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田子怡看他甚是讚許,就好奇問道:“二師兄,這裡果真是個好去處嗎?”
其餘幾人,一路之上,看到此人甚是謹言慎行,從未像這般主動出言過,甚是好奇,皆是出聲詢問端詳。
王向濤含笑點頭,伸手指着那高山,對衆人說道:“你們且看,這山頭高昂,正是虎口之處,在此處設置山門,使得進入其中之人宛如進入虎口一般。
那裡是虎身,橫臥百里,綿延不絕,顯然裡面皆是一馬平川之地,易於養兵練兵和駐守休養。莫說是萬千人馬,我看其狀,就是二三十萬人馬同時駐紮也是寬鬆有餘啊!你們在看那裡!”
他伸手指向遙遠之地,衆人隨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得遠山隱入天際,更是起伏不定,不知最終綿延而至哪裡。
“這個虎尾可謂是退路無窮。若是山寨失守,也可任意選擇一處作爲屏障,暫緩追兵逼迫。一旦退入深山之中,饒是百萬雄獅前來圍剿,也是面對着這無窮大山而不得不興嘆放棄啊!你們說,這裡不是好去處嗎?”
柳羽軒看到衆人皆是點頭稱讚,不覺多看了那王向濤幾眼,心中暗自稱奇道:“我也深諳兵書,知曉這裡果真是個易於駐兵之地,比得那陳德庸的山谷要高深百倍。但這個王向濤卻能一一點名要害所在,卻原來比我還要熟悉兵法!這是兄妹幾人,究竟是何來歷,爲何要口口聲聲說我是故人之子?那個故人,莫非就是我的爹爹嗎?”
想到這裡,他突然腦海之中勾起無窮傷心,雖然不知究竟爲何,但卻甚是覺得頭痛莫名。
樊念鈺正自想到爹爹,一生辛苦經營這裡,卻一夕之間被那柳子昂放火燒了個精光,而且還被他無辜殺害。此時耳邊聽得衆人不斷稱讚。眼前熟悉山形仍在,而爹爹卻早就撒手人寰了。
這如何能夠不叫她黯然神傷?
“若是軒哥哥問起爹爹如何不在了,我該如何回答?”
想到這裡,樊念鈺偷眼去看身旁的柳羽軒。果然見他又在費力回想往事,已是痛得眉頭蹙成山尖,急忙伸手過去,柔聲勸慰道:“軒哥哥,你莫要費力去想什麼。我們還是速速進入山寨之中去吧!那裡……有一個人想要見你!”
“哦。什麼人?”
柳羽軒果真定睛去看她,卻見她忽然垂下眼簾,臉上緋紅一片。
“到了,你自然會見到他!”
樊念鈺突然縱馬在前,直奔山寨而去。
柳羽軒心中疑慮,但擔心她有何閃失,就緊隨其後。
待得衆人來至那山寨門前,樊念鈺呼哨一聲,那山寨高崗之上,竟然有人探出頭來。俯身向下。
小魚疑惑之際定睛去看,卻是那高志翔,不覺驚呼出聲。
高志翔俯身看到衆人,那柳羽軒豁然就在其中,真是又驚又喜,回頭衝後邊高聲喊道:“兄弟們,大當家的回來了!我們快些打開山門迎接了!”
衆人只聽得山寨大門轟隆隆巨響移動,豁然洞開。
小魚登人驚喜萬分,隨着樊念鈺進入山寨。
那高志翔早就從高崗之上奔下來,率領着幾百人。奔向這裡。
他看到衆人翻身下馬,疾步過去,來到柳羽軒面前跪倒在地,泣不成聲道:“大當家的。你可回來了!我等兄弟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身後幾百人即刻都跪倒在地,喜極而泣。
柳羽軒驚愕低頭,看到此人甚是陌生,不覺側首去看身旁的小魚。
小魚急忙伸手擦掉臉上淚水,衝着高志翔等人高聲喊道:“大當家的近日有傷在身,暫時記不起諸位兄弟了。還望諸位多多體諒纔是!”
高志翔聞言一愣。定睛去看那柳羽軒,果然看着自己等人的眼神甚是驚異茫然,不禁心中一痛。
“你們快些起來!”
小魚眼中淚水不斷,伸手一一將近旁幾位首領扶起身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隨我來!”
高志翔擦掉臉上淚水,帶領着衆人繞過幾座哨崗,來至一座高大的庭院之前,邁步進入其中。
衆人只見得十幾間房屋緊密相連,正中間一座高大巍峨,顯然就是正廳了。
果然那高志翔帶着衆人進入其中,裡面兩溜兒排開擺了幾十把椅子。
他伸手拉過柳羽軒來,讓其坐在正位上。
柳羽軒正要推辭,側目看到身旁小魚含笑對着自己搖頭,雖然不知自己究竟何時會成爲這位彪形大漢的幫主的,但小魚的話,終究不會有半點兒作假。
他只得硬起頭皮坐在正位上。
其餘幾人也各自坐好,有十幾位婢女進來,給衆人看茶。
看到衆人紛紛落座,高志翔這纔看着樊念鈺,含笑說道:“樊姑娘,你果然不負我等所望,將幫主帶回來了。當日我等不願意隨那柳子昂,成爲朝廷的走狗,這才私自脫離龍虎幫,想要尋找到大當家的東山再起。多承蒙你及時提醒此處所在,使得我們一干兄弟都有了落腳之地。此時,幫主迴歸我們龍虎幫,你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啊!”
說完這話,他又要跪倒磕頭。
樊念鈺及時伸手將其攔住,低聲笑道:“你好端端一個大男人,怎麼總是動不動就向人下跪呢?我之所以願意告知你們這處所在,並非全是爲了你們龍虎幫着想,更多時爲了我自己而打算的。”
“哦,此話怎講?”
高志翔一愣,定睛去看樊念鈺,見她神色羞澀,霎時回過味來,一拍大腿,歡喜點頭。
“哎呀,看我這個榆木腦袋!幫主回來,你們一家三口可不就都團圓了?你自然是爲了家人能夠相守在一起所致的!”
衆人除了那小魚知道緣由,其餘皆是一頭霧水,而那陳欣柔更是心頭亂跳不止,臉色有些慘白起來。
柳羽軒莫名其妙,伸手拉住樊念鈺的手,輕聲問道:“鈺兒,他方纔說什麼一家三口團圓?我卻爲何什麼也不知道?”
樊念鈺看到衆人眼光齊刷刷盯着自己,又如何能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他說“你有個兒子”這樣的話出來?
若是柳羽軒不依不饒,偏自要追問何時有着這個兒子的,自己又如何能夠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