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國京城,有錢的人有的是,八十萬兩銀子雖然不少,可是隻要進到今天拍賣會的,幾乎所有人都能拿得出,之所以不出聲,當然都不敢和陳稟常爭。
他們不敢爭,可是不代表別人也不敢爭。展紅菱坐在那裡看看,李掌櫃已經又在叫價了,她淡淡地擡手示意了一下,說道:“八十五萬兩。”
事個事件雖然是她一手策劃的,可是李掌櫃卻並不知道她纔是幕後主使,向她看了一眼,說道:“這位應該是安王妃吧,安王府出價八十五萬兩,請問還有人要高出安王妃的麼?”
陳稟常轉頭向展紅菱恨恨地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展紅菱或者程彥很可能會競爭,所以才早早地讓那些閒人都打住,不然等到他們擡到更高的價錢,自己再和安王府爭起來就更吃力了。
“八十五一千兩!”他坐在那裡淡淡地迴應了一聲,反正李掌櫃說了,加多少自己隨意,她展紅菱有本事多漲,自己可不是傻乎乎地多叫的,比你多一千兩已經很多了。
展紅菱坐在那裡撇了撇嘴,看着陳稟常的後腦勺嘲諷道:“陳大人也太小氣了,以您的身份和地位加一次價只加一千兩,實在很掉價啊!”
陳稟常頭也不回,仰着老臉說道:“哼,老夫可比不得安王妃,安王在寧國拼死拼活,賺來銀子由着安王妃糟蹋,老夫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
這時李掌櫃已經把陳稟常的價格叫到第三遍,見還是沒有人加價,他有些着急,故意加大聲音說道:“唔,裕國公的八十五萬一千兩已經是最高價了,如果沒有人加價的話就要一錘定音了!”
展紅菱這才說道:“哦,我出七十萬兩!”
陳稟常臉色一白,這可恨的女人張嘴就是五萬,你們家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不要錢麼?
可是沒辦法,自己想到得到這個薄就要得比她多,想着又叫道:“七十萬一千兩!”
展紅菱仍舊從背後着他,雖然看不到陳稟常的臉,卻也能從他身形的緊張度上判斷出他現在的狀,她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陳大人,您這是一定要和我爭麼?”
陳稟常揹着身撇了一下老嘴,說道:“哼!安王妃還真敢說,這是老夫與你爭麼,分明是老夫先叫價,你橫插一腳的好吧!”
展紅菱道:“可是我對這東西卻是志在必得的,無論陳大人怎麼加價,最後這東西也一定是歸我們安王府所有,所以陳大人就不要跟着攪混水了好麼?”
陳稟常得意地說道:“哦,是麼,那老夫也告訴安王妃一句話,老夫對這東西也是志在必得的,我勸安王妃還是知難而退吧!”
展紅菱坐在那裡不說話,看似被陳稟常氣到了,過了一會兒她向李掌櫃一擡手,說道:“我出一百萬兩!”
她的話一出口,引得折賣廳裡一片譁然,從七十五萬一千兩直接加到一百萬兩,這安王妃可真是大手筆,安王府也真夠財大氣粗的!
“你……”
陳稟常再也無法淡定了,轉莊家臉怒視着展紅菱,他今天來只帶了一百萬兩銀子,現在展紅菱竟然直接叫到他的極限,這分明是想把他卡死在這。
展紅菱看到他發青的臉色知道這老東西開始犯難了,她坐在那裡得意起來,說道:“怎麼,裕國公是出不起銀子吧,呵呵,銀子沒帶夠就別來玩,沒得攪來攪去的不露什麼真本事,被人家笑話!”
“你……安王妃,你太囂張了!竟然敢嘲諷本公!”
“哪有,裕國公想多了,本王妃只是很善意地提醒一下裕國公!”
陳稟常更怒,轉回頭來就叫道:“一面一十萬兩!”
兩人的爭執李掌櫃都聽在耳中,十分尷尬地說道:“呵呵,這個……裕國公,安王妃,還請兩位都不要衝動,我們這裡是和和氣氣做買賣的地方,兩位不要把這場交易當成鬥氣,那樣就沒意思了。”
裕國公仍舊在生氣,說道:“你怕什麼,本公又不是不給你銀子,你只管拍你的就守事了。”
李掌櫃沒辦法只好開始給他叫價。
陳稟常再次轉頭向展紅菱看去。
他也必須要知道展紅菱的反應,好做出應對。
他回頭的時候卻見展紅菱正俯身過去和程彥說話,看那樣子也是銀子不夠用了,在朝程彥借。
陳稟常暗暗冷笑,心想還以爲安王府有多了不起,卻原來只是這點本事,叫到一百萬之後就再也叫不動了。
他這裡想着的時候,展紅菱已經又擡起頭來,再次叫道:“一百三十萬兩!”
陳稟常聽了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這特孃的也太狠了,這女人是不是瘋的,一瞪眼睛又加二十萬兩,這女人這麼敗家,秦昭你在寧國知道麼?
可是再看展紅菱,卻臉不紅氣不喘的,好像叫出的不是一百三十萬兩,而是一百三十兩一樣輕鬆。
陳稟常氣得轉回頭來,坐在那裡呼呼直喘粗以質取勝,陳家雖然是百年世家,可是畢竟卻只是作官的,不比得豪商們那樣財大氣粗,今天這折拍賣他也是硬着頭皮參加,現在被展紅菱拱到這個地步,他真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他發了半天狠,張嘴又想叫,卻被身邊的許文渺攔下了,許文渺說道:“我說裕國公,你還叫啊?你不是說你只帶了一百萬兩銀子麼,這都叫到一百三十萬兩子,你其餘的錢從哪兒來?你若再叫的話,難不成要砸鍋賣鐵?”
陳稟常把眼睛往他身上一瞄,說道:“我其餘的銀子麼……還是要麻煩許大人啊,你放心,我家裡古玩字畫有的是,實在不行都抵給你,再怎麼也不會黃了你的銀子!”
許文渺一臉苦相,心道這老傢伙難不成把自己當財神爺了,這借起錢來還沒完了。
可是在這種緊要關頭,他說什麼也不能拆陳稟常的臺,不然以後兩基本就絕交了,沒辦法只得硬着頭皮說道:“好,那我就再借陳大人一些,只是現在沒有,得等出了這裡之後給大人送過去。”
“好。”陳稟常一邊說着向在臺上等着的李掌櫃叫道:“一百三十萬一千兩!”
臺上的李黨櫃也快瘋了,之前叫到一百萬兩的時候他的心就在砰砰直跳,這麼多婁目的銀子從前他就是聽也沒聽說過。
一邊想着一邊又向臺下的展紅菱看,想着這位王妃娘娘會不會再衝動一下,再給漲個十幾二十萬的。
可是這次展紅菱卻不動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惱火”地注視着陳稟常,嘲諷又憤怒地說道:“陳大人,你這可是有點耍無賴了!我叫一次漲二十萬,陳大人就算想和我爭,再怎麼三萬兩萬也要漲,張一次嘴只加一千兩,您好意思開口麼?”
陳稟常厚着老臉皮得意地一笑,道:“安王妃,你不是沒聽清規則吧,李掌櫃可說了,加多少隨意,所以加一兩銀子是加,加一百萬兩也是加,都看各自的意願,老夫加一千兩,是老夫誠心這龍骨,如果老夫不想買,只是在這裡打混,那麼我就加一兩銀子,所以麼……安五妃有銀子就加,沒銀子就不要到這男人堆裡來混,還是回家給孩子洗尿布比較適合你!”
“你……”
展紅菱“氣”得騰地站起,怒視着陳稟常咬牙切齒,半天后才說道:“行,裕國公,算你厲害!今天的事我會記下的!裕國公便慢慢研究你的龍骨吧,本妃不奉陪了!”
說完甩着袖子向拍賣廳外走去。
程彥陰沉着臉看了看陳稟常,然後也跟在後面出去了,看樣子是去安慰外甥女去了。
看着他們“狼狽”退出競拍,陳稟常別提多舒服了,今天可是出了一口惡氣,不只狠狠地羞辱了展紅菱,還把程彥順道也氣了,看他以後還怎麼在自己面前逞威風……
他這裡想着,李黨械已經把他一百三十萬一千兩的價格喊了五六遍,喊來喊去也沒人再敢加一兩銀子,李黨械只好把高舉的錘子落下,敲定陳稟常這個買主。
見“龍骨”以這個價格賣出,前來競買的這些人都在暗暗遺憾,在他們預計,龍骨能拍出的價格可能要比這個高,如果不是安王妃這裕國公摻和,讓他們放開了叫價,沒準能叫到二百萬兩。
可是無論怎麼遺憾都沒有用,只要陳稟常想要,這東西是註定要歸人家所有的,這些人便訕訕地離開拍賣廳,想着回去以後多加留意,如果陳稟常再想出手,他們再去協商好了。
見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陳稟常和許文渺還在那裡坐着,李掌櫃走過來說道:“裕國公,既然這龍骨您拍下來了,那就跟我到後面把大約文書寫了、銀子交了,然後就可以把龍骨運走了。”
“呃……”陳稟常遲疑道:“老夫今天身上沒帶夠銀子,只有一百萬兩的銀票,其他的可不可以改天再送過來?”
李掌櫃一聽差點沒哭了,說道:“裕國公您是這在逗小人麼?沒那麼多銀子您拍什麼,拍了您拿不出銀子,這若是我們東家問起來,難道小人能給您補上麼?!”
“呵呵……”陳稟常厚着老臉說道:“那個……你們東家在哪兒?要不我去跟他說,老夫是什麼人你們知道,怎麼可能欠下你們銀子!”
掌櫃心想,就是知道你是什麼人才擔心,如果剩下的銀子你不給,騙人道我們還敢上你門上要去?
想着說道:“不瞞裕國公說,我家東家也忙得狠,前陣子濟州那邊的鋪子出了大事,他趕過去處理了,所以今天的拍賣沒趕上,估計到晚上就能進城了。”
陳稟常說道:“既然是這樣還來得及,我這就讓族大人回去幫我籌銀子,我們這裡的文書先辦着,辦完了他也就回來了,誤不了你向東家交差。”
掌櫃說道:“好嘞,那我這就讓人給您裝車,我們到後面寫文書去。”
陳稟常站起身向許文渺說道:“許大人,就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