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輕移,籠在上空的黑霧似乎也在漸漸地隱去,然而,王爺府裡卻是一片肅靜,寬敞的大廳裡坐擺着一張長長的深黑色的桌子,桌子最中央坐着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肩頭披着深褐色的披肩。桌子左邊坐了一個臉色俊冷的男子,額間繫着一顆淡紫色的寶石,在月色下熠熠生輝,就映襯着那種俊美的臉龐更顯得嫵媚,卻又不失陽和。
他的身後站着幾個高矮不一身着統一緊身勁裝的男子,清一色的深藍色,很是着人眼球,其中有一個從進來起就低着頭,個子稍微矮點,一直緊跟在那男子的身後,就連他落座時,她也是緊緊跟隨。
桌子的另一邊不同於左邊,連坐着好幾人,年紀似乎也不是很大,全都與對面的相當,都是在二十歲左右。身着統一的深褐色軍衣,胸前的盔甲在月色下泛着陰狠的氣息,似乎,還帶着一股子的血腥味。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摩羯王,他很難得纔將這些常年處在邊關或是自己固守的領地將士們給聚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爲那個人,他怕是也不會這樣了。他摩羯王今年也才四十,正是中年奮發之年。如果,他能坐擁這美好的山河,那聚集起來,又何妨呢!
看着已經落坐好一臉危坐的衆人,他稍稍地擡了擡手,沉聲道,“相信各位也應該知道,今天請大家過來,是所謂何事。”說到這,又是擡了擡眉,如炬一般地目光掃視了一眼坐在兩邊的衆人。
“愛女因爲貪玩,跑到了聖教,而我們又不得正面與他們進行要人,所以,只得請各位來一起切商,如何能將愛女給接回來。”
摩羯王這話音剛落,站在明駿容兒身後的身影猛地晃了晃身子,卻又僅只片刻間又立馬站穩了姿態。垂頭一臉恭敬。
“喲,不就是個女娃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站在明駿容兒身後的一男子不滿的發話,語氣甚是不屑。
他這一話出,立馬引得在坐的衆人議論紛紛起來。
“聽說還是個廢物呢!”
“是的啊,幹嘛要勞師動衆的,這都已是晚上了。”
“話雖如此,可聽府里人說,那郡主似乎不是廢物呢!”
“啊?不是廢物?”
“停!”見到衆人如同煮沸了的粥一樣,在大廳裡肆無顧忌地爭議論時,摩羯低聲冷喝。
衆人聽到這聲冷喝後,立馬停住了嘴,紛紛不解地望向他,望向請他們來的主。摩羯王,因爲當年的冷血無情,所以纔有這樣的稱號的,在軍營裡的人,都以他爲榜樣,都想要做到他這樣的位子,他一個外姓人氏,憑藉着軍功,當上過將軍,最後退隱做到王爺的位子,怎麼能不讓外人眼紅呢!
“郡主是不是廢物我相信大家日後自會知道曉,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們的是,沒有人,她是我王爺的掌上明珠,所以,請大家配合好,一定要將她給我帶回來。”
明駿容兒聽了這話眉心輕蹙,冷冷地轉頭道,“如果大家覺得有意見,此事,就交給本將軍全權作主!”
“將軍?”與他對立坐着的不乏有高人,忍不住驚叫起來,爲了一個女子,與聖教對立,值得嗎?說不定還會惹得蜀國皇帝不開心,這麼大的風險,就值得將軍這麼做嗎?他才二十來歲,正是年青氣盛之時,許是他逞一時之興罷了。衆人猜測紛紛,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與他爲伍。
看到衆人這般一致,明駿容兒脣角不由地露出一絲詭異的淺笑,瞬順即逝。
摩羯王本來也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目的地達到了,他也便不多話了,妖妖身上的秘密,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不然,傳到蜀皇那裡,那麼他便是犯了謀逆之罪,可是要滅九族的。
摩羯王目光再次巡視了一番在坐的衆人,沉聲道,“既然將軍願意擔當此事,那麼,就有勞將軍了。如果其他人無意見的話,那麼請移步到月弄廳喝酒去!不知坐將士意下如何?”
衆人聽了摩羯王這般說來,想想無事,去喝喝小酒也無妨,於是紛紛站起身來,全都準備跟隨摩羯王離去。
明駿容兒薄脣輕抿,緩緩地站起身來,淡紫色的眸子盯着摩羯王道,“王爺你們就先去,再下接下王爺的應邀,還得回去思量着營救郡主的事。就謝王爺您的美意了。”
客氣的話語間全都是爲王爺着想,可眼眸裡流露出來的冷色卻是落在所有人的眼裡,唉,這個將軍,明明長相不錯,爲什麼就是愛冷板着臉面呢!就連他身後的人,也全都隨他哎!這樣的人,還真是怪!衆人雖然都沒有說出來,卻都在心底裡爲他嘆惋,這樣的一個人才,估計要葬送在這件事情上了。
不過,他們喜歡,有葬送,就會有進步。所以此刻,他們更應該巴結眼前這個大紅人,說不定向他還能討教兩招禦敵之絕招呢!說不定,就憑着那兩絕招,哪一天就飛黃騰達了!
衆人心思摩羯王無心去猜測,只是看到明駿容兒帶着他自己的人馬漸漸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時,才猛地驚覺,自己似乎還關了一個能力不錯的女兒在秋水宮,貌似,也可以放出來了。
明駿容兒帶着自己的隨從回到自己的將軍府,心裡陰沉的很,那個男人,他居然不顧自己親妹妹的性命,也不願意聽他擺佈。哼,還真是個倔強的男人,我就一定要讓你看看,什麼叫後悔。想到這,腳下步子更是變得沉重起來。
聖教,妖妖盯着涼薄的月色輕移,心頭劃過一絲沉重,不行,她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命運,她從來都不相信的。怎麼到了這裡,她反而安心地接受這一切了呢?不行,她狠狠地搖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先去將韓瑞雪給救出來,不然,心底不安。
伸手取下別在耳際的粉色玫瑰,輕輕地放在牀邊,這樣的溫暖,她自認爲接受不起。
目光流連的掃過住的屋子,很簡樸,卻很乾淨,很溫馨,等她接到了他,她一定想辦法將他帶入這裡,讓他也在這裡安心地住下去。她發過誓的,一定要好好保護他的。
下定決心的她,立馬開門,輕輕地移動着身子,快帶地往城門口跑去,她記得守城門的是四個身穿戎裝的中年男子,只要放倒他們,她就可以出得城門了。
想到這,妖妖平靜的心又立馬沸騰起來。也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妖妖跑的很快,眨眼前便穿過了幾條街道,再過兩條,就可以接近城門了,欣喜中的妖妖沉靜的臉上也不由地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這次,沒有那個混蛋的阻攔,應該很容易出去的吧!
就在妖妖這念頭響起時,她卻猛地剎住了往前衝的身子,冷冷地打量着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一身火紅色長袍的他,修長的眉間頓顯妖孽嫵媚,卻仍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嘲諷地望着她。
“你還是想出去嗎?”
葉秋得漆黑的眼眸裡浮起一絲惱意,她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你別攔着我,我就是要出去。”
妖妖憤怒地揮起手,手指間立馬浮現一圈帶着五角星芒的淡青色光芒,幻化成她心中的銀針,直朝着擋在她身前的葉秋得揮去。
葉秋得冷冷地望着那些朝他飛過來的青色光芒,不滿的眼神裡劃過一絲怒意,真是不知好歹,然而他卻沒有反攻,只是腳下步子微錯,身子向一側轉移,那些如牛毛般的銀針全都與他擦肩而過。
冷冷的光嘯聲貼着他的臉面一閃而過,而他卻依舊是緊緊地望着憤怒地盯着他的妖妖。“你說,你現在出去有什麼用?能救得了誰?還是,你能到達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