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老太爺讓您今晚抽空回去一趟。”喬默笙的辦公室裡，比起前一陣的春意融融，今天的氣壓顯然有些低。
喬默笙從文件中擡起頭，神色淡然，輕輕點頭，“知道了。”
林閱忙道，“那我先出去了。”
喬默笙頷首，轉眸看了眼電腦旁的手機，拿起來，重撥了最近的一個號碼。
“喂。”熟悉的輕淺聲音在那一頭響起。
“在做什麼？”他站起身，面向身後的落地窗。
程曦有些無奈，“上班啊，喬先生。”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高興？”喬默笙輕輕挑眉，語氣似有不滿。
“你好像一個小時前纔打過。”程曦好脾氣地提醒他。
“有嗎？”喬默笙勾起好看的脣，“一個小時很久了。”
“……”
“晚上來接你？”
“不用啦，晚上團裡有演出，我會讓白姨去接程晨，你們先吃飯好了。”
“好。”兩人掛了電話，喬默笙沉默望着窗外許久，忽然轉身叫來林閱，“我想給太太配輛車，你多選些款式讓她挑。”
“知道了，老闆。”
林閱剛要離開，又聽到喬默笙道，“算了，我親自去吧。”他話剛說完，已經那起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下午3：45，顧蒔蘿來舞團找程曦，兩人在附近找了間咖啡廳，顧蒔蘿突然從包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程曦。
“這是什麼？”
“這是我哥讓我給你的，是你過去三年爲顧氏作代言的酬勞。”
程曦拿起來一看，信封裡是一張銀行卡，她意外地看向顧蒔蘿，“那不就是偶爾幫忙的嗎？”
“那也得給酬勞啊。”顧蒔蘿抿了口咖啡，“何況，你代言的那一系列的服裝都賣得不錯。你就別客氣了，收下吧，我哥那人你還不知道，做人最講公平。”
程曦想想也是，就不再多說什麼，收下了那張卡。
顧蒔蘿道，“密碼是你生日。”
程曦笑着頷首，“你今天就是來給我當送財童子的？”
“哪是！”顧蒔蘿白她一眼，“我正好約了客戶下午在這附近談工作，所以就順便來看看你。”
“你在s市有什麼工作？”程曦點了份芒果布丁，舀着吃。
“我打算在這裡開一間工作室。”
程曦擡眸，“你打算在這裡長待？”
“嗯，”顧蒔蘿：“你以後還得繼續給我當代言人，聽到沒？”
程曦輕輕挑眉，玩笑道，“那酬勞比你哥給得多嗎？多的話我考慮考慮。”
“姐以身相許，怎麼樣？”顧蒔蘿站起身硬是擠到她身邊坐下，驚得程曦連忙放下手中的布丁，邊笑便躲道，“別了，我一分不收，只求您別相許了。”
兩個人笑鬧一番，顧蒔蘿才用手頂了頂程曦的腰，聲音漸輕，“聽我哥說，喬氏最近打算收購你老子的廠？”
程曦舒服地將頭靠在她肩上，拿起布丁繼續吃，“嗯。”
“是你的意思？”
“嗯。”
“程曦，你有沒有一點吃飽了撐的？他們一家人破產露宿街頭都活該，你還出手幫忙？難道還指望他們謝你？”
“我沒幫啊，出錢的是喬家，又不是我。”
“你個笨女……”顧蒔蘿看着她一臉淡然，忽然止住，沉默一陣，“小曦，你……”
程曦淺笑看她一眼，揚了揚手中的布丁，“很甜，你要不要試試？”
那一邊，喬默笙在黃昏五點多回到喬家大宅，剛走進庭院，就看到喬子硯一身白色休閒裝坐在花園裡，細長妖冶的眸輕輕落在喬默笙身上，脣間勾起一絲笑，“堂哥。”
喬默笙走近他，雙手閒閒插在口袋中，“昨天回來的？”
喬子硯站起身，表情慵懶間帶着一絲不恭，“程曦沒有告訴你嗎？”
喬默笙眸間頓時陰霾一片，俊逸的臉上泛起潮水般的冷厲和鋒芒，凝着喬子硯，一字一頓，“沒有下一次。”
喬子硯低沉地笑，“你現在是在以喬家掌權人的身份命令我？”
喬默笙輕輕眯眸，“你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
喬子硯走近他，邪肆的眸中寫滿不讓不放，“你也該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麼。”他說完，越過喬默笙，徑直走進了屋子。
喬默笙望着大宅裡燈火通明，似有許多人頭攢動，看起來很熱鬧。他突然不想進去，轉身，離開。
管家陳伯見他要走，忙上前道，“大少爺，老太爺正在等您呢。”
喬默笙走出去坐進車內，“告訴爺爺，我晚上有個客戶要見。”他說完，開車離開。
喬老太爺聽到陳伯的話，氣得大怒，“到家了也不進來，他要幹什麼？！陳伯，去給他打電話。”
一屋子的人見老太爺發怒，都不敢再出聲，喬子硯閒閒玩着手機，神色慵懶。
電話接通，陳伯連忙把電話遞給老太爺，“你在哪裡？”
“準備去見客戶。”
喬老太爺哼了一聲，“什麼客戶需要你親自去見？程煜？”
喬默笙拿着電話，不回答。
“你爲什麼要收購程氏紡織廠？你不知道他們正在風口浪尖上嗎？”
喬默笙沉默一陣，開口道，“過段時間，新聞就會過去。”
喬老太爺蹙眉，言簡意賅，“總之，喬氏絕對不可以收購程氏紡織廠。”他說完，徑直掛斷了電話。
喬子硯輕輕擡眸，看了眼老太爺，又看了眼一旁表情尷尬的艾蘭。
艾蘭沉默地坐在一旁，表情何止是尷尬，簡直是有些難堪。在場的人，誰不知道，艾蘭和程煜曾經是夫妻。
喬老太爺擡眸淡淡看了艾蘭一眼，“吃飯吧。”
這一頓飯，艾蘭註定食之無味，如坐鍼氈。晚上，各歸各家，喬子硯載着沉默無言的艾蘭回家，“程曦回來了，你知道嗎？”
艾蘭一怔，不敢相信地望向喬子硯，“這不可能。”
喬子硯勾脣看了她一眼，“她現在在喬默笙的音樂廳工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艾蘭瞬間陷入沉默，雙手緊緊交握，“她明明……”
“這一次，喬默笙收購程氏八成與她有關係。”
“不會的，”艾蘭蹙眉，“她跟她爸爸的關係向來不好。”
“你怎麼知道她是爲了幫他們？”喬子硯不乏諷刺地看向她，“你很瞭解你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