一步去哪裡?”趙泉興恭敬的問道,自從上次跟着季雪妖出去遇到意外之後,他被君墨宸雪藏了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復出他異常的珍惜這個機會。
季雪妖的眸子灩瀲着秋夜的霧氣,聽到趙泉興的話語,她的眼睛才從霧氣朦朧車窗上轉了過來,“平時少爺會把這些人帶到哪裡去?”季雪妖輕柔的問道。
“會帶到會所那邊去。”趙泉興立刻回道。
“我們去會所吧。”說着季雪妖微微闔上眼睛,靠在舒適的後座上。
楊長偉和李樂雲的頭上都套着黑色的袋子,手腳綁在椅子上,這些繩索和袋子本來是他們準備用在季雪妖身上的,結果卻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是一片死寂的沉靜,楊長偉甚至能聽到自己飛速的心跳聲,他們兩個坐在那裡,無法動彈,等待的每一分鐘都被拉的很長,懷着驚恐無比的焦灼等待着未知的命運。
沉悶的死寂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打斷,楊長偉和李樂雲聽到沙發挪動的聲音,人來人往的嘈雜聲,聽到這些聲音的兩個人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被蒙上的眼睛因爲看不到圖像,每一個細碎的聲音都讓他們變得無比的驚恐。
黑色的袋子突然被人摘除,李樂雲那雙精明的三角眼被燈光刺傷,有了瞬間的黑色印記,之後才緩緩的恢復正常。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間有着蒼白牆壁的屋子內,屋子的陳設很簡單,一張黑色的沙發正對着他們,在他們身後則是一排原木色的櫃子。楊長偉擡起晦暗的眼睛,他注意到站在沙發旁的幾個彪形大漢,他們負手而立,恭敬的將坐在沙發上的季雪妖圍在中間。
“名字。”季雪妖微涼的聲音響起,這是季雪妖第一次處理這樣的場景。跟着君墨宸的時間久了,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的事情總是伴隨着金錢而來,她並不驚訝。
楊長偉在看到季雪妖的那一刻,心底埋藏了太多的疑問,這個女人的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她到底是做什麼的?季雪妖微微併攏着雙腿,雙腿上搭着一張白色的毛毯,遮蓋着她略短的裙裾。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璀璨的眼眸灩瀲星光,她似乎在看綁在她眼前的兩個人,又似乎沒有看。
“問你話呢。”一個黑衣人看到兩個人沒有回答的意思,抄起短棍,一棍子打在楊長偉的小腿上。楊長偉瞬間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我說,我說。”他忍着疼痛,耷拉着腦袋,輕輕的開口,“我叫楊長偉,旁邊的是李樂雲。”
這兩個名字鑽入季雪妖的耳窩,她的眸子瞬間睜大,這兩個名字是她掩埋在心間的惡魔。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尋找這兩個名字,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人竟然如此巧合的叫這兩個名字。季雪妖輕輕的站了起來,搭在腿上的白色毛毯滑落在沙發上,她緩緩的走到李樂雲和楊長偉的面前,負手而立,微微眯起的眼角帶着探究的目光。
“誰派你們跟蹤我的?”季雪妖的眸子再也不復往日的嫵媚動人,此刻她的眸子隱藏着烈火。
“沒有人派我們,我們就是看不慣你。”李樂雲翻了翻帶着血絲的眼瞼,他和陳雅麗的感情深厚,怎麼會因爲這點小挫折出賣陳雅麗呢,想到這裡,他冷冷的說道。
“趙哥,我記得有一種藥水,噴在身上奇癢難忍。”季雪妖的眼眸帶着涼意,脣角溢出的語氣溫柔甜美,聽着楊長偉和李樂雲的耳間,卻止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趙泉興站在季雪妖的身旁,聽到季雪妖的話語立刻明白了季雪妖的意圖,“是的,這種藥噴上去之後,大家會死命的撓,把自己的皮膚抓破之後藥水進到肉裡面,他們就去拼命的撓自己的肉,最後把肉撓到稀巴爛,露着森森的白骨。”
“把藥拿來。”季雪妖輕聲的吩咐道。
楊長偉聽到這裡,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眼前的女人看着嫵媚動人,說話溫溫柔柔,心腸卻是如陳雅麗所說,歹毒無比。
“你們兩個誰先來嚐嚐這個藥水的味道?”季雪妖的脣角勾起了魅惑力十足的微笑,“或者你們可以說說誰是幕後指使。”季雪妖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之後,便一直試圖將過去的事情和眼前這兩個人聯繫起來。她並不認識這兩個人,但是他們卻跟蹤她,想到這裡,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李樂雲看着趙泉興拿着一小瓶噴霧,似乎有些不相信這一瓶小小藥水的威力,直接選擇低頭,忽視季雪妖的話語。楊長偉則有些擔心的盯着這一瓶藥水,不發一言。
季雪妖看着眼前兩個人並沒有說話的意圖,眼睛閃過一絲的狡黠,“不想說話也可以,這樣吧,你們兩個石頭剪子布,輸的一方先噴藥。”季雪妖輕輕的回頭看了眼趙泉興,“趙哥,把他們的手解開。”
趙泉興立刻叫人將楊長偉和李樂雲綁着的手解開,然後退到一邊。
“好了,現在開始石頭剪子布。”季雪妖溫柔的笑容鋪滿臉頰,但是眼神裡的晦暗卻愈發的濃重。
李樂雲和楊長偉看着被勒到通紅腫脹的手指,有些奇怪的看着季雪妖,不知道這個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爲了免受皮肉之苦,還是象徵性的舉起了手。李樂雲出了布,而楊長偉出了石頭。
季雪妖看到這麼快就出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趙哥,就噴楊長偉的左胳膊上吧,這樣他的手能夠到,好撓。”
鑽心的癢席捲了楊長偉的全部神經,右手的指甲開始瘋狂的撓了起來,臉頰被痛苦的扭曲的表情取代,爲了防止他叫嚷,季雪妖讓人將他的嘴巴堵了上去。剛纔還滿不在乎的李樂雲看到楊長偉的胳膊上瞬間起了一道道的血印子,他的臉頰壓抑不住的驚恐,這個瘋女人看來是玩真的,想到這裡,他的心底開始動搖。
“李樂雲,如果你今天說出真相,我不但把你放了,還會替你保密。”季雪妖看着李樂雲驚恐的眼神,微笑着說道。
“我要怎麼相信你?”李樂雲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你相不相信,對我一點都不重要,我有一百種撬開你嘴巴的方法。”說着季雪妖輕輕轉身,又坐回黑色的沙發上,將白色的毛毯搭好,舒適的靠在沙發上,對於李樂雲的疑問,她並沒有興趣解答。
楊長偉胳膊上的皮膚已經被他的指甲抓到破皮,血紅色開始從皮膚滲透出來,他的嘴巴因爲被堵着,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李樂雲越看越害怕,最終眼神之中的驚恐戰勝了一切,“我說,我說,是陳雅麗叫我們跟蹤你的。”
陳雅麗這個名字瞬間擊中了季雪妖的心臟,這個噩夢般的名字追隨着她十年的光景,即便是後來,她還時常在夢中驚醒。事隔多年,這個名字又一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彎彎繞繞,兜兜轉轉,帶着血淋淋的腳印戳進她生命的年輪。季雪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除了跟蹤我這件事,她還指使你們做了什麼?”十年前的一幕幕出現在季雪妖的眼前,那些被埋藏的傷害並未隨着歲月的逝去而風乾,而是埋藏在記憶的深處,一旦回憶起來,隱約的疼痛裹挾着她的心口。
“沒有什麼了。”李樂雲聽着突然提高音量的季雪妖,嚇了一跳,立刻出聲否認。
楊長偉已經被藥物折磨的苦痛無比,他立刻舉起了手,示意自己想說些什麼,季雪妖示意趙泉興將楊長偉嘴巴里的東西拽出來,“我說,你們給我解藥,我交代。”楊長偉的眼睛因爲痛苦完全凸了出來,嘴角發出求饒的聲音。
“很好,給他解藥。”季雪妖的眼眸壓抑着苦痛,她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這兩個男人當年害死佩蓉蓉的兇手,而這一切都和陳雅麗有關係,想到這裡,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
楊長偉的胳膊被噴瞭解藥之後,鑽心的瘙癢開始如潮水般退卻,他耷拉着腦袋,失去了往日的生龍活虎,看着胳膊上血紅的色澤,帶着求饒的語氣說道:“陳雅麗讓我們跟蹤你,最終目的就是要整死你,頭段時間她指使我們在君悅教育廣場放火,目的是燒死你”
季雪妖的眼睛瞬間睜大,有些不可思議的盯着的眼前的兩個男人,她本來以爲會聽到關於佩蓉蓉的事情,沒有想到卻聽到了君悅大火的事情。怪不得君墨宸這邊遲遲查不出來火災的真相,那是因爲查找的方向就是有問題的,他朝着君家的仇人方向,而真正的罪魁禍首確是季雪妖的仇人。想到這裡季雪妖的手指在無意識的顫抖,脣瓣揚起了殘酷的弧度,“繼續說。”
“我們早早的就被她安排到廣場裡面,去做裝修工。她爲了接近蘑菇屋英語,讓我們和瑪麗絲舞校的裝修工搞好關係,放火那天,我們正好去幫瑪麗絲舞校的裝修工幹活,他們兩個去樓上吃飯休息了。”
多麼縝密的計劃,季雪妖的眼底那一抹怒意和哀傷無法掩飾,“你們知不知道,那兩個裝修工被你們活活燒死,他們都是無辜的。”季雪妖的聲音帶着淒涼和恨意,“繼續說,她還派你們做了什麼事情?”
“沒了,就這麼多,都交待完了。”楊長偉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
“真的交代完了。”李樂雲看着楊長偉已經說了,自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把這一切都推到陳雅麗的身上,可以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蓉蓉這個名字聽說過沒有?”季雪妖的眼睛被緋紅的恨意掩埋,她從沙發上又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到楊長偉的面前,“你們十年前對蓉蓉做的事情難道忘了嗎?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們?”
楊長偉渾身微微顫抖,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按理說這件事情只有陳雅麗,他還有李樂雲知道,他們早早的約定這件事要埋在心底,怎麼眼前的這個女人會知道呢?他擡起頭,驚恐的眼睛看着站在眼前的季雪妖。第一次他感受到眼前這個女人身上隱約的殺氣,威嚴,那雙丹鳳眼散發的凌厲讓他沒來由的發怵。
“你們對蓉蓉做了什麼?”季雪妖的眼底暈染着寒意,一步步逼近楊長偉和李樂雲,睥睨他們驚恐的面龐,帶着刻骨冷意的聲音響起。
李樂雲在季雪妖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注視下,又看了一眼楊長偉胳膊上的血跡,十年之前的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蓉蓉的事情都是陳雅麗乾的,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是聽命於她。”終於,李樂雲也耷拉下腦袋,不敢和季雪妖那雙凌厲的鳳眼對視。
季雪妖執拗的站在那裡,修長的雙腿都在無意識的顫抖,手指掐進肉裡,眼底暈染着瘋狂的恨意。鳳眸之中的波光婉轉,嫵媚動人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凌厲和威嚴。跟在她身邊的趙泉興也是第一次看到季雪妖發火的樣子,空氣之中瀰漫着濃重的隱晦。
初春的天氣還帶着絲絲的涼意,枯黃的迎春花掛在細細碎碎的綠色葉片之中,春風吹起盪漾起一圈圈的波浪。佩蓉蓉穿着樹名一中的灰藍色校服,手裡提着用各色破布拼成的袋子,獨自佇立在午後的鄉村道路上。蜿蜒曲折的柏油馬路不斷的延伸,消失在遠處的丘陵,她站在路邊等候着開往樹名縣的小巴車。她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縱橫的丘陵折痕裡,出現了三位年輕的男女。
陳雅麗穿着一條黑色的皮褲,白色的小吊帶上掛着一件灰藍色的牛仔外套,頂着一頭蓬鬆的爆炸頭,眼影打的很重,似乎看不到她原來的樣子。站在她身邊的也是一頭爆炸頭的楊長偉,而李樂雲則挑染了幾撮深棕色的髮辮。
“楊哥,李哥,看到那個站在路邊等車的女人沒有?”陳雅麗伸出手指,順着她指的方向,楊長偉和李樂雲立刻注意到孤零零站在路邊的佩蓉蓉。
“看到了,她就是李招男?”李樂雲那雙倒三角眼一閃而過的精光。
“不是,她是李招男身邊的狗,一直都很聽她的話。”灰色的眼影都遮掩不了陳雅麗眼底的算計,“不但如此,她還搶走了我的男朋友。”
“哦,就是她搶走了大軍?”楊長偉眯起了眼睛看着遠方。
“是呀,楊哥,李哥你們一定要替我報仇啊。”陳雅麗帶着哭腔倒在楊長偉的懷中,楚楚可憐,揉碎了楊長偉的心。
“妹子,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們身上。”楊長偉立刻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陳雅麗站在丘陵處,看着楊長偉和李樂雲騎着摩托開往佩蓉蓉所在的方向,眼角之中的恨意和嫉妒無法遮掩。她這次打工回來,意外聽在樹名一中讀書的同學說,佩蓉蓉和時明宇算是公開約會了,每天都在一起親親我我的,心底的怒氣便無法掩蓋。再加上佩蓉蓉和季雪妖親如姐妹的感情,這一切都不斷的挑戰她的底線,尖利的長指甲掐進肉裡,她恨不得季雪妖和佩蓉蓉立馬死去。
楊長偉和李樂雲騎着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從遠處的丘陵迎着陽光駛來,摩托車轟鳴的聲音刺破了安靜的午後時光。佩蓉蓉神情落寞的站在路邊,失去了外婆,她的心痛無以復加,對於駛在馬路上的摩托車她並不在意。
“你是佩蓉蓉?”開着摩托的楊長偉穿着一條黑色吊襠褲,流裡流氣的眼睛掃了一遍一身灰藍色校服的佩蓉蓉,不屑的勾起了脣角。
佩蓉蓉擡頭看了一眼坐在摩托車上的兩個男人,一個滿臉橫肉,一個尖嘴猴腮,髮型都很出挑,穿着流裡流氣,和自己學生的身份完全不搭。壓根沒有和他們交談的興趣,便轉過臉沒有說話的意圖。
“哦,這是給臉不要臉了。”李樂雲從車後座上下來,楊長偉將車熄火,停好,便走到了佩蓉蓉面前。
“我不認識你們。”佩蓉蓉有些不耐煩的往後退了退,在她身後是瘋長的野草和鬱鬱蔥蔥的迎春花,之後便是一小塊綠油油的麥田,再之後便是層層疊疊,望不到邊際的樹林。
“說說話不就認識了,我們聽說你在樹名一中很有名。”楊長偉帶着猥瑣的笑容不斷的逼近佩蓉蓉,“交了很多的男朋友。”
“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趕緊滾開,再不滾我喊人了。”佩蓉蓉聽着這些人嘴巴里不乾不淨的話語,皺起了眉頭,帶着警惕的眼睛看着他們。
楊長偉對於佩蓉蓉的威脅壓根沒有放在心上,佩蓉蓉瘦弱的樣子壓根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所以,她的威脅對他們來說分外的好笑。楊長偉伸手拐過佩蓉蓉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捂上了她的嘴巴。布袋子在佩蓉蓉掙扎的過程中掉落在草叢裡,鋪天蓋地的驚恐裹挾着佩蓉蓉的意識,大腦一片空白,只憑藉着本能在不斷的掙扎。
楊長偉人高馬大,拖着她死命的往樹林深處走,地面上錯亂交雜的灌木叢將佩蓉蓉的校服磨破,她的皮膚被劃開了幾道口子,觸目驚心的血跡和劃痕佈滿了她的雙腿。李樂雲則興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帶着無法壓制的笑意。
楊長偉剛剛將手指鬆開,佩蓉蓉立刻站了起來,邁開腿往外面跑去,還沒有跑兩步被李樂雲抓了回來,揪着她的頭髮,“我讓你跑。”說着一巴掌抽在了佩蓉蓉的臉頰上,瞬間脣瓣滲出了血跡。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佩蓉蓉的大腦在短暫的空白之後,已經恢復了正常,此刻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處在極其危險的境地,“我還有三個多月就高考了,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說着佩蓉蓉緩緩的跪在了地上,眼神之中帶着驚恐和哀求。
“小云,你說,我們哥兩個誰先來?”楊長偉看着跪地求饒的佩蓉蓉,絲毫不爲所動,他的眼底甚至閃現出一種奇異的興奮。
“當然是哥哥先來,我做弟弟的,哪有先吃的道理。”李樂雲伏小做低,帶着討好的表情。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沒有錢給你們。”佩蓉蓉帶着哭腔,跪在地上開始哀求,眼淚不知不覺中爬滿了臉頰。
“我們要的本來就不是錢。”楊長偉沒好氣的說道,“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陰冷的聲音響徹在佩蓉蓉的耳間。
佩蓉蓉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對方想要的是什麼,眼底的驚恐開始蔓延,渾身不由自主的在顫抖。曾幾何時,她幻想着將自己所有珍貴的一切都交給時明宇,時明宇的臉頰迅速的後退,她掙扎着試圖逃脫楊長偉的鉗制,可是她哪裡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對手,更何況是兩個男人。身下是混亂生長的野草,後背被散落的枯樹枝咯的生疼,脖頸被楊長偉的大手掐着,無法呼吸,無法動彈。時明宇那張俊逸張揚的臉頰上閃現過一抹的哀傷,似乎張了張嘴說了些什麼,最終他的臉頰破碎在佩蓉蓉的腦海裡,她如此深愛的人啊,卻無能爲力爲他留存那一抹天真。她所有的熱情和夢幻隨着鑽心的疼痛分崩離析,骯髒的侵犯,刻在骨縫之中的疼痛,痛到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發泄完的楊長偉心滿意足的換上李樂雲,“好好玩吧,哥哥可是又破了一個處,哈哈”,楊長偉的笑容就像釘子一樣釘在佩蓉蓉的心口。佩蓉蓉已經再也沒有力氣反抗,渾身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渙散,似乎聽到了心臟破碎的聲音,又似乎聽到生命離她遠去的腳步聲。
“長偉哥,你說她是不是死了?”李樂雲從佩蓉蓉身上下來之後,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聲息皆無的佩蓉蓉,渾身遍佈的傷痕和血跡,觸目驚心。
“沒事的,死不了,要是睡一覺就死了,那誰還敢結婚?你說是不是?”楊長偉舒適的伸了伸懶腰,“看來樂雲老弟還是需要多多經歷一些事情啊。”
“知道了楊哥,我們趕緊走吧。”李樂雲害怕夜長夢多,開始催促着離開。
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佩蓉蓉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失去生命的破舊娃娃,身上的疼痛不斷的提醒着她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正因爲是真的才讓人格外的絕望。未來的美好還沒有來得及展現便消失殆盡,所有的故事還沒有來得及開始便已經結束。她將這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字,一個字的記在心間,即便記着又怎麼樣,她的疼痛無人能夠替代,更無人能夠拯救她。
“宇哥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無能。”佩蓉蓉躺在雜草堆上,她甚至看到雜草堆上沾染着自己的血跡,那一抹嫣紅本該是屬於時明宇的,現在的自己再也配不上時明宇的好了。再也配不上了,她的眼淚緩緩的溢出,頭頂上鬱鬱蔥蔥的樹葉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