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追擊
";你說什麼?!”陳宋被迫在路邊停下來,他大吼着轉過身對着孟軻,怒視着她,“這件事你不覺得應該早點告訴我麼!”
孟軻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我這不是早點告訴你了啊,在張星告訴你之前呢!”
“我,”陳宋居然一時想不到詞了,他忍住衝動重新發車,“算了,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沒說的麼?”
“沒有了。”孟衝回答,她心煩意亂地看着窗外,“你不會把我踢出這個案子吧。”
陳宋狠狠咬了咬牙,說:“現在也來不及了,我人手也不夠——”
“謝謝你啊,陳叔。”孟衝小聲說。
陳宋苦笑一聲,心裡平靜一點:“你怎麼可能戀愛過?我都不知道。”
孟衝跟着他苦笑,還是那麼小聲:“我自己都不知道……”
陳宋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問:“出於公事,我要審問一下你,礙於大家的面子就現在吧。你對立海洋知道多少?”
“我知道他不會殺人。”
“這不能算,你也不是第一天配合辦案了,聽過這話也多了,沒用。”陳宋說,“我是指最近,知道他出了什麼事麼?”
孟衝搖搖頭:“有幾年沒聯繫了,怎麼知道。”
“你知道他大學肄業的原因。”
“嗯,他爸自殺了,他接受不了。”
“這就是他爲什麼跟你分的手?”陳宋隨口一問。
孟衝側過頭,仔細看了看快四十的陳宋,驚歎道:“我真沒想到你也那麼八卦,還把手段用到審問上來了!”
陳宋心情好很多,他想大笑一聲,不過爲了嚴肅的效果,只好板起臉:“我現在在審訊你!”
孟衝翻個白眼又把頭朝向了外面:“沒有,是我跟他分的手。”
陳宋揚了揚眉,語氣輕快地說:“是麼。”
孟衝當即回頭給了他個白眼。
對這件事最關心的不是陳宋,最惱火的自然也不是他。當他們回到警局,最惱火的李澤就衝到了陳宋面前:“隊長,孟衝不能查這個案子……”
“不,孟衝最適合查這個案子。”陳宋氣定神閒地往裡面走。
“可是,”李澤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孟衝,可能眼神帶着手雷,孟衝的腳步直接一愣,“孟沖和我們的嫌疑人有親密關係!”
“我知道,”陳宋乾脆就坐在大廳,讓一羣警員圍着自己,“當時他們三年前就分手了。”
刑偵大廳一時就安靜了,幾個警員目瞪口呆地看着陳宋。陳宋皺起眉,用力拍起巴掌:“快,給我彙報進程啊!都不想幹活了是吧!”他指着正一臉不甘的李澤說:“就你開始。”
老王立馬走上來:“我們去了張翼的辦公室,問了他的秘書,特助,助理,都說他最近沒什麼異常的,每天都一樣,要算是異常的話,就是前幾天夏雲不見後,他經常發脾氣,而且三天兩頭打電話之類的,但是工作上的事都沒有耽誤。清查了他的辦公室,和上次一樣,手機沒有找到,其他的就是什麼時尚雜誌之類的,沒有搜查令不敢亂翻,就看了看抽屜,裡面也沒什麼。”
“他的辦公室有他家裡的照片麼?”
“啊,有啊,有張全家福,電腦桌面也是全家福。”
孟衝聽了,微微低了低眼眉。
“我們還想見見另一個合夥人,秦羽,是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不過他正在開會而且拒絕見我們,所以,沒成功。”李澤走過來,“不過工商局倒是願意把他們的財政報告交給我們,下午大概能拿到。”
“去催一催,別讓他們公司打通關節了。”陳宋說。
李澤走開了,張星在自己的電腦面前叫:“徐之文的檔案查到了,她沒案底,從小清白。”
孟衝說:“讀讀唄。”
“31歲,北京大學外國文學的碩士畢業,優秀畢業生,25歲畢業與張翼結婚。婚後參加過三年工作,給兩家出版社翻譯過外國文學,27歲有了雙胞胎開始在家相夫教子。沒了。真簡單。”張星感嘆,“那麼高學歷,真是可惜了。”
“上面有什麼學院嘉獎之類的麼?”孟衝問。
“有啊,她在校的兩篇論文獲得過優秀論文,是外國文學系一個社團的社長,不過她畢業之後這個社團就解體了。哦,她研究生獲得過國家最高8千元獎學金。”
孟衝若有所思地看向陳宋,陳宋想着點點頭:“果然不止是個家庭主婦。”
“嗯,還有她是個孤兒。”張星說,“小時候是在一家孤兒院裡渡過的,沒被領養過。”
陳宋點點頭:“那輛車有什麼下落了麼?”
小白拿着兩張照片跑過來:“有,立海洋晚上開的那輛是一輛已經報失的車,車主一個月前就報失過,他停在南海大道上,晚上被人偷了。”小白把照片遞給陳宋,“車主聯繫過了,他說他就是去超市買東西,出來就不見了。”
“難道還關係到小偷了?”陳宋喃喃,“小白你還是和張星去那個丟車的地方看看,問問有沒有什麼相同的事件發生過之類的。——李澤你們去夏雲的家裡問了情況麼?兩個案子都要跟我跟進。”
李澤擡頭:“還沒有,我們是從工商局裡順道回來一趟。”
陳宋厲聲:“那還不快去!湊熱鬧你們很擅長啊!”
老王無奈拉着一直臭臉的李澤走了。陳宋站起來,對着小白說:“你打給去電信和移動,把張翼的通話記錄調出來,把徐之文的也調出來,家裡的也調出來。”
“隊長,你這是懷疑徐之文麼?可是她的不在場證明有啊,張翼失蹤後,夏雲的母親一直陪着她。”張星問。
孟衝說:“現在誰都沒不在場證明,這是個多人作案的案子,很多人都是打手,要找出主謀才行。”
張星看着孟衝煩躁的樣子沒說話。
“我現在誰都懷疑。我想知道徐之文在掩蓋些什麼。”陳宋說,“有犯罪理由,有犯罪時間,就是沒有犯罪手段,她到哪裡去認識立海洋和其他綁架的人呢?”
“要是張翼的案子只是個個體,那就說的通啊。立海洋一個人,說不定他們通過什麼途徑認識,超市,酒吧,都可能啊,說不定立海洋就是那個情人也不一定啊。”張星說道。
“不太可能。立海洋雖然算是個長相不錯,但是他本身性格還是很大男子主義的,而且缺少徐之文急需的Lang漫。還有,最重要的,他們沒時間。”孟衝立刻不斷地接上,“就案子而言,立海洋不可能在綁架夏雲後還一個人動手,他絕對被人限制了。”
所有人盯着她,奇怪的上下打量。
孟衝伸了個懶腰:“那我先撤了,吃午飯的時間到了,昨晚沒睡現在該去睡了。”
陳宋指着她:“你也要拿出點誠意。晚上我要看到立海洋妹妹和繼母的證詞!”
說完陳宋自顧自走了,張星和小白在一旁看着愣住的孟衝偷笑遁走。孟衝回過神來,撇了撇嘴,一邊走出警局一邊打電話給蔣潔:“啊,我餓了。去哪兒吃飯吧?好幾天沒換衣服了,去買一套吧。”
季若亞從未覺得自己那麼緊張,就好像無數蟲子正在身上爬,還好這只是一瞬間的感覺,當她的眼神離開了海洋的照片後,那感覺便消失了。
“不用擔心,我只是問幾個簡單的問題。”蔣潔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若亞回過身來淡淡笑了,“只是想到他可能不會回來了……”
“那我們要快點把他找回來了。”蔣潔打斷了她的話,看着她悲哀的眼神,笑了。
美女果然還會是有治癒功能的,若亞一時感覺好很多,咬着下脣點了點頭。若亞的母親季成語端着一盤茶水進來,雖然已經近五十了,但蔣潔還是能看出她容光依舊,只是現在眉目裡有些疲憊罷了。
“來喝點茶吧。”她招呼蔣潔。
蔣潔坐下接過季母遞過來的茶水,又放下,看着她們兩人,說:“我來的主要目的是問些必要的問題,但是什麼都還沒有定論,不用那麼緊張。”
若亞微微點頭,季母則看看蔣潔又看看若亞,疑惑問:“不是說小夢會來的麼?”
若亞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而蔣潔則臉不變心不跳的微笑:“她今天身體不舒服。”
孟衝還記得自己去的第一個酒吧,那是在風景區裡的一個店,所有的東西后面都多加了一個零,害的她只好坐在那裡喝白開水等人,什麼美好的心情都沒有了。簡而言之,那次旅行是個災難。
只不過今天來的這家酒吧,名叫“19號”,就是立海洋被人打出來的酒吧,看起來也是個要倒黴的地方。
下午三點,裡面沒什麼人,只有兩個酒保坐在吧檯裡面聊天,幾個人坐在角落裡打牌。裡面放着柔和的鋼琴曲,出乎意料的有些另類,沒放《獻給愛麗絲》,而是德彪西的《月光》,只不過和這個地方不怎麼搭。吧檯故意有些做舊,沒有現代的風情,頭上頂着暖黃色的燈,顯得有些安寧,除了靠邊處,四周的桌椅看起來更像是美國電影當中的西部風情,而不是現代都市裡一溜的沙發。總而言之,其實這個地方看起來不錯,帶着些老電影裡傳奇酒吧的麥芽味,只不過,這是立海洋第一次出事的地方,所以,是個倒黴的地方。
孟衝穿着蔣潔買的灰色長袖上衣和黑色牛仔褲,將上衣袖子捲起來,搞亂了髮型,看起來不再像是個青澀的大學生了,而是個混了不少日子的人了。
“嘿,”孟衝向吧檯的兩位酒保招了招手。
“下午好,來點什麼?”他們都穿着黑色夾克的制服,看起來卻出奇的正式。
孟衝笑了,坐到吧檯前:“不用了,我是來調查的。”
孟衝太直接了,兩個酒保都一愣,相互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酒吧,看着更老成些,對着孟衝笑道:“這,什麼調查。”
“哦,很簡單,”孟衝搞得自己有些手忙腳亂,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放在吧檯上,“就是他……”
酒保拿過孟衝手裡的照片,兩人看了一眼,又對視了一眼。這個頻率搞得孟衝會懷疑他們是兄弟。
“小姐和他有什麼恩怨?”那個酒保問。
“恩怨,你們可真老套。你叫什麼名字?”孟衝從來不掩飾自己是多隨意多放肆。
酒保笑了,還挺明朗:“叫我jack就好了。”
“傑克?”孟衝儘量掩飾自己想要吐槽的心,坐到吧檯旁邊對着他們咬牙切齒地說,“好吧,傑克,他,混蛋!拋棄了我姐姐,還捲走了她所有的錢!老孃追了他幾年了!”
那麼憤怒的口氣,酒保們明顯一愣,對面打牌的幾個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消消氣啊,美女,我給你上杯酒。”站在後面的酒保立刻打圓場,去調酒去了。
傑克倒是微微一笑,對着孟衝有些同情地說:“真的麼?”
孟衝一拍桌子:“當然是真的!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傑克被孟衝類似挑釁的口氣嚇着了,不過一會兒就平靜下來,拿着孟衝的照片,玩味地說道:“你追他不少日子了吧?”
“你以爲?”孟衝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一乾而盡,正準備說話,突然覺得嗓子一熱,嗆着了,“這什麼啊……”
“沒什麼,有點烈而已。”傑克說,“話說,這個人,你怎麼找到我們這來的?”
“哦,我僱了個私家偵探,他告訴我的。”
傑克一愣,皺起眉頭追問:“那他沒告訴你這人去了哪兒?”
“沒有,我沒錢付給他了,他就跟我說了這裡。”孟衝滿嘴的“實話”一溜一溜的。
傑克暗暗鬆了一口氣。
“哎,你們到底見過這人沒有啊!”孟衝突然語氣又衝了。
酒保們一愣,那個傑克神秘地湊過來對她說:“見到是幾星期前見過,但是我們不敢認的,他被通緝了。”
“通緝?”
“是啊,電視上都在播啊,據說殺了人。”
廢話,這要你告訴我!孟衝心裡狠狠叫着,隨即又生出個鬼點子,眉毛一皺就要哭:“那不是我的錢要不回來了!我Lang費了那麼多時間!”
兩個酒保當時就愣住了,馬上低聲安慰:“哎,哎,不用擔心,還能抓住,不是還在通緝麼。”
“你們什麼也不告訴我們,抓住什麼啊?”
傑克面露難色,看孟衝這個沒出息的樣子,一咬牙,對着孟衝的耳邊說道:“他上個星期來我們酒吧了,找人鬧事,被我們老闆打了一頓,教育了一次。後來他又來了,跟我們老闆說學好,還賠了錢,我們老闆賞識他,就帶他出去了。”
“老闆?”孟衝收起傷悲,嚴肅問。
傑克沒怎麼想這人怎麼變的那麼快,只是下意識指了指門口的幾張照片:“喏,那裡第一張就是我們老闆的照片。”
孟衝跳了起來,頭突然有點暈,大概是烈酒的原因。她走向門口,擡頭看着照片,是個看起來狂妄的男人,穿着一身牛仔的衣服,坐在自己的機車上,得意地笑着。孟衝在腦袋裡搜索,結果一無所獲,這不是那個視頻裡可以看出樣子的任何一名男子,大概就是那個一直帶着帽子,走在海洋後面的人了。孟衝微微一笑,她拿出手機,快速地照了一張。
剛照完,手機震動了起來,是陳宋的電話。
“喂,你在哪兒呢?”陳宋幾乎吼道。
“在搞證詞啊,怎麼了?”
“快給我來天豪小區,綁匪聯繫上了夏雲家裡了!”
孟衝立刻掛了電話,衝到吧檯掏出五十放在上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