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媛媛在A市的工作很有建樹,得到了李凰芹的肯定。每天面對劉明竹這個糟老頭子,時間長了,漸漸心生厭倦。這些天,趙媛媛在爲自己的前程考慮,估摸着如何擺脫劉明竹的控制,或者離開劉明竹。
趙媛媛最知心的朋友莫過李小丫了。在趙媛媛感到困惑的時候,就開始和李小丫“煲電話粥。”當趙媛媛把自己的苦惱告訴李小丫時,李小丫說:“假若是我,我會考慮辭職的。這是什麼事呀,非要作踐自己呢。”
李小丫的話刺痛了趙媛媛。她在想:我圖什麼呀?完全就是爲了大鵬物業在犧牲自己,在拿自己的青春當兒戲。我這樣不明不白地陪着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我爹媽要是知道了,會怎樣罵我?我的同學要是知道了,指定都會懷疑我是個錢奴。她越想越覺得這種生活不能延續下去了,要有出息有志向,不能寄人籬下地活着。
想到這裡,她給李凰芹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是:潘總,對不住了,我也不小了,都快進入不惑之年了,和劉明竹這樣耗着,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決定辭職,望潘總能理解,感謝潘總多年的照顧。
李凰芹收到這條短信後,知道A市又有麻煩了。這A市一出事,還真沒人去收拾殘局。正在發愁時,我和草兒去了。李凰芹說趙媛媛可能要離開A市了,趙媛媛這一走,誰去A市啊?我說:“這趙媛媛如果真的要離開A市,只有你李凰芹自己去了,A市有劉明竹這個老東西把持和干預,你想拋開他建立自己的圈子,難上加難。他的目的就是要控制大鵬物業的派駐代表,好從中撈取好處。這個老色鬼,錢也要,女人也要,太貪心了。”
我也不知道當着李凰芹爲啥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不中聽而且還會刺激她。李凰芹頓了頓,說:“實在不行,也只有這樣了,我下去,你們兩個人在這兒。希望你們替我把門看好。”
過了兩天,劉明竹打電話找李凰芹要人,說:“趙媛媛趁我不在家,走了。”李凰芹說:“這事兒我知道,她寫辭職報告了。她有她的自由。我問你,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我哪敢欺負她呀,我們昨天晚上還一起出去散步,好好的有說有笑。我還答應她,我死了之後,這套別墅就是她的了。”劉明竹說。
“做你的美夢吧,人家趙媛媛就不是那樣的人,她完全是爲了大鵬物業才屈就和你在一起,哪像你這麼俗氣呀。”李凰芹說。
“趙媛媛走了,你準備派誰來呀,總不至於讓我一個老頭子還來跟你跑腿吧?啊!”劉明竹問。
“你說對了,我無人可派了。你先頂一陣,實在不行的話,只有我來了。”李凰芹說。
劉明竹這下放心了。轉而一想,不對呀。頂一下,頂多久。還是頂到自己趴下爲止。李凰芹沒有說一個具體時間啊,這萬一一直要我頂着,不就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是吧?他尋思着,必須找個跑腿的、會做飯的,最好還能陪睡的。要是能滿足這三個條件,跟大鵬物業打工就沒有白打。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劉明竹眼見李凰芹還沒有打算派人來A市打理業務,就打電話先叫苦,後提要求,希望儘快派人到A市協助他的工作。李凰芹找董小宛做工作,董小宛說:“你要我到A市的話,那我就辭職不幹了。”李凰芹沒辦法又找李小丫,哪知李小丫說的話和董小宛一模一樣。山窮水盡的李凰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招數來了,不得不拖着行李箱,自己到A市去了。
李凰芹心裡明白:總公司由我坐鎮,無論外交還是內部管理,都會比她做得更好。如今的大鵬物業,自從我當上董事長之後,草兒和三妹不過是個配角而已。男人四十一枝花,正精力旺盛,雖然肩挎兩家公司的管理,但以其超人的精力完全可以勝任。兩個公司的草兒和小婉,又是那樣強勢那樣精明,這種組合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
當李凰芹出現在劉明竹的眼前時,他淚眼朦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沒想到李凰芹會親自來,原來是揹着大鵬來約會,現在是一個單身女人,她沒有顧及沒有絆腳石了,現在的李凰芹完全是一個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之身。
當劉明竹走近李凰芹時,聞到了那種特有的香味。這種香味是那麼熟悉那麼迷人,是他朝思暮想的香水味道。他接過李凰芹的行李的一剎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丟下行李,把李凰芹緊緊地摟在懷裡。
他們完全以夫妻的名義出去會親戚朋友,會劉明竹的老同學。一起逛街一起買菜,過着大多數普通市民的小日子。李凰芹有時候也會想念自己的小鵬和小芹,但一想到大鵬是個不會撒手不管的父親時,她就自我安慰自己:爲自己多想點兒,幹嘛要老想着孩子們呢,哪知孩子們想不想我吶。
過了一段小日子,李凰芹決定到幾個後勤聯盟的外包公司去看看。這一看,喜出望外,發現趙媛媛在這裡對所有的外包公司都進行了整改,有新的管理規程和業務規程,一切都很規範。而且,每週都有電話要求加盟的,既有加盟企業也有要求後勤外包的單位。名氣越來越大,生意嘛自然越做越紅火。
李凰芹每到一處,都直接和甲方一把手打交道,凡是業務和管理的事直接和她接上頭了,加之李凰芹在大鵬物業的特殊身份,凡事可以拍板,業務一談即成,漸漸地削弱了劉明竹的控制力。李凰芹知道劉明竹有幾個鐵桿兒兄弟,但如今這幾個鐵桿兄弟都歇菜了,有的退休了,有的調離了,有的退居二線了。她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如果晚來一些時日,在A市的工作又會出現停滯不前的現象,甚至還會出現斷崖式崩塌。
兩個月時間過去了,李凰芹開始單獨行動了,她乾脆甩開劉明竹建立自己的勢力範圍,好在有潘小婉在上面罩着,有啥事潘小婉都會通過W領導的秘書來協調工作,這個辦法屢試不爽。久而久之,A市的各職能部門都知道大鵬物業上面有人,有通天的本事。所以,只要李凰芹一打招呼,幾乎是一路綠燈,辦啥事兒都順順利利的。
劉明竹也知道李凰芹想甩開他另起爐竈,想幹預也沒這個能耐了。因爲他的人脈已經再無當年風光,說話辦事也不好使了。漸漸地他發現,倒是李凰芹在A市的勢力不亞於當年的自己。
無論下面的縣市一把手還是市局級單位一把手,李凰芹基本都有交際和瓜葛。縣市一把手想向上爬,都希望通過李凰芹做階梯,認識上面的人。市局級單位的一把手也是如此,想往上爬的心態人人都有,他們這些人幾乎是無孔不入,只要有一絲縫隙,就要想辦法爬進去。
A市的某縣一把手叫李茂才,想到市裡當個副市長或常委什麼的,市裡已經有人在幫忙運作,但省裡沒人,省裡不批還是過不了關。認識李凰芹後,李茂才開門見山告訴李凰芹說:“我有一個願望,只要你能幫上忙,以後在我縣甚至我到市裡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只要吱一聲,我就替你打理。”
李凰芹覺得李茂才這個人這麼直接,也是想往上爬想瘋了,倒也可以利用。李凰芹把李茂才的情況告訴潘小婉後,兩個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決定先從他身上撈點兒好處再說。
當李凰芹把潘小婉的話告訴李茂才之後,李茂才說:“我們縣比較窮,這些年我也沒有積攢多少錢。像這樣好不好,我有一個鐵哥兒們和你一樣,是辦企業的。你先找他拿五百萬的活動經費,如果不夠,我再想辦法。”
李凰芹一聽,覺得李茂才這人太滑頭了。把行賄的罪名轉嫁給企業,既可以與自己撇清關係,又可以不掏腰包,輕而易舉地把事情辦成了。轉而又想,只要是錢,你給他給都一樣,先把錢弄到手再說。於是李凰芹答應了,按照二人的商定,第二天李凰芹就到某企業去化緣。
到了某企業,企業經理叫朱昌順,他已經把銀行卡放在辦公桌上了。李凰芹只說了一句,李茂才要我來找你的。朱昌順十分狡黠地說:“我都準備好了,只需要你籤個字,這張五百萬的銀行卡你都可以拿走,密碼我自會告訴你。”
李凰芹沒加任何思索,簽完字就收了銀行卡。臨走時李凰芹問:“這卡是誰的戶主,密碼多少?”朱昌順告訴她:“這卡的戶主正是你本人,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沒有親自到場,你們也沒我的身份證明,是怎麼開的卡?”李凰芹感到十分疑惑,朱昌順一笑說:“你的身份信息我五年前就有了,是劉明竹劉市長告訴我的,這張卡還是五年前都開了的,一直沒有報廢,現在真用上了。”
原來是這樣,李凰芹長吁一口氣,算是知道了劉明竹的厲害。
李凰芹謝過朱昌順,並要他轉告李茂才,拿人錢財,一定會替人辦事,他交待的事情,一定盡力去辦。
李凰芹拿到錢後,二一添作五,給潘小婉分了一半,囑咐要她儘快活動。潘小婉收到錢後,又給W領導的秘書打過去一百萬。W領導的秘書收到小婉的錢後,不敢怠慢,就將小婉囑咐的事情向W領導做了彙報。W領導說:“小婉在下面盡利用我的影響搞這些事,下不爲例,這次幫幫她算了,下次就不要答覆她了。”
在W領導的運籌下,A市的人事安排中,半年後,李茂才如願以償,直接進了常委班子,而且還是A市的常務副市長。
李茂才當了常務副市長之後,感覺這個李凰芹真是神了。慶幸送出去的銀子沒有打水漂。他覺得這是一條官運亨通的直通車,一定不能把這條線掐斷了,他要維護好利用好。所以,他直接告訴李凰芹說:“以後你在A市做生意,只要是在市規劃之內的項目,任你選。”
李凰芹說:“我現在已經覺得在A市的業務擴張得很大了,恐怕搞多了沒有精力監管,爬出紕漏。”
“唉,這哪是生意人說的話啊,這生意嘛做大了,你可以請人管理,不必要事必躬親啊。”李茂才說。
“好吧,承蒙李市長擡舉和厚愛,那我就說了。”李凰芹說。
“聽說貴市要修建一個大型集貿市場,水陸直達,方便快捷,海產品和陸地產品都集中到這裡批發,不知是否真有其事?”李凰芹問。
“真有,不過目前處於規劃狀態,還沒正式運作,你如果想參與其中,要提前介入。”李茂才說。
“提前介入,該不是要我提錢介入吧?”李凰芹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個手勢,李茂才嘿嘿一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要你提錢,是要你早一點進來,參與醞釀和規劃。”
“好啊,我們大鵬物業就是搞規劃和策劃出身,我們有能力承擔這個項目,我還可以把廣州設計院的專家拉進來一起搞。”李凰芹說。
“那太好了。忙完這一陣我就開個啓動會,邀請你參加。”李茂才說。
“一言爲定。如果能把這個項目拿下來,我給你至少兩成的紅利。”李凰芹當面承諾。
“李總不必爲這個事操心,你爲我辦了這麼大的事情,算是我感謝你的吧。”李茂才說。
兩個人一拍即合,達成了口頭協議。
李凰芹把這個消息分別告訴了我和草兒還有潘小婉,要求大鵬物業做規劃設計、搞裝修,東盛房地產做土建。潘小婉聽後也很感興趣,爲李凰芹在A市的工作業績而叫好。這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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