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麼一說,這男子的確可惡。不過狄懷英既然覺得這男子沒有惡意,便又問他,“她說的可冤枉了你?”
男子先是點頭,後又搖頭。
狄懷英不解。
男子解釋道,“我承認在初見她時被她美貌所吸引,故意接近她,卻沒有料到她竟然是如此的……嗯……直爽”見到她又揚起了拳頭,他立即改了詞,“至於後來說我非禮那女子,我確實是冤枉的。”
寧默喝道,“我親眼所見,你竟然抵賴,真是可惡至極,罪上加罪。”
男子也不示弱道,“哼,想我文道陽從來都是敢作敢當,沒做就是沒做過。不過是見你有副狹義心腸,有心讓着你罷了,你還真以爲我是怕了你麼。”
狄懷英算是聽出來了,原來矛盾在這裡,見兩人越來越劍拔弩張的樣子,弱弱插話道,“那個……你們說的那名女子在哪兒?尋她一問便知道了。”
此言一出,兩人愣住。
見他們這幅呆滯的模樣,想必是因爲掐架,將人家遺忘在那小樹林中了。
看了李元芳一眼,他立即飛身向他們所說的小樹林而去。
寧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對狄懷英道,“這就是那個被關押兩個多月的倒黴小兵?輕功這麼好還被關了這麼久?”
文道陽不屑道,“有我的武功好?哼”。
寧默鄙視道,“也不知道是誰被點得動彈不得,被我狠狠的揍了一頓。”
文道陽怒目,隨即又鬆懈下來,懶洋洋道,“如果鋤強扶弱的女俠知道冤枉了好人,還將這好人揍了一頓,傷害了他的身體,更讓他的心中受到了無法磨滅的傷害,你說這位女俠應當如何呢?”
寧默拍拍胸脯,豪情萬丈說道,“本女俠從來不做冤枉別人的事,如果真有冤情,大不了讓他再揍回來,爲他當牛做馬。不過,哼哼,我看你還是死心吧,你被我親眼撞見,還想抵賴麼?”
這答案真是……
文道陽沉默不語,眼神中卻是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
狄春和狄懷英相視看了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寧默怕是掉此人的坑裡去了。
不過一盞茶時間左右,李元芳便回來了,手中還抱着一個嬌弱無比的女人。
這女子穿着青樓女子特有的薄紗,幸而圍着抹胸將該遮住的部位遮住了,不然只怕就成了現代版的情/趣內衣了。李元芳微紅着臉將她放在地上,這女子立即嬌弱嚶哼一聲,差點摔在地上,不過好在她咬牙又站住了。見到文道陽狼狽的躺在地上,衣衫髒亂,人也被揍的鼻青臉腫,嬌呼一聲,“恩公,誰將你打成這般模樣?”
這聲恩公叫的寧默身子僵硬若石化……
她扭過頭來目光在狄懷英等人身上穿梭,最後將目光鎖定了有些心虛的寧默,憤怒的指責道,“你爲何要打我恩公?”
寧默弱弱辯解,“我見他調戲你,欲行那不軌之事……”
這女子氣憤道,“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不要強出頭,免得錯怪好人。當時我們正躲避春香樓的惡人,恰好我腳扭傷了,恩公準備幫我……豈料你這不知道從何處鑽出來的女人竟然說打就打……恩公,你還好吧?”
李元芳在見到那女子的腳的時候,便猜到了真相,因此立即給文道陽解了穴道。此時這女子嬌弱的呼喊他,他卻裝作痛的起不了身,故作沉痛的模樣看着她說道,“我被人打成重傷,恐怕活了多久了……咳咳……”
這女子一聽,頓時淚如雨下,嚶嚶的哭,還用譴責的目光時不時的瞪寧默。
寧默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錯了,雖然脾氣不好,也知道他可能是裝得如此煽情,但是自己冤枉了他,打了他卻是事實,敢作敢當,當下就跪在文道陽的面前認錯。
文道陽並未動手,那女子卻是猛地推了她一把,氣憤道,“不用你假兮兮的道歉。”
文道陽眉頭微蹙,也不作假了,站了起來,“如花姑娘,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吧。”
原來這就是車伕說的昨天晚上消失了得如花。
如花一聽要送她回去,眼淚沒來的收回來,梨花帶淚道,“恩公救了我,我就是恩公的人,如若恩公不嫌棄,奴家願意陪在你身邊,哪怕做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都行。”
此時就算是旁人都聽出這如花的潛意思了,這女子是想以身相許呢。
這文道陽卻是不領情道,“走吧,我送你。”回頭對依舊呆坐在地上的寧默道,“你最好別忘記你說的話。”
寧默聽後,眼神中迸出一股倔強的神色。
李元芳暗叫不好,卻還是晚了一步。
她一掌打在自己胸口,一口鮮血猛地噴出,只留了少許在脣角染紅了她原本就嬌豔的脣。
“寧姐姐!”狄懷英將她扶住,眼裡又是欽佩又是責備。
“你……”文道陽大驚,不知道她竟然是這般的……良久,嘆了一口氣道,“這本就是個誤會,我只是想要你得個教訓,不要那般衝動。”
寧默這一掌用上了八分力度,受了不輕的內傷。
見得她如此,狄懷英責備道,“哪有人這麼輕慢自己身體的,就算是認錯道歉,也不是這麼個賠法。”
寧默沒有回答她,卻仰頭看着不遠處的文道陽,眼神清澈而倔強,忍痛說道,“雖然我只是一介女流,可是也知道什麼叫做敢作敢當。我先前不分青紅皁白冤枉你,打了一頓,確實是我的錯,你不與我計較,可是我卻不喜欠人東西,這一掌是我還給你的。”說完,咳了兩聲,又吐出一口血來,蒼白的面孔承託得紅豔的脣嬌豔欲滴,透出一股妖孽的味道。
文道陽站在那裡,看着她,面色複雜。
如花見狀,輕輕拉他衣袖,嬌柔說道,“恩公,我們走吧。”
文道陽移開目光,什麼也沒說,抱着她便離開了。
狄懷英對他的好感早就降到五分以下,哪裡管得了這人,只是憂心忡忡的扶着寧默上了馬車,命車伕又趕車回山西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