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玉平的突然舉動,引起遲勇的懷疑。按理說支玉平不應該知道支詳謙手裡的那張皮地圖,但無論誰告訴支玉平,這裡面肯定有一個陰謀,而且比遲勇想象的更爲可怕。
該來的你無法阻攔,只能面對。遲勇不願再想這些事,他回到老宅,德仁先生正在看書,見遲勇來了,笑着說,“孩子,又遇到麻煩事了?”。
遲勇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唉,看來血緣關係真能體現一個人的特徵。”
德仁放下書,摸着鬍子對遲勇說,“雖說人之初性本善,但骨子裡流的血不一樣,特質表現就不同。”
遲勇一怔,心想莫非德仁知道啥事了,不如告訴他吧,反正他也是支家人,或許能有好的方法。
“德先生,支玉平問支詳謙索要那張皮地圖,欺人太甚了!”遲勇憤憤地說。
德仁沒有說話,而是微笑着,遲勇以爲德仁會給他出點主意,但沒想到德仁非但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且還在笑,遲勇不明白德仁在想什麼。德仁也姓支,他本應該爲支詳謙着想吧,但現在他卻在這笑,讓人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德仁說話了,“孩子,如果突然擺在你面前是一箱金子,你敢要嗎?”
遲勇沒想到德仁憋了半天,居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我不會要,來歷不明的東西我怎麼敢要。”遲勇回答德仁。
只聽德仁“哈哈”大笑,“所以啊,像你這樣的人很少了,你就可以理解支玉平所爲是何原因。”
遲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支玉平要皮地圖目的是要尋寶,但誰是他背後那個人呢?
德仁彷彿看出遲勇內心想法,接着說,“孩子,在金錢面前,很多人都會挖空頭腦去做,甚至不惜生命。所以你應該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別人,很正常,如果他們不這樣做,反而不正常了。”
德仁哲理性語言在提醒着遲勇,金錢面前人與人想法不同,命運就會不同。因此,遲勇必須正確面對即將到來的殘酷局面。
但遲勇更焦慮的是,這突然出現的第三道門機關到底在哪。他問德仁,“該來的總歸要來,我會把握好自己的,但第三道門如何打開呢?”
德仁笑着對遲勇說,“孩子,凡事要靜心,纔會找到辦法與出路,迴歸以前的你。”說完德仁拉遲勇看桌子上一張紙。只見那紙上,德仁畫很多看不懂的符合,但最後德仁寫的幾個字,遲勇看清了,“有動纔有靜,有靜纔有動,動靜結合方是平衡。門生門,門連門,心連心,心對心。”
遲勇看了沉思着,一會兒德仁說,“孩子看懂了嗎?”
遲勇搖搖頭,“德先生,太深奧了。”
德仁又“哈哈”大笑,“我祖先對玄學有過研究,當然更主要的是怕自己百年之後被仇人所破壞,於是就有了一道道墓門。”
遲勇看着德仁,還是沒明白,他問道,“那就是說你祖上在世時,樹敵太多,怕將來被人掘墳。”
德仁笑着說,“先不談這個,你能看出這第三道門的機關在哪嗎?”
遲勇看着那張紙,他也在思索,德仁這兩句話可能就是第三道門的鑰匙。動與靜,門與心,這是什麼樣關係呢,第一道門與第二道門是用動的聲音打開,那第三道門就應該用“靜”打開,還有一個“心”。
遲勇這才明白德仁的用意,他隨口說,“用心開門!”
德仁笑了,“孩子,你悟的很快。但怎麼用心,這心是虔誠之心,真誠之心,並不是貪婪之心,否則就可能止步在第三道門,我們永遠不會打開。”
“那就是說,第三道門的鑰匙在心?”遲勇問德仁。
“對,在心。我們只要把心靠近門,它就會測出你的心裡在想什麼,如果不是貪婪之心,它就會自然打開。”德仁笑着對遲勇說。
遲勇越聽越玄乎,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站在門邊,就能測出心在想什麼,如果不是佔有它,那它就能打開,看來支玉平、朱仁、李和都不可能打開這門。
“孩子,你的唯一優勢就在於,你的心不貪,所以你才能打開這門。而如果有一絲貪婪之念,我們都不會打開這扇門。”德仁對遲勇說。
遲勇對德仁表揚自己的話都有點愧疚了,雖說自己對利益看得很淡,但自己那顆心是對秘密的渴求,不知道算不算貪婪呢。
德仁還告訴遲勇,只有兩人心都誠了,才能打開。他現在要做的事,先把心靜下心,然後再去洞裡打開墓門。
人有時就是這樣,越是在你將要實現自己那個久遠夢想時,或者在你將要登上高峰時,總有狗日的會在後面扯你的後腿。
這天遲勇正按德仁先生的要求,在家靜靜的喝茶看書,德仁告訴他靜心並不是靜養,也不是把大腦都停下來睡覺,而是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但要心無雜念。於是遲勇選擇了喝茶看書。
其實德仁也在養心,每天除了看書打坐,其餘時間從來沒看到德仁從屋裡出來。
這天朱仁帶一個人來到老宅,遲勇一看原來是陳冰,這小子可是好久沒來了,怎麼他又聞到腥味了?
遲勇還記得上次陳冰來時,還是爲了來挖寶貝,後來一無所獲就走了。這次他又爲何而來?
“遲哥,很久不見,你還好吧!”陳冰笑着握住遲勇的手。
“哈哈,陳老闆可是很久不見了,發大財了吧。”遲勇也笑着把陳冰迎進屋裡。
朱仁給陳冰倒上水,只見陳冰環顧了屋內,像是大老闆樣對遲勇說,“遲哥,你這太簡陋了,真要歸隱田園,不回家了?”
遲勇暗自罵道,就你陳冰有他媽的兩個億,也這熊樣,都是投機鑽營掙那些昧良心錢。
無論怎麼不耐煩,遲勇想弄清楚陳冰此番來的目的,“我喜歡簡單的生活,人有萬貫家財,到死也是一把灰。陳老闆這次來有什麼事需要我跑腿的?”
陳冰聽遲勇話裡帶刺,就不好意思再繼續裝下去,“遲哥,我是看看你,順便給我帶點好酒來。”說完,陳冰讓朱仁幫着把車上酒卸下來,整整兩大瓷罈子酒,遲勇連忙說,“陳老闆,你真是客氣了,我喝農村米酒習慣了,你快點帶回去吧。”
陳冰一看遲勇有推辭之意,就說,“遲哥,你還和我見啥外,當年咱們可是闖蕩江湖的兄弟,給大哥帶點酒應該的!”
遲勇見推脫不掉,只好讓朱仁叫人把酒放在西廂房。
陳冰喝了口茶,問遲勇,“遲哥,聽說你又有新發現了?”
陳冰神秘眼神告訴遲勇,這小子肯定又從別人那裡得到線索,所以纔來到抹葵峪。
“陳老闆,我先問聽誰說的?然後我就告訴你新發現。”遲勇笑着看着陳冰。
陳冰被遲勇看得發毛了,只好說,“遲哥,咱哥們就透開天窗說亮話吧。抹葵峪只要有點動靜,古玩界就有消息,具體誰說的,我就不便於告訴你了,反正也都是爲了古玩那點事。”
遲勇點燃一根菸,深吸了一口,看着陳冰,許久沒說話,陳冰被遲勇犀利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毛,如坐鍼氈,但陳冰必竟在古玩界混長了,臉皮就是厚,他問遲勇,“遲哥,咱都哥們,我可是啥都爲你考慮,你有啥東西可不能瞞着我。”
遲勇彈了彈菸灰,對陳冰說,“陳老弟,算起來咱們可都是多年哥們,一起玩古董,一起搞鑑賞,可你卻做了什麼事呢,老宅與我搶,生意與我爭,去南方給我設套,在我最關鍵最困難時落井下石,你還要我怎麼說!”
遲勇不緊不慢的話語一下下敲打着陳冰那顆心,陳冰一下子蔫了,他沒想到自己做的這些事,遲勇心裡都清楚,只是遲勇從來不會揭露出來,現在遲勇說出來了,陳冰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他連忙起身,“遲哥,我先走了,打擾你了!”
陳冰剛要起身準備走,這時房門突然開了,德仁走了進來,“年輕人,做事要給自己留點餘地,這纔是做人最基本底線,你這樣逼遲勇,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陳冰看着這位鶴髮童顏的老者一下愣住了,他回頭看看遲勇,只見遲勇依然坐在那抽菸,沒有理會遲勇。
德仁坐下後,對陳冰說,“年輕人,你這次是有備而來吧,沒關係,只是你可不要低估了遲老闆能力。”
陳冰再次看遲勇,只見遲勇把煙一掐,對陳冰說,“朋友一場,帶面具也好,光腚也罷,我遲勇無愧朋友哥們,誰要是與我做對,我絕不會繞了他!”
陳冰一看遲勇真生氣了,連忙賠不是,但遲勇都沒理會他,陳冰無趣地走了。
陳冰剛走,李和就來了,他告訴遲勇,陳冰這次來是支玉平讓他來的,說是共同挖青山寺寶貝,而且陳冰還給支玉平出謀劃策,兩人定下了三七分,支玉平佔七,陳冰佔三,挖到後陳冰高價買走支玉平手中寶貝。
遲勇聽了罵道,真是無恥!
德仁聽了笑了起來,“孩子,咱們去洞裡。”
隨後,兩人來到地洞,走到第三道門前,德仁告訴遲勇,閉上眼不要動,靜靜地等待石門打開。
兩人站了大約半小時,遲勇大腦彷彿進入一個夢幻的世界,想着自己這幾年打拼,其實就是爲了揭開支家那層神秘面紗,真是一無所求。遲勇正想着,突然“砰”的一聲門開了,遲勇睜開眼,他被眼前一切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