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捧着一杯咖啡,“你可以自己還給他。”
喬子硯雙手環胸,看着她,“程曦,這一次是你欠我。”
“你想我怎麼還?”
“陪我吃頓飯,這事就算翻篇。”
程曦看着他,心中未必不知道這男人心中的盤算。她如果答應,萬一讓喬默笙看到,又是一場風波。
但如果拒絕,喬子硯不會善了,他總有辦法令她出現在他面前。
她沉默一陣,擡起頭,道,“好。不過地點我來定。”
喬子硯挑眉,“好。”
到了下班時間,程曦自己去接了程晨,然後驅車往香山別墅而去。這是時隔五年之後,她第一次來到喬慕白的別墅。
四周的景緻依舊迷人,只是遠處又多了好幾排別墅羣,這城市發展極快,不過幾年光景,已經徹底變成一座高樓迭起的石頭森林。
她牽着程晨下了車,程晨望着夕陽下泛着淺紅色光澤的大屋,稚聲道,“媽媽,這是哪裡?”
程曦笑看她一眼,道,“這是外婆的家。”
“外婆是誰?”小人兒歪着頭,不解道。
“外婆就是媽媽的媽媽。”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艾蘭穿着素色便服出來開門。她溫和的笑容在見到程曦身邊的女孩時,輕輕愣了一下,“這是?”
這時,喬子硯剛好下車走進庭院,聽到程曦牽着粉色小女孩,說,“她是我女兒。”
他的腳步頓時止住,望着她涼薄的背影,心中一時間猶如天翻地覆。
艾蘭讓她們母女進門,望着面無表情走進來的喬子硯,心中輕嘆一聲。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場糾葛,令每個人都不由心生不滿。
喬子硯沉默脫下身上的黑色夾克,走過去,望着面色平靜的程曦,然後又看着她身邊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良久之後,他倏爾冷了眉眼,薄脣緊抿,站起身不由分說地拉着程曦進了書房。
“誰的孩子?”他精美五官在這一刻陰鷙一片,死死望着對面的女人。
“我的。”程曦一向不怕他,他越陰狠,她越淡然。
“這纔是你消失五年的原因?!”喬子硯覺得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在劇烈泛疼,一顆心被這女人傷得支離破碎,卻依舊在天真地爲她尋着藉口。
“現在你該清醒了?”程曦看着他,“我不但有喬默笙,我還有個五歲大的女兒。喬子硯,你我之間,沒有情,也沒有緣。”
喬子硯陷入沉默,他承受着這女人對他的殘忍,一次狠過一次。
“你從來不肯給我一絲希望。程曦,你只待我最狠。”這漂亮的男人此刻面色帶着悲傷。
程曦心中無聲嘆息,望着他,緩緩道,“因爲你我之間,從無希望。”
喬子硯忽然輕笑出聲,妖嬈眸眼中漸漸溼潤。他脫去身上的黑色t恤,八塊精壯腹肌上,整整齊齊,刺了八個“曦”字。那畫面,觸目驚心,令程曦無法直視。
“聽着,”喬子硯直直看着她,“認識你八年,我的心因你痛了八年,傷了八年,但我還是活了下來。只有我還有呼吸,無論你是生還是死,單身亦或嫁人,有沒有孩子,只要我還活着,你就註定要被我愛。”
程曦艱難地吞嚥着口水,面對這男人這一刻令她想要落荒而逃的執着,別轉目光,“我不愛你。”
“那又怎樣?我愛你就可以。”他重新穿上衣服,神色恢復如常,言語一如既往地邪肆,狂傲,自我。
“可是,你已經嚴重影響我的生活。”他令她備感無力,可是卻無法躲開,這惡魔一般的男人,愛和恨都同樣熾烈,偏偏還與她有着各種牽扯不清的關係。
喬子硯倏爾勾脣,凝着她,“喬默笙如果對我心存介意,就說明他對你不夠信任。”
程曦輕輕蹙眉,糾正道,“是困擾。”
喬子硯冷笑,“你錯了,喬默笙沒有這些多餘的情緒,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他連笑都覺得多餘。”
程曦沉默不語,因爲喬子硯說得都是真的。喬默笙的冷漠掩藏在禮貌的言行之下,諱莫如深。然,有時候,對外人來說,喬默笙的禮貌又何嘗不是一種冷漠?
喬子硯盯着她,“這世上,除了你還能令他情緒波動的人,又有幾個?”
吃過晚飯回到家,喬默笙還沒回來,程曦陪着小人兒洗澡玩耍,然後在程晨的房間裡看了一會兒新聞。
“據查,s市的著名外資名牌顧氏成衣廠被爆出最新的一季衣服有面料問題,所用面料含有某種對身體有害的染色劑,目前相關部門已經介入調查……”
程曦即刻撥通顧瀚的電話,無法接通。她又打顧蒔蘿的電話,她的聲音疲倦,“小曦?”
“怎麼回事?”
“說不清楚,我還在公司陪哥哥,有空再給你電話。”
程曦放下電話,走出程晨的房間,就看到喬默笙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他俊朗的眉眼間有掩不住的疲倦,見她神色着急,問道,“怎麼了?”
程曦見他這樣累,竟不忍開口問他是否知道顧氏的事情,走過去替他輕按着太陽穴,“在想你怎麼還不回來。”
喬默笙溫柔笑起來,走近幾步把她擁進懷裡,長出鬍渣的下巴蹭得她的臉頰刺痛泛癢,剛想要推開他,就聽到這男人在自己耳邊輕語,“再忙再累,好早回來就能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