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找來了水桶去往張君所指的方向。張君說那裡是一條小溪。不過他沒說那裡也是宗門女弟子居住的地方。平時男弟子基本不準接近那裡。平時的用水都是另一個地方打的。
他越走越不對勁。怎麼越走男的越少了。到了眼前這個地方几乎已經沒有男弟子了。前面是一排老遠都聞得到香氣的住房。後面就是張君所說的那條小溪。不過項雲並沒有多想。就向着小溪走去。住房旁邊有一條走廊。走廊上有一個女孩兒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紀正在看着一本書。
“真勤奮”項雲心想。不過路過旁邊的時候一下愣住了。這個女孩。不就是那年在康城城門口遇見的那個上官小姐嗎?自己還在想着此生還會不會有機會見面。沒想到眼下就遇到了。真是世事無常啊。項雲感慨。
“嗨。”項雲衝着女孩兒打着招呼。
女孩兒正沉浸在自己看的這本書中。項雲瞟了一眼。書名叫滅世羽神。好老土的名字。
突然被這一聲嗨嚇到。擡起頭一看。眼前一個少年穿着粗布麻衣一隻手提着水桶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剛要大叫。突然看着眼前的這張臉怎麼那麼熟悉。
“呀。是你。”原來女孩兒還記得自己。項雲心想
“對啊。可不就是我。好久不見。”項雲想做做自己招牌式的撓頭動作。纔想起來自己右手提着水桶。平時都習慣了用右手來着。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難道?”
“對啊。我昨天才通過選拔。現在在外門做了個外門弟子。”項雲訕訕的道。對於眼前的少女。他還是很樂意接觸的。
“哦。這樣哦,”女孩兒心想跟自己猜的差不多。
“你一個外門弟子跑到這裡來幹嘛啊?這裡是女孩兒宿舍。被她們看到你就死定了”
“來這裡打水啊。我那個執事讓我來這裡打水。”項雲終於意識到不對了。
“打水不是應該在小溪溝嗎?這兒可是蝴蝶泉。是我們女孩子專門用的地方。”
“啊。”項雲終於明白了過來。王八蛋。敢戲弄我。存心讓我難堪。
“趕緊回去吧。被她們看到你就死定了。”女孩兒關心的道。
“呃。好的。我這就回去。對了。我叫項雲。你呢。”
“我叫上官榕兒。”女孩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項雲一臉陰沉的回到了住處。張君早已在那裡等了他半天。
“水呢。”
“被那羣少女倒了。他們還說要把我上報給邢堂。等候處置。”項雲並不想這麼早就跟這傢伙挑明態度。所以索性撒了一個謊。
“哦。”張君忍不住臉上掛着一絲戲謔。他似乎已經想象到了那個尷尬的場面。
“那算了。明天再去。你回去休息。”
“是。”
項雲回到了柴房。“小子。跟我鬥。你還差的遠。”
不過老是這樣下去睡地上也不是辦法。於是項雲簡單的用木柴做了一個牀。可惜沒有褥子。
“不知道我問那個傢伙要。他會不會給我。反正他已經看我不爽了。我又何必再怕得罪於他。”於是項雲來到了張君的房門。
敲了幾下門。
“誰啊。”傳來張君的慵懶之聲。八成在睡午覺。
“是我。項雲。”
“吱呀”門打了開來。滿臉怒氣的張君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吵我休息。信不信我廢了你。”
“我來找師兄要褥子。晚上太冷。沒褥子不行。”
張君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的有點過。如果被巡檢的師兄發現有個小子在柴房睡覺而且沒有褥子。自己肯定脫不了干係。當下轉身進屋抱出來一團褥子丟在地上就關門繼續睡覺。
“唉。”項雲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抱着褥子回到了柴房。將褥子鋪了一牀在牀上。還有一牀晚上用來蓋。終於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個小家。
“忙活了一天連飯都沒吃的。”項雲感慨。
“我給你留着的哦。”小胖子封平探頭探腦的打開門鑽了進來。手上端着一碗飯菜。
“快點吃。還熱着呢。”
“我。。。”項雲哽咽。
“哎呀。別廢話了。大家都是純爺們兒。你吃着啊。我出去了。被那個傢伙發現我就死定了。”封平說完畏首畏尾的退了出去。
項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吃完這碗飯的。夜晚。躺在牀上。隔着窗戶看着天上的點點繁星。他想家了。想萬獸森林了。想他前輩了。
翌日。大清早項雲就被叫起來吃飯。吃了飯被安排去打水。劈柴。同行的少年們都紛紛開始正式練體。而項雲卻幹着各種粗活累活。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項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些人。試煉之中又是妖獸又是殺手。進了宗門還被這樣對待。不過若是被他知道了這個人是誰。他鐵定不會放過這個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一個月。已經進入冬天。天氣也越來越冷了。
張君給其他少年每個人發了棉襖。項雲沒有。他穿着單薄的學院服裝。別人發了棉被。他還是那兩牀褥子。夜晚在牀上瑟瑟發抖。白天小手凍的通紅。他並沒有用自己的修爲來抵擋寒氣。他不想被人發現。所以現在他僅僅是個普通少年。
這一日天上下着鵝毛大雪。外門突然來了一羣女孩子。這可是一件重大的新聞。這些內門女弟子可是從來不會來外門的。個個漂亮美麗。外門的這些弟子紛紛看的呆住了。
項雲呢?他住在哪裡。”李悠悠對着面前的張君問道。旁邊晴兒跟隨。
張君哪兒跟宗門的兩朵花說過話。當下緊張的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項雲住在這兒。”易小遠見狀連忙給李悠悠指路。李悠悠和晴兒隨同幾個女孩子來到了柴房門口。
“怎麼可能?項雲怎麼可能住在這裡。”宗門不是給每個弟子配了房間嗎?李悠悠心有疑慮。不過還是將信將疑打開房門。
眼前的一幕讓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連晴兒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時的項雲正躺在一張用木柴拼的簡易牀上。或者根本不能叫做牀的東西。一張薄薄的褥子在身下。一張在身上。此時他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渾身打着擺子。昏迷不醒。
“張君。你給我滾過來”李悠悠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
張君哪裡見過這種情況。他不敢得罪吳道良。他同樣不敢得罪眼前的姑奶奶。
“是。悠悠師妹有什麼吩咐。”張君湊上前去。生怕眼前的姑奶奶一個不小心暴走。那自己就玩兒完了。
“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李悠悠強行壓住自己的憤怒。她很清醒。她知道眼前這種情況絕對是有人授意纔敢這麼做。
“這。。。”張君一時之間難住了。這該怎麼回答。兩邊都不能得罪。
“行了。我知道了。”李悠悠已經猜出來了
“去把項雲抱去你房間。馬上。立刻。”張君哪裡還敢遲疑。連忙抱起項雲到了自己房間。把他放到牀上。用棉被蓋住。
圍觀看熱鬧的人都驚訝了。這小子是誰。居然連李悠悠都這麼關心他。
內門。早有人把這一切彙報給了吳道良。那是外門弟子李會全。郭峰。他們是吳道良的心腹。也是今年剛收的外門弟子。項雲的同期。
李悠悠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項雲。渾身因爲寒冷不停的哆嗦。再也忍不住趴在項雲的身上哭了起來。整個房間除了毫無知覺的項雲就只剩下李悠悠和晴兒。
“項雲。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少女在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旁邊的晴兒看在眼裡。也疼在心裡。是誰如此狠心這樣對待一個八歲的少年。
“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他進了宗門會遭到這樣的對待。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晴兒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他沒有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他是他叔叔帶大的。”李悠悠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她在聯想着項雲的過去。也許他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他叔叔不怎麼管他。連他參加宗門選拔他叔叔都可以丟下他不管。想到這裡。李悠悠又再一次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彷彿看到了一個稚嫩的少年爲了活下去奔走在街頭四處乞討的畫面。
彷彿看到一個稚嫩的少年生病了躺在破舊的牀上沒有人照顧的畫面。
她也看到了一個少年爲了改變自己命運千山萬水徒步走來龍城只爲了參加宗門選拔的畫面。
項雲的身體慢慢變熱。儘管他已經掩藏了自己的修爲。但體內的天賦時間之力彷彿察覺到了他體內生機的流逝。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吸收着靈氣修復他的身體。幸虧這房間沒有別人。只有兩個關心項雲的美少女。不然一定會發現這異常的現象。
終於他有了知覺。手指動了動。
但眼睛還是睜不開。只能隱約聽到旁邊彷彿有女孩子的哭聲。
難道自己在做夢?在這個無親無故的聖武學院怎麼會有女孩子爲自己哭。一定是在做夢。要麼就是聽錯了。悠悠轉醒。睜開眼睛。偏過頭去。
眼前正有兩個女孩子守着自己。一個哭的梨花帶雨。一個雖然沒有哭。不過眼睛裡的晶瑩剔透的的水滴也即將快要落下來。
“咳咳。。兩位仙女姐姐。不知道是哪個帥哥去世了。值得你們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