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是小鳳姐口中的那個貴人?”葉冉冉想起這棟大宅的氣派,想想洛天賜的儒雅中透着的那種貴氣,不由得便有了這樣的結論。
洛天賜沒有立刻回答葉冉冉,人卻已經走到了葉冉冉的面前,臉上的笑容依然看着就讓人覺得心裡舒服。但他的視線落在葉冉冉微微隆起的腹部時,笑容微微有些變化,但不是便壞了,反而是變得有些……有些溫柔。
“冉冉,你還好嗎?”洛天賜突然這樣一問。如果是見面開始就問這句話,並不會覺得奇怪。但是現在兩人走到了對面,剛剛葉冉冉的問話他又沒有回答,忽然這麼一句還真的不太對勁兒。
但葉冉冉也算是聰明,隨着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腹部,便釋然的一笑道:“借你當初的吉言,我倒是真的和那塊玉佩的主人在一起了。”
洛天賜嘆了口氣,淡淡的道:“那看來我沒有找錯人了。”
葉冉冉的心思也是一動,剛纔洛天賜的話如果說是奇怪,那麼這一句話就大概表明了他的態度了。葉冉冉立刻道:“洛公子,我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所以我也不想我的朋友與我說話的時候拐彎抹角。你究竟爲什麼讓小鳳姐把我帶出京城,又帶到這裡來?”
葉冉冉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當初小鳳會答應娜娜塔的要求,把她們喬裝成走江湖賣藝的人,又把她帶到雲澤國的都城來,已經和洛天賜脫不了干係了。甚至可以說是小鳳在利用娜娜塔把自己弄出來的。而離開天旭國之後,自然就和娜娜塔撇開了關係。
洛天賜看着葉冉冉的臉,表情十分的平靜。然後繞過葉冉冉,向外間走去。
葉冉冉也立刻轉身跟上,但沒有急着追問。她知道,一個人不管多麼好脾氣,被人一直追問着也會不高興的。所以葉冉冉只是禮貌的等着他的答案,同時也在心裡暗暗的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儘可能的接受等一下洛天賜給自己的回答。
一直走到外間,洛天賜示意葉冉冉坐下來,而他也沒有坐到那張書案的後面,而是與葉冉冉一起坐在了窗邊。他們面前還有一個小茶几,一壺清茶散發着清香,帶着嫋嫋的氣息升騰而上。
“冉冉,或許你覺得我這樣做是背叛了朋友。但也請你相信,我對你並無惡意。”洛天賜一邊說着,一邊給葉冉冉倒了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然後才繼續道:“你想知道的結果,就在一幅畫上。畫我可以給你看,但你要答應幫我,以及畫上的那個人。然後,我會把你好發無損的送回到赫連銘勳的身邊去,你看可以嗎?”
葉冉冉沒有立刻表態,只是問道:“我不確定真的能幫你,但我願意試試。你把畫拿來吧。”
“你倒是還那麼的爽快。”洛天賜一笑,然後起身朝書案走去。在他書案旁邊放着一隻插畫軸的瓷缸,洛天賜在裡面看似隨意的抽出一張來,走到了葉冉冉的身邊,將畫遞給了她。
葉冉冉不解,那瓷缸裡放着起碼十幾只畫軸,怎麼洛天賜隨意的抽出一張就對了?若是說裝裱有什麼不同,可葉冉冉分明覺得那裡面起碼有四、五幅畫軸與自己手裡的這一幅畫大小、裝裱都是差不多的。
見葉冉冉不接自己手裡的畫,而是看着那個插畫軸的瓷缸,洛天賜道:“先看看這一幅,然後隨你去那裡找答案。”
葉冉冉點點頭,接了過來。但又疑惑的看了洛天賜一眼,問道:“這裡面究竟有什麼秘密?你先給我透個底,以免我一會兒被嚇到了。”
“嚇到?”洛天賜被葉冉冉的這個用詞逗笑了,笑了兩聲之後才道:“放心,我知道你不是道士,不會捉鬼,所以這上面畫的不是什麼鬼怪,自然不會嚇到你的。不過,如果你覺得我畫的太差,把那個人畫醜了,我就毫無辦法了。”
“這畫上的人是你畫的?”葉冉冉隱約覺得,她猜到爲何洛天賜隨手一拿,就能拿出這麼一幅畫了。
洛天賜笑着點頭,然後朝葉冉冉手裡的畫努了努嘴,大概是讓她先看畫。
葉冉冉點點頭,將畫軸上的絲帶接口,然後慢慢的將畫軸展開。畫軸很長,若是全部打開,大概有一米五。所以葉冉冉展開畫軸的時候,洛天賜幫她拉住了一頭,由葉冉冉慢慢的將畫展開。
畫是從下先展開的,最先出現的是一片翠綠的草地,然後出現了一雙紅色的靴子。那靴子上還用兔毛滾邊,一看就是一雙女式靴子。再向上,就是一片紅裙和一條彩色的裙裾。
看到這裡,葉冉冉知道這畫裡是個女子了。而且看那紅色的靴子和紅裙,畫中畫的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或者說是一個少女?
但畫停在畫中人膝蓋的位置就停住了,葉冉冉盯着那雙紅色的靴子和那小半截裙子發呆。然後猛地擡頭看着洛天賜說道:“我覺得這畫中的人我認識,她的裙子就讓我覺得熟悉。”
洛天賜點了點頭,示意葉冉冉繼續看畫。但葉冉冉卻搖了搖頭道:“你讓我幫她?你確定我能夠幫得了她?”
洛天賜再次點頭,而且看起來比剛纔更爲堅定一些,淡然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你能幫她了。”
“爲什麼?”葉冉冉現在就想要一個答案,否則她會拒絕一切都條件。
洛天賜再次努了努嘴道:“你不看完這幅畫嗎?”
葉冉冉搖頭:“我已經猜到畫中人會是誰了,但是我不明白你爲何要來找我。難道是……因爲我和赫連銘勳的關係?”
這次,洛天賜沒有點頭。抿着脣思索着什麼,良久之後才道:“我想說的是,這畫中人和我有些關係,所以我纔想到讓你幫忙。”
“和你?”葉冉冉又看看手中只展開一半的畫,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是,她和我本來是有婚約的。”洛天賜正色的回答道。
“嘶”葉冉冉覺得這個答案有點狗血,然後撓了撓頭,繼續把那副畫展開。現在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有證實了畫中的人真是她猜的那個,才能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隨着畫軸的慢慢展開,展現在葉冉冉面前的是一個紅衣少女,不過大概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但那滿頭的小辮子,和那笑容裡都抹不去的驕傲神情,讓葉冉冉一下子就認出來,這畫中人卻是是娜娜塔公主,但卻是很小時候的樣子。
“真的是娜娜塔?”葉冉冉看着畫中可愛而驕傲的少女,又看看溫潤如玉的洛天賜,覺得這兩個人有婚約,也是一件挺不靠譜的事情。
洛天賜卻看着那幅畫,以及畫中的少女溫柔的笑了。他此時眼中的情意和溫柔,簡直像是蜜糖一樣的甜。但葉冉冉同時也看出,那份甜蜜似乎是帶着一種回憶的味道。
葉冉冉見洛天賜不再說話,她也沒有打擾他看畫,而是轉身來到了那個瓷缸旁邊。也是隨手抽出一幅畫來,慢慢的展開,畫中人赫然便是那少女時候的娜娜塔。
一連展開五幅畫都是如此。不過葉冉冉也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這些畫中的娜娜塔都是十一、二歲的模樣,並沒有她長大之後的樣子。這又是爲什麼呢?
葉冉冉翻看畫軸這麼長的時間,洛天賜依然盯着他手中的畫沒有其他的動作。直到葉冉冉收好了畫重新回來,洛天賜才把視線移開,臉上的笑容已經由溫柔變成了幾許的落寞。
洛天賜一邊看着畫兒,一邊對葉冉冉道:“你猜得不錯,這畫中人就是娜娜塔。不過那還是七年前,我在海瑟國皇宮的花園裡匆匆一瞥。那是我第一次去海瑟國,但我是去訂親的。而當時與我雲澤國的聯姻公主,就是娜娜塔。只不過歲月靜好,卻荏苒流過,我等待的新娘竟然已經成爲了別人的妻子。”
葉冉冉覺得狗血之外又有些悲傷,似乎這一出泡沫劇變成了歷史悲劇,一個和親公主的血淚史?還是一個深情皇子的感情悲歌?
沒錯,葉冉冉已經可以確定,洛天賜也必定不是普通的身份,否則他絕對沒有機會和海瑟國的公主有婚約的。
但葉冉冉又有了不解,問洛天賜道:“可是我不明白,你讓我幫你什麼?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被誰弄出來的吧?以娜娜塔的強勢,會需要我的幫助嗎?”
洛天賜苦笑一下,搖搖頭道:“其實,自從她背棄了我們的婚約,選擇與天旭國聯姻之後,我和她便應該沒有任何的交集了。但是在我知道海瑟國有意再犯天旭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你。我要你幫忙的其實也不是指娜娜塔,而是讓赫連銘勳對海瑟國手下留情。這也算是償了我對娜娜塔的一片情吧。若是赫連銘勳收兵,我便將你安然送回到他的身邊去。”
葉冉冉瞪着眼睛,狠狠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後才道:“洛天賜,你腦筋有沒有一點變通?現在是海瑟國侵犯天旭國,赫連銘勳是去保家衛國的。你讓赫連銘勳撤兵,不等於是讓天旭國淪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