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血還血
刷刷刷～
細劍對細劍，像是古代騎士的對決。
但是李園不這麼看，他感覺自己在跳舞。
一場戰慄的刀尖上的舞蹈，要發泄心中所有的不平，這些年來的不自由，所有心中想要表面上卻要隱藏的壓抑。
就是要對這個世界揮劍，要以加倍的殘忍，回敬這個世界的殘忍。
我不怕痛，所以就不會輸。
一次又一次地對攻，以傷換傷，快劍像霧氣一樣在山谷間飄蕩。
他們從公路邊，打到了旁邊的山坡上，又從山坡上打到了下面的山谷中。
李園的衣服都碎成了破布條，血液流出來又快速凝固，汗水也從額頭滾落，流到眼睛裡帶來刺痛感。
這時候他已經不靠肉眼來看了，本來就黑，又加上中了毒出現幻覺，所以完全是靠潛意識營造的畫面在戰鬥。
對手的身影在眼前飄蕩，但是漸漸地，他們都慢了下來，身上的傷，臉上的血，當然也有汗水，還有體力的消耗，所有人都進入了一種遲鈍的狀態。
“我不走，我要一直贏！”
剛剛發生的一幕讓布穀鳥心有餘悸，生怕李園擡手又殺他一個下屬，連忙出聲阻止，“他在我身邊。”
李園用細劍拄着地，一邊喘息，不需要隱瞞自己的衰弱，大口呼吸恢復起來會更快些。
這一念方生，跟着就被洶涌而來的傷痛和恐懼所淹沒。
李園看着許院長的眼睛，雖然不確定他能不能看清楚自己，但就是想給他一個堅定的信念，
薔薇再一次出現，卻沒有進攻，手上的通訊器在閃閃發光，“布穀鳥大人要和你通話。”
布穀鳥用手指向另一個方向，但是鏡頭沒有跟過去，所以李園看不到。
“只要我夠快，只要我不怕痛，就能一直贏！這些寄生蟲阻止不了我，因爲我是神！”
“時間到了，半小時殺一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最大的寬容…..”
還有血滴落在鏡頭上綻放出豔麗的血花。
鏡頭一轉，看到了許院長的臉，一隻手伸過來，扯下他嘴上的膠布。
“你的兄弟，我刺穿了他的手腕….就只顧着玩直播，戰鬥意識太弱了。”
大熊渾身都是血倒在地上，那對老夫妻就跪在旁邊給他包紮，嘴裡還叨叨咕咕不知道說着什麼。
“什麼？”
“等一下！”
李園的聲音開始變得狂躁，“你殺一個人，我就捏死一隻蟲子。現在還有44人，在我回去之前，我要他們好好地活着。否則我就殺遍十二區，讓所有的網絡生物都消失。”
畢竟除了這個，沒什麼更有效恢復體能的辦法。
細劍跟着回掃，紮在迪隆的大腿上，迪隆發出了怒吼，快速跳到了一邊。
李園氣喘吁吁，調動了全部的精神力量，還有不停負傷帶來的痛感，來對抗毒貓的精神毒素，所以才能保持清醒。
那時候自己還能做什麼？！
一邊說，一邊在薔薇的臉上劃了一個細小的圓形，是這個意思嗎？
“人類的文化都已經消亡，這方面你欠缺的太多了。”
“你猜！”
他手一揮，鏡頭調轉了方向。
“嗷！”
不知道他們這個親戚怎麼算的，反正是，這些網絡生物也有家族，具體李園還沒搞懂，戈威的意識裡提供的就這些信息。
這老頭兒呢？跑了？
“你在找人？”
李園一聲大喝，細劍刺穿了沙獺的兩腮，這是剛從戈威那裡學來的招式。本來是要刺喉嚨的，那樣就可以翦除一個對手，但是手抖得厲害，對方又躲了一下所以刺偏了。
李園有些無奈，但就是跟許院長開玩笑精神一放鬆的功夫，忽然感覺一陣眩暈。
聲音在顫抖，李園有些慌亂，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這樣下去，研究所的人就會不停地倒下。
接着鏡頭又重新擡起，近距離對着李園的臉，
老頭兒憋着勁兒大喊，到後面就把自己給嗆到了，開始劇烈地咳嗽。
有人發出了尖叫。
嗯？
布穀鳥？
李園的心裡，一下子勾勒出一個森冷的男人形象，黝黑的面孔，塌陷的兩頰，頭上還無論何時都帶着一頂拖着長長鳥羽的帽子，那是毒貓他們這個小隊的隊長，同時，也是薔薇的哥哥。
“哦，好主意！”
李園大喊，“許院長你在說什麼啊，我都聽不懂，哪裡有卵？”
“果然是怪物，難怪能成爲至尊，你實在應該跟我們做同類啊！”
布穀鳥的聲音在鏡頭外平靜地響起，同時還有一聲很淺的“噗”的一聲。
許院長臉上泛起了無奈的笑容，皺紋堆疊讓他更顯蒼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總要有人犧牲，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救贖。”
“他們可都是你的同類啊，”
布穀鳥看着他，無聲地笑了。
“快點做決定，我沒時間跟你耗！”
“你要是不信，我就先殺了薔薇！”
“你殺了誰？”
布穀鳥喜歡這樣的過程，也欣賞對手的慌亂，這一切都是一場戲，就是要跌宕起伏峰迴路轉，暗中觀望的那位大人才會感到愉悅。
布穀鳥張狂地大喊，一邊哈哈大笑，轉向許院長，“你就看着他這麼殘害同族？”
黑暗之中響起奇怪的聲音，一圈白色光點圍繞在李園的手掌上，他又開始進食了。
“霜花，”
但是這一次，沒有人死，從布穀鳥的角度，鏡頭快速下墜，照到了一片空地。
“哈哈！”
“你的堅韌超乎我的想象，這很好，這樣才更有趣味。”
“嗯，是，”
三個人短暫地停手，都在努力調息，希望快一些恢復體力。
沙獺的嘴巴被刺穿一直都是收緊了腮幫子咬着牙在戰鬥，這時候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呼。
鏡頭挪過來，照到被一隻腳踩在身下的，薔薇的臉。
這一下能量攻擊雖然沒把他的肚子打穿，但明顯燒焦了一大片，肯定很痛。
刷～
迴應他的是一聲同樣輕微的顫響，李園再一次跑到了鏡頭之外。
細細的劍尖點在他的額頭上，慢慢地滲出了殷紅。
相比於剛開始的龍精虎猛，這時候就像是菜雞互啄。
“蠢貨！沒有腦子的東西，爲什麼不走還要回來？！你根本誰都救不了，自以爲是的傢伙！”
下一刻他的叫聲戛然而止，因爲李園正踮着腳，把細劍從他的脖子裡抽出來，帶出了一長串血花。
包括布穀鳥那邊，李園突然跳出了鏡頭，所以他沒看見李園的動作。
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許院長的臉。
李園低下了頭，瞬間又擡頭，手上閃着耀眼的白光，突然打中了沙獺的肚子。
這次沒有刺偏，而李園一直沒用能量攻擊，就是要出其不意地解決戰鬥，敵人太多，這樣的能量攻擊消耗也很大。
或許等自己回去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地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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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文縐縐的，但是下手特別狠，不論是對敵人還是同類，所以他才能當上小隊長。
“等一下！”
眼裡閃着淚花。
老頭兒聽懂了李園的話，兩個人同時爆發出笑聲。
薔薇急忙調整通訊器的位置對準李園。
李園呆住了，這是消音手槍的聲音？
他們還帶槍了啊，不知道殺了誰？
“開始吧！”
李園再次低下了頭。
“你開始殺人了嗎？”
現場一片寂靜。
通訊器在空中投射出一幅畫面，布穀鳥站在研究所的院子裡，饒有興致地看着李園這邊，
李園這才發現，在探照燈的照耀下，研究所辦公區門前一片雪亮，站着一大羣人。
李園說着話，把細劍狠狠刺了下去，在穿透自己腳掌的同時，也深深刺入了薔薇的胸口。
拔劍而起，血液像小噴泉一樣涌出。
“你這個瘋子！”
布穀鳥大聲呼喊，“我改主意了！那邊有車，你帶着薔薇一起回來，要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