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火滅了,祖屋只剩下些灰燼。人羣中這才走出來一個老人和我搭話。
“其實這間祖屋啊,都是受了血咒的,其實你知道的那場祭祀是在民國年間。”
民國時的竹桃村地處偏遠,可因此少受戰禍之亂,只是有些遊勇時不時騷擾村裡寧靜。只是後來竹桃村村憑着村民衆多將那些遊勇亂寇趕了出去,復又恢復安寧。
只是這安寧卻被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攪亂。
原來打趕走了那些遊勇亂寇,又約摸過了七個月,竟有家少女懷了身孕,只是這少女尚未婚嫁,卻未婚先孕,給祖宗抹了黑。這竹桃村村裡代代無再嫁之女。出了這事,村裡都要用古法處置。
這少女不是別人,就是瘸六爺他恩人的女兒,也就是瘸六爺之前說的那個老漢。這少女如果後來還活着。按輩分來算應該算是瘸六爺的妹妹了。
這少女的娘心疼女兒,本想着把少女連夜送出竹桃村,卻不想被那瘸六爺的恩人逮個正着,少女的娘當場就羞愧的要去撞牆頭。
瘸六爺的恩人也連夜把這少女關進祖屋並命人用竹籤挑了少女舌頭,等着天一亮召集衆人,去祭家法。而那少女所關之地正是日後鬧鬼的那間屋子。
第二天,瘸六爺的恩人又召集了村民,就當衆說這少女是被那些敗兵給那啥了,才懷了身孕,衆人也是滿腔的怒氣,直喊着要祭了家法。
於是瘸六爺的恩人命兩人擡出油鍋,加上火炭,等燒開了油,按照竹桃村的古法,是要扔下油鍋。
這時村民之中已有人昏死過去,但最終還是扔下了油鍋,那少女死前,眼神中滿是極深的仇怨。
衆人見已是祭過家法,就紛紛離去。
瘸六爺的恩人此時卻好像了了一件心事,命四名村勇打掃。這四人撤了油鍋,就找了張草蓆,裹了少女屍體,就要擡去扔到山裡。
突然,那女屍詐起,惡狠狠地看着瘸六爺的恩人,發出毒咒:“你不得好死,我要讓你親眼看着這村裡寸草不生。”擡屍的幾人都被這突來的屍變嚇得呆住,只有那瘸六爺的恩人在一旁抖如篩糠。
過了一會,瘸六爺的恩人見那女屍不起變化,就讓幾人快快擡出扔了。這幾人壯着膽子去摁那坐起的女屍,怎奈已經僵直,只好找了白布蓋上,匆匆擡走,隨就尋了一處山溝扔了。回來後這四人都大病一場,其中三人病中直呼有鬼勾魂,不多日就死了。僅活了一人,卻從此落下個面癱的病症。
我聽完再看眼前這九十多歲的老頭,正是帶有面癱,原來他就是民國時候那四個村勇當中的其中一人,就知他所言非假。
這老頭又說了:“都是幾十年前,上一代人的事情了,瘸六爺是後來纔到竹桃村的,他恩人做的孽啊,不管他的事。他之所以打他兒子,是因爲他兒子發現了這個秘密,後來,你們也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完全是想要護着自己恩人的名聲啊。”
這話說完,瘸六爺就醒過來了,他看着這周圍的人羣,大夥都盯着他直看,過了一會兒,他大兒子陶大明也擠進了人羣,將他爹給扶了起來。
瘸六爺看着這個被自己拳打腳踢的兒子,心疼地摸着陶大明的頭說道:
“大明,你不要怪爹啊!爹也是沒有辦法啊!”
陶大明十分懂事,挽着他爹的胳膊說道:“爹!我不怪你,你別往心裡去。”
隨後陶大明又對我說道:“姑娘,是我先發現了這祖屋的秘密,原來還有那麼一段慘不忍睹的曾經,我當時本來想要跟你說的,我爹他,爲了這間祖屋的名聲,不得已纔打我的。這祖屋以前的族人也早去世了,現在這祖屋也燒掉了,我看,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我看到瘸六爺爲了自己恩人的名聲,竟然能把自己委屈到這個地步,看來真的是對自己的恩人感恩戴德。之前他放火燒我們的時候說要跟我們同歸於盡,想必是要將這祖屋的秘密跟他自己一起帶到陰曹地府去。
不過我擡頭看了一眼這眼前的熊熊大火,拍了拍瘸六爺的肩膀說道:
“事情究竟是怎麼樣,人說了不算,我會去問鬼。”
這話其實也是爲了嚇嚇他而已。
這話一說完,周圍的村民是一陣譁然,顯然是被這話給嚇到了。
李軍隨後指揮大家去池塘裡打水來滅火,這天乾物燥的,要是等火苗子四處飛濺,燒到了山頭上,那可就相當危險了。
全村人幾乎都過來幫忙提水滅火,澆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纔將這祖屋的大夥給全部滅掉了。
隨後李軍突然問我:“小影妹子,今晚難道要招個魂?把那女鬼招出來,問問清楚?”
我搖頭,看着四周圍說道:“她應該就在附近,如果她真的有冤屈,聽到我剛纔那句話,想必會自己來找我們。”
“如果她沒來呢?”
我嘆息一聲說道:“其實鬼也是有感情的,不會做得趕盡殺絕。就算是有冤屈,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更何況這瘸六爺的恩人已經過世多年了,見到祖屋被燒,這血咒自然也會解除掉。”
這竹桃村的事情是總算了了,第二天,這通往南京的大巴車也徐徐開了過來,我告別了李軍一家人之後,直接往南京而去,臨走的時候,看到村口有個白影,站在那裡向我深深鞠了一個躬。
到了南京,我也沒地方去,直接就去七天連鎖酒店找蔡晉,這糟老頭子,他徒弟胡威在苗疆出生入死,他反倒好,在這裡悠哉快活。
我去到蔡晉的房間,這一進門,發現有個女孩剛好要出門。這女孩見了我也不怯生,反倒是看看我的身材,蔑視一笑。
我再看看她的大胸,我去,差不多有一顆籃球那麼大了,這要不是隆的,姑奶奶我跟你姓了。
那女孩走了之後,我進去一看,戰場還沒打掃呢。
蔡晉從浴室出來,頭髮上搓着浴巾,哈哈嘴巴笑道:“寶貝,還沒走呢,是不是捨不得我呀!”
我兩手叉腰怒瞪着他,他一見到是我,打了一個激靈。
“臭丫頭,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潑辣罵道:“好你個蔡晉,你徒弟還有那麼多陰陽行的人都去了苗疆跟‘鬼祖’廝殺,你倒在這裡逍遙快活。”
蔡晉一臉的委屈,說道:“哎喲。你別那麼兇好不好,你看,這二姑娘和掌燈會那個老毒物都去了,我跟過去有啥意思?這,這好好的日子,還不讓我消遣消遣。”
我指着門外罵道:“剛纔那個女的,誰啊?外圍吧?”
他擺手說道:“也不是外圍,就洗浴中心的,*。”
“你都墮落成這樣了,那胸一看就是假的。”
蔡晉搓搓鬍子,說道:“手感卻是不太好。”
我一腳踹到他屁股上。
過了好一會人,蔡晉穿好衣服說道:“你怎麼回來,我徒兒呢?。”
我看着蔡晉,說道:“你徒兒跟天師堂挺近苗疆深處了。他們覺得我修爲不夠,讓我先回來了。”
蔡晉點頭說道:“哦!這也好,你這本事,就只有送死的份。”
我看着蔡晉,喃喃說道:“謝謝你當年,救了我。”
蔡晉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像有些不可思議。
我笑道:“我都知道了,道蓮給讓我看了自己的‘三世書’。”
蔡晉突然表情一嚴肅,思索了片刻,最終是搖搖頭,說道:“二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事情都往外說呢!”
我頓時心裡做了一個決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說道:“蔡老頭,我想學術法,你教教我吧!我拜你爲師。”
蔡晉沒有扶我起來,而是扣扣耳朵,說道:“學術法你以爲是學做菜是吧?想學就學?”
“那要怎麼才能學?”
蔡晉說道:“得通過我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