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甲見到將岸是在兩天之後。!將岸坐在那裡,俊逸的臉龐猶如刀削,低着頭,灰色的長髮遮住了他的眼睛。
“回來了?”將岸連頭都沒有擡起道。
林甲點點頭道:“是的。”
“得到你要的東西沒有?”將岸緩緩擡頭道。整整兩天沒睡,他的眼睛有些充血,眼中待着點血絲。
“得到了一點點,但是依然有很多疑問。”林甲苦笑着道。
“這些疑問讓你很困擾?”
“是的。”
“既然這些事讓你困擾,爲什麼還要去想?不如休息一下。”將岸微笑着道。
“你又爲什麼不休息?一切都按照計劃執行得很順利。你只要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等着看戰報好了。除非你也睡不着。”林甲回答道。
“無論誰殺了這麼多人,他都會睡不着。我雖然是個很牛叉的人,但我也是人。”將岸拿出一支菸,開始抽起來。
林甲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拿過將岸的煙盒,給自己也點上了一支,“還抽這個牌子的煙?還是有惻隱之心?所以你還是沒變。”
“還是喜歡偷我的煙抽,這點上,你也沒變。”將岸吐出一口道。
“是啊,我們沒變,但是這個世界從沒停止變化。,,”林甲嘲諷道。
“世界的確比我們想象的要快,因爲他在按着那個人的想法變化。不感慨了,你這個……”將岸把一份文件甩在桌上。
“這是什麼?”林甲接過這份文件,瞥了一眼,“我靠投名狀換來的聯邦委任狀?”
“殖民地三區軍事總長的委任狀。如果你接受的話,那麼就意味着高薪水,高福利和高待遇。足夠你舒舒服服的在那個地方生活。如果你願意,根據聯邦殖民地的臨時法案賦予你的權限,你在殖民地三區簡直是個土皇帝。”將岸深吸了一口眼,緩緩吐了出來。
“很好,很不錯的機會。你怎麼想?”林甲問將岸道。
“小子,你已經成年了。況且,我從來都不是你的保姆和監護人。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將岸道,“不管是待在榮耀軍團當老大,還是去殖民地當你的軍事總長。只是,我勸你還是留在地球上,”
“爲什麼?”林甲道。
“因爲你管理的是殖民地三區。”將岸笑得有些怪異。“三區是火星殖民地的邊緣地帶,向來都不太平。光是那些殖民地外圍的流民就夠你受的,況且也是自詡太空海盜的行雲流水經常光顧的地方。”
林甲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地球上安全些。”他站了起啦,走到旁邊那臺地圖投影機上。打開電源之後,災後世界的立體圖像在虛空中浮現了出來。
“榮耀軍團的東部將是最安全的區域,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如此。”林甲頓了一頓道:“但是我並不想留下,我會去火星殖民地。”
“爲什麼?”將岸皺着眉,摁滅了手裡的煙。
“因爲我相信七分能夠很好地處理軍團事務。另外我知道你們想要做的事,而且我曾經答應過天痞,幫你們收屍。畢竟你養了我十幾年,雖然後幾年是我在養着你這個猥瑣大叔。但是我覺得應該幫你收屍。”林甲微笑道。“天痞想埋在大河谷的花園廣場,你想選在哪裡?”
“我想埋在廢都,中心公園的小樹林裡。雖然那裡應該沒有什麼樹了。”將岸騷騷頭道。
“哦,你有什麼好理由麼?”林甲奇怪道。
“因爲我那裡度過了我人生中最牛叉的階段。另外,我曾經在那個小樹林裡有過一次豔遇。”將岸大笑着道。
“豔遇?快說來聽聽。”林甲怪叫道。
“想聽細節是沒門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個棕色頭髮的辣妞。身材超級的好。”將岸瞪了林甲一眼,又微笑着道。
“84—62—86?”林甲脫口而出。隨即他又沉默了,過了好久才鼓起勇氣道,“她後來怎麼樣了?”
“她在大災變的時候失蹤了。我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她死於大災變帶來的輻射,在此之前還受過幾十個男人的侵犯。或許也不算侵犯,她以此謀生。人總要生活……”將岸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殺光了那些人,抱着她的屍體在小樹林呆坐了一整天,最後把她埋在了那個小樹林。我的頭髮就是在那時候變成了灰色。可能由於她屍體上殘留的輻射,也可能是我真的傷心了。或許從那天起,我就想應該有人爲此而承擔責任。雖然那天以後,我突然記不清她的樣子了,但是又像從沒忘記過她。你知道,我是個很認真的人,也很容易遷怒別人,所以希風必須死。”將岸儘量把語氣講得很輕鬆,但是林甲卻聽得很沉重。
他在此想起和將岸在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裡,將岸幾乎是一有空就無休止地擺弄他的那臺光腦設備。通過自設定地的成人遊戲程序,不斷地完善着那個3d人物模型。身材永遠是84—62—86,而她的臉卻很難被修改得像真人。於是,將岸一點點刪除,又一點點繼續拼接,卻從沒完整過。”
或許在將岸的記憶裡,巨大的精神傷痛激起了潛意識的自我保護,強迫他忘記那個女人的臉,只有那組代表三圍的數字成了一個代表記憶的符號象徵。
林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將岸,只能拍了拍他的肩。
“我會殺了希風,爲了所有死在大災變中的平民,我的戰友,還有她。”將岸淡淡地道:“我雖然不能報復天災,但是,我至少還可以報復人。所以我一直認爲這是爲了女人的私仇,不是***什麼狗屁大義。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林甲突然笑了,“我認爲,這個可以有。這就是***私仇!而你是我大叔,希風?他算個什麼東西?”
“他不是東西。”
“那他是什麼?”
將岸:“不管他是什麼,我都要殺了他。”
林甲:“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捅他兩刀。放心,我只捅他的屁股。”
將岸:“……”
如果有人這時候走進來,一定會以爲碰到了兩個瘋子。這兩個瘋子竟然在聯邦部隊的指揮室裡討論着要怎麼捅了聯邦的唯一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