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窗和展少柏擁在一起,他們一剎那淚落如雨,兩個人心中都是感慨萬千。
蘇小窗看到展少柏臉色有些蒼白,便對他說道:“你吃藥了嗎?”
展少柏搖了搖頭說:“剛纔只是在想跟你吵架的事情,把吃藥的事給忘了。”
蘇小窗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難道吵架就不用吃藥了嗎?你等着,我去給你倒水吃藥。”
“謝謝你,小窗。”展少柏由衷的說。
蘇小窗搖了搖頭說:“我們兩個是夫妻,夫妻又何必這麼客氣呢?我現在就去。”說着,蘇小窗便去給展少柏倒水。
展少柏坐在牀上,一句話都不說。
蘇小窗端着水走進來,卻看到展少柏正在同人講電話,展少柏正用苦苦哀求的聲音說道:“若華,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對嗎?爲什麼你要躲着我?難道就不可以讓我見你一眼嗎?你明明知道我是很想見你的,爲什麼要故意躲起來呢?若華。”
展少柏發瘋一樣的喊着若華的名字,蘇小窗的心在一剎那沉到了谷底,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展少柏前腳剛剛同自己和好,也同自己講明瞭要重新開始,兩個人互相忍讓,但是後腳他就莫名其妙的給明若華打電話,難道說以前他喜歡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明若華?
一想到這裡,蘇小窗的一顆心就好象沉到冰窖裡一樣了,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蘇小窗臉色慘白,在展少柏的身邊坐下,一句話也不說。
而展少柏看到蘇小窗進來,他愣了一下,他現在已經弄明白一件事情,就是蘇小窗對於他經常提起明若華是非常反感的,他猶豫了一下,才把手機遞給蘇小窗說:“我沒有說謊,真的是明若華,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聽一下。”
蘇小窗一時之間倒也好奇,怎麼可能死人會死而復活了,於是她就把手機接了過來,但是手機裡面一片安靜,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蘇小窗冷笑了一聲,問道:“你是明若華嗎?”
對方卻毫無聲息。
蘇小窗的臉色在一剎那變得很難看,她擡起頭來,鄭重的望着展少柏,對他說道:“少柏,人的容忍度是有限度的,請你不要再這樣對我了,好不好?”
“我怎麼對你了?小窗,我真的是同她說話,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怎麼?難道她不理你了嗎?”
蘇小窗搖了搖頭說:“是,她是不理我了,她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跟我說過話,而且我自始至終都不相信她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們明明都是一起看着她死的,爲什麼?難道她還會忽然存活嗎?我說少柏,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蘇小窗望着他,定定的說道。
展少柏卻重重的搖了搖頭說:“你不會明白的,小窗,我知道你永遠都不肯體諒我,你也永遠不肯聽我說。如果你覺得沒有話跟我說的話,那好吧,我們就什麼都不必說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同你說清楚纔好。因爲你永遠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蘇小窗很無語,她覺得展少柏這分明是惡人先告狀,這一切明明是他自己先挑起的頭,他回來之後,就心心念唸的唸叨着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的名字,現在反而還回過頭來責怪自己。
蘇小窗冷笑一聲說道:“好吧,既然你心裡是這麼想我的,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說完蘇小窗便轉身離去。
她臨走之前還看到展少柏正對着電話裡喊道:“若華,若華,我求求你,如果你在的話你就回應我一聲吧,我知道你在。”
蘇小窗很無語,她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走了出來,被冷風一吹,她的神智頓時清醒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鬧成這樣,兩個人本來結了婚,開開心心的去度蜜月,結果發生了展少柏被人挾持綁架的事情,等到好不容易過了半年,把他救回來,事情卻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蘇小窗只覺得一顆心往下沉,往下沉,整個人都要沉入到苦海中去了。
蘇小窗想到花園中嘆口氣,到了花園裡,她漫無目的的四處逛着,心裡覺得很難受,這時候有人在她身後吃驚的喊了一句:“小窗。”
蘇小窗不用回頭也能聽得出這是遲雲飛的聲音,所以她轉過臉去望着遲雲飛,說道:“爲什麼每次你都在我的身邊悄無聲息的出現?”
“因爲。”遲雲飛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因爲我時時刻刻的都在關注着你的情緒變化,就算我們已經不是男女朋友,就算你已經嫁爲人婦,我想我還是有權利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是不是?”
蘇小窗笑了一笑,不置可否,她繼續說道:“你沒事吧?我看到你臉色很難看,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蘇小窗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不錯,的確是出了事。我覺得我跟少柏兩個人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了,他現在一心一意的一直念着一個死去的女人,上次你勸過我之後,我也想方設法的同他言歸於好。但是事實上言歸於好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的,你能夠理解嗎?”
遲雲飛點點頭,說道:“我能夠理解。兩個人感情不一樣了,就是不一樣了,雖然我也不希望看着你們鬧成現在這樣,但是看到你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也不得不承認,也許那天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不應該勸說你們勉強的湊在一起。因爲勉強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會有幸福。”
蘇小窗用力點頭,她心裡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兩個人若是勉強在一起,又怎麼會有幸福呢?更何況現在展少柏整個人像中了魔魘一樣,心心念唸的想着的是其他的女人,蘇小窗沉默不語。
看到她的樣子,遲雲飛猶豫了一下,對她說:“小窗,有句話我不知道應該當講不當講,你也只是聽聽算了。如果我講得不對,你也莫要往心裡去。”
蘇小窗知道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倒是很少說出這種話來,便點頭說道:“出了什麼事?”
他對蘇小窗說道:“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說,少柏也許真的是心裡有問題,不如爲他請個心理醫生吧。請心理醫生來看看他,情況也許會好很多。”
其實他這句話說到了蘇小窗的心坎上,一直以來,蘇小窗也有想過要爲展少柏請一個心理醫生,只不過她一直怕沒有辦法過她公公那一關和展少柏那一關而已,沒有一個有心理疾病的人認爲自己心理不正常,聽到遲雲飛這麼說,她一時悵然無語,一句話都沒有說下去。
遲雲飛則繼續安慰她說:“小窗,我知道我這句話提得有些不適當,其實我看着你現在的樣子挺痛苦的,我只是說一下我心裡的想法而已。如果說的有什麼得罪人的地方,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蘇小窗苦笑一聲說道:“其實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認爲少柏他現在心裡有問題,
如果再這樣下去,到頭來吃虧的是他自己。只不過我想,我沒有辦法勸他接受心理醫生。”
遲雲飛想了一下說:“很簡單,你們可以先不告訴他,先請心理醫生來,就說是一個朋友。讓心理醫生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然後再對症下藥。”
“這樣都可以?”蘇小窗吃驚的問道。
而遲雲飛笑而不語。
蘇小窗猶豫了一下,覺得遲雲飛說的也未嘗不是一個方法,如果展少柏再這樣,只是想念着已經死去的人還在這個世上,也許他真的有走火入魔的嫌疑了。
蘇小窗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也許你說得對,我得去跟我公公商量一下,謝謝你。”蘇小窗對他致謝完畢,就站起來徑自往房間裡走。
走回到房中,蘇媽媽有些着急的說:“小窗啊,我剛纔聽人說,你從臥房裡衝出去,匆匆忙忙的就走了,你沒事吧?”
蘇小窗勉強的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展裴東在一旁望着蘇小窗,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話想對蘇小窗說,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蘇小窗知道自己令兩個老人家擔心了,於是便往展裴東的身邊靠了靠,對他說道:“公公,對不起,剛纔我又跟少柏鬧彆扭了。”
“你們兩個到底爲什麼呢?”展裴東忍不住出言詢問:“難道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化解不了的事情嗎?”
蘇小窗點頭,鄭重的說:“的確是有,最近少柏他出現了幻聽幻覺。不管我們在什麼時候,他老感覺到有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不存在的人在我們身邊出現,他還會同那個人通電話。總之,我覺得他現在的精神處於一種極爲緊張的狀態,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會崩潰的。”
聽到蘇小窗這麼說,蘇媽媽和展裴東兩個人都睜大眼睛,他們只知道最近蘇小窗和展少柏之間是有點爭執,卻不知道他們兩個爭執的源頭原來是這個。
蘇媽媽望着蘇小窗,小小聲的說:“不會吧?一個人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呢?而少柏又怎麼會同她通電話呢?”
蘇小窗看到蘇媽媽的反應,顯然在她預料之中,她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覺得這可能是創傷後遺症吧。少柏在被囚禁的那段時間裡,想必是受了很多的苦,所以就要找一個精神寄託。於是他就幻想着明若華會在他的身邊出現,會給他送來一些東西,然後在他的身邊呵護他。總之,是他的這種幻覺,使得他現在出來後也仍舊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明若華一直跟在我們的身邊,還一直同他有聯繫。可是事實上明若華已經死了啊,媽媽,你也知道。”
“是啊。”蘇媽媽立刻高聲叫了起來:“我還記得明若華那個女人心腸歹毒,當時她是想殺你和少柏,沒有成功,反而自己賠上了性命呢。”
蘇小窗鄭重的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豈不是說少柏的病情很嚴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小窗,如果再這樣下去,對你們都沒有好處。你一定要緊趕請個醫生看一下少柏吧,你覺得呢?親家公。”她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頭來望着展裴東。
展裴東的神色也在一剎那嚴峻起來,他知道蘇小窗和展少柏最近吵架,卻不知道兩個人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吵架,如果蘇小窗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展少柏的確是患了極爲嚴重的精神病,的確是要找個心理醫生來看一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